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刑部一把火侍郎爱上我
刑部！
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休息的赵南星和从暖玉温香中爬起身来的高攀龙迅速赶到这里，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汪文言找了几个衙役迅速赶到两人府上叫人，并且没有在堂厅等候，而是直接在牢房当中等候。
赵南星和高攀龙刚来到牢狱门口便皱起眉头，里面的味道着实有些难闻了。
往里面走的路，对于二人更是一个大挑战。
两人年轻时都是挑灯夜读的主儿，视力都不算特别好，眼下虽然已经有了眼镜这一物事，但是毕竟不是谁都戴得起的，况且也没有具体的测量，带上眼镜也不一定管用。
总而言之，大牢里黑暗的小道，让他们走得颇为艰难。
两人路过熊廷弼牢房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猝不及防之下也被熊廷弼吓了一跳，还好几个狱卒赶忙护送二人走过去，这才来到最里面。
“文言，着急忙慌叫我们过来干嘛？”
几个狱卒走到这附近便恭敬等着，只让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汪文言身旁。
汪文言苍白的脸转了过来，面无表情地指了指牢房里面的那景像。
两人一看，登时便感觉头皮发麻，赵南星上前两步定神观瞧。
“死了？”
赵南星双目有些无神。
方从哲死了？
他们当然不希望方从哲死，尤其是高攀龙，忽悠方从哲的话都已经有行动了。
他们告诉方从哲，绝对不会杀掉任何一个官员，要维持体面。
其实这也是一种谎言，不杀人却折磨人的方法很多，可是这不杀的承诺又往往能坑骗住一个又一个的聪明人。
原本他们打算稳住方从哲，在朝堂上争取一个以功抵过发配充军的服刑方式，过个几年找个机会再派人去杀掉。
可是现在方从哲自己死了，不仅死了，还把“冤”字写在背上。
这样的场景，任何一个人看了都知道口供有端倪。
严查之下，刑部这些口供都是有漏洞的，到时候把熊廷弼再给放出来，朱由校的雷霆震怒谁去扛？
呆滞的三人又以高攀龙最为甚！
高攀龙直到来之前还以为自己前途无量，要进内阁了，谁知道方从哲就来了这么一出。
“方从哲啊……”
赵南星一脸苦闷，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看了看高攀龙和汪文言，开口道：“怎么办？”
汪文言心说你是领导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问我？！
不过他也知道，这两个书生八成是被吓到了。
虽然左光斗骂他很厉害，但是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的事他更希望和左光斗搭伴。
“二位大人，依我之见，此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汪文言眼中闪过凶戾无情的光芒，他看了看方从哲，心中所想不言而喻。
“你是想？”
高攀龙心说你有办法倒是说出来啊！
“二位大人，小人打听过，知道死人了的几个衙役狱卒都不认识字，为今之计最适宜先把方大人身上衣物换去，死尸焚毁！”
汪文言眯起眼睛，当初方从哲周围没有安排“牢友”是为了防止方从哲串通他们，现在则是起了大用。
其他人知道方从哲死亡都是自狱卒口中，烧了牢房，杀了狱卒，死无对证！
顶多就是挨几句申饬，等到案子定下来了，照样逍遥！
汪文言看着两人，等着两人拿主意。
高攀龙有些双目无神，他后退两步，缓了缓才开口。
“能行吗？”
赵南星一脸惊诧地回头看去，高攀龙也连忙把头低下。
汪文言一看二人动态，也知道两人的想法。
高攀龙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大好前程付出东流，所以他宁愿冒险。
可是赵南星却不同，赵南星觉得这件事不能做！
他也不出声，靠着栏杆，等着两人出一个结果。
两个人如果说不出一个结果的话，那他也只能什么都不做。
汪文言不傻，这件事最正确的法子就是他自己自觉地烧，这样没有任何一点纠缠住二人的可能。
可是汪文言没有那么大的牺牲精神，所以他要等一个命令，等一个可以把他们的命运扭到一块的命令。
“赵大人，还有别的办法么？”
高攀龙低声说着，他双拳握紧，在身体两侧微微颤抖着。
“如今我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脱身？”
赵南星闻言沉默，确实！
高攀龙这件事一旦事发，那可不是罚酒三杯可以解决得了的。
朱由校不可能轻饶！魏忠贤更是不可能雪中送炭！
暴君恶奴两人一起，把高攀龙治一个五马分尸都算是感念高攀龙忙里忙外这么多年的贡献了！
“可是……再想想吧？只有……”
“大人，反正小人只有这一条路子可供二位大人选择，小人可以先封存现场后给二位大人时间，只是二位大人想清楚了一定告诉小人一声。”
汪文言规规矩矩行礼，开口道：“若是二位大人选择实话坦白，那小人亦愿意实话实说，只希望二位大人提前告诉小人，小人好安排些身后事。”
赵南星高攀龙都陷入沉默，汪文言这是把事情挑明了。
直说吧，这件事只要捅上去了，那就是必死！
汪文言很硬气，话一说完，直接转身就要走，似乎根本不在乎两人会如何选择一般。
“稍等！”
“文言先不要走。”
高攀龙赵南星两人同时开口，却没见到背对着他们二人的汪文言松了口气。
汪文言不是傻子，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他当然也不想死！
“二位大人有何吩咐？”
赵南星看了看高攀龙，刚才两人一起叫住汪文言，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这说明两人的抉择，两人的想法已经是一致的了，只是还没有说出口而已。
“赵大人，方从哲本就罪恶滔天，况且已经承认罪过，如今他所行所为，只是为了让这案子难审，给自己留一些好名声……”
高攀龙看似对赵南星解释，实则是在劝自己。
劝自己，杀了方从哲，烧了方从哲，只是为了更大的理想。
赵南星沉默许久，这才开口道了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