第10章 第七章

    马车内，气氛有些凝重。

    迎春有些担心地看着秦林氏，自从下山后，她的脸色就一直不好看，紧紧抱着秦洛安不放手。

    秦光昇端着茶杯，直至雾气全部散去都没有喝一口，心事重重的他又放下了这盏茶。

    秦洛安熟睡着，恰又不安地动了动，秦林氏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待秦洛安又安稳下来，她抬起头看向丈夫。

    “夫君——”秦林氏低低唤了一声，却又被秦光昇用眼神示意没再继续说下去。

    “回府再议。”秦光昇的声音有些疲惫。他闭上了眼。

    安儿是女子，但却有相星之势，虽知她一向聪慧却没想过是文昌之兆。住持是不会骗人的，他和秦家没有利益纠葛，若说这女相，除了女官之途，其余的都没法说通。

    想到这，秦光昇有些不安。

    另一边，秦林氏却没这般曲折心思，她知道自古以来天资不凡者，多短命。

    秦洛安的命格，又何止不凡。女相之命，定是不可违也，自大乾开国长公主立下这女官制度以来，仅有两位女相，皆是惊才绝艳却英年早逝。

    秦林氏有些怕了，她怕失去安儿这个孩子。作为母亲，宁愿不要孩子有什么远大志愿或锦绣前程，只盼着他们能平平安安一生。

    “老爷，夫人，到府了。”小厮侍墨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惊醒了皆在沉思的秦氏夫妇。

    迎春撩开帘子，扶着秦林氏下了马车，秦洛安刚好在秦林氏怀中醒来，“迎春，你带着小姐回梧桐苑。”迎春应了一声，带着秦洛安离开了。

    秦林氏和秦光昇向书房走去。

    进了里间，秦光昇仔仔细细地检查门窗，又命侍墨在外间守着，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听到他和秦林氏接下来的谈话。

    “夫君，住持大师是不是要让安儿入宫为女官。”待秦光昇坐下，秦林氏就按捺不住道。

    “不是住持让安儿去，是安儿命中注定了。”秦光昇叹了一口气。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想想开国长公主和墨凌兮大人，夫君，咱们安儿真的要重蹈她们的覆辙吗？”秦林氏有些急了。

    “夫人慎言！长公主和墨大人都是大乾的功臣。”秦光昇听到秦林氏提及大乾曾经的二位女相，忙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秦林氏没再说话，她自知刚刚太心急了些，口不择言。

    开国长公主和墨凌兮大人是不可随意攀扯的。

    秦光昇在香炉里加了一勺松岩香，清淡的香气瞬间充盈里间，也安抚了秦林氏的焦急。

    秦光昇在妻子旁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放缓了声音道，“回府的路上，我也曾想过许多对策，都不可行。既是天命如此，逆天而行终不会是好事。安儿的命格是老天爷给的，我们也无法左右。大师言及安儿姻缘线极浅，又有相星之势，你我皆知一旦为女官，便是终身不能婚配。”

    秦林氏眼里渐渐蓄满了一片晶莹，执起手帕擦拭了将要落下来的泪，哽咽着说道：“妾身又岂能不知，但为娘的，都盼着孩子平安顺遂，即使有命格护身，可这为官之凶险夫君你可比妾身一妇道人家更清楚。”

    秦林氏说着，眼圈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