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更新装备
回到家的黄克缵，却并没有在茶馆时的威风和淡然。
他一脸漠然地走进院子，看见还在收拾细软的家人，不禁皱眉。
“收拾行囊就这么难嘛？还要几天时间？”
家人们都知道他心情不好，一个也不敢开口，就连平日总是侃侃而谈的长子今天也成了哑巴。
黄克缵叹息一口，他也知道自己这样迁怒家人没用，只是心头火起难抑罢了。
“儿啊，赶快收拾吧，赶紧回去吧……”
黄克缵低声叨咕着，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桌子上摆放的盒子里面，就是方从哲的口供。
原本他也打算尽快递上去的，可是情况也如他所言，他实在是担忧朱由校的承受能力，没有敢送上去。
可是这个东西终究是要送的，如果自己不想让天下士子骂断自己和自己全家的脊梁骨的话。
黄克缵心中想了许多人许多事，当初他是看东林党势大，不敢得罪，才把调查方从哲的案子给接了下来，没想到如今却要被迫和东林党合谋。
谁不知道如今朝堂上谁的权势最大？陛下！
他把题本铺好，蘸上墨水，沉思良久，方才开始写自己的题本。
“臣受陛下驱使，查方从哲、李可灼大逆不道之事已有三月，直至近来，方从哲才自述口供……”
他在奏折当中把方从哲如何如何全部写了一遍，末了才说，方从哲或是厌监牢困苦，此案扑朔迷离，详情只待陛下示下。
他如今也没有办法，只好尽可能地把这一面锅往旁边推一推，尽量不让它砸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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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回到皇宫之后并没有歇着，而是立刻叫来了一个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人。
工部侍郎，毕懋康。
这些日子毕懋康过得很不太平，按理来说，张应道到了他手底下以后，两人搞技术的和玩战术的搭配在一起，正是干活不累的状况，偏偏有朱由校这个监工在看着。
四月时为孙传庭的人马赶造了一批新式火铳之后，毕懋康几乎没有歇过一天，每天都在不断地更新火枪图纸，然后做样品，然后测试损坏率，再送到宫中给朱由校看。
这几个月以来，就连他的新式火铳，也更新迭代了四次！
在这几次更新当中，他先是按照朱由校的外观要求，增添了沉重的枪托和扳机周围的铁环，用来方便射击和近战状况下砸人。
其次，则是不断地更新火药弹丸，目前已经成了一种不伦不类的弹丸，朱由校告诉毕懋康一个命名。
子弹！
具体的要求，就是朱由校希望改变那种要一层弹丸一层火药往枪管里塞的方式，而是希望做出来一种更便捷的东西。
只要塞进枪管，扣动扳机，就可以把钢铁珠子打出来。
不得不说，毕懋康沉醉于朱由校对这武器的指导，可同时他也因此而愈加憔悴。
朱由校提的要求可不容易完成，在实践中经常需要他反复试验，构思图纸，才能够达到效果。
今日朱由校传他进宫便是要看第五代火铳的样品，到了这一个版本，毕懋康的火铳造型已经和原本的火铳完全不同了，更像是鸦片战争时代的火枪。
而这一次改革的，则是子弹。
“陛下您看，这是臣按着您说的方式做的膛线火铳。”
毕懋康递过来一把一尺长多一点的火铳来，头轻尾压手，正适合瞄准。
朱由校接过手来仔细查看，虽然比起来后世精致的手枪还是略显粗糙，不过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顶尖造物了。
“爱卿，子弹做出来了吗？”
朱由校把火枪端在手里，正趁手，枪托抵在肩膀上正适合肩膀的形状，能把后坐力尽量降低。
“陛下所说子弹，恕臣愚昧，仍然未能造出，只能尽量按着陛下所说制作。”
毕懋康有些惭愧地拿出来六颗头尖屁股大的子弹，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金属，反正是挺压手的。
朱由校捏在手中便感觉有些笨重，让小太监往远处放了靶子，从枪口把子弹塞了进去，刚好扣住枪管内部末端的口，手指一扣扳机。
“砰！”
一声比起传统火铳要嘹亮得多的响声弥漫开，紧随其后便是打火石和火药的味道。
子弹的底火在枪膛里炸开，推动着前面的金属弹丸迅速滑过枪管，膛线则赋予了它更加精准的路径。
“砰！”
第二声响来自于远处的靶子，正中红心。
“把靶子放得再远一些！”
朱由校朗声吩咐，然后迅速填充子弹，心中也在默数着。
以他的熟练度需要七秒时间，一个生手二十秒足以，常年打仗的老手大约三到五秒就行。
射程方面，则远超如今辽东应用的火铳。
如今辽东火铳，三十米内能破甲伤亡，五十米就只能打人身子里了，一百米大约只是听个响了。
而自己手上的这支火枪，单就射程而言，目前已经超过了八十米。
八十米外能够打穿木头靶子，那么一百米内就可以打穿着甲的人！
当然，是着轻甲的人，穿纸甲或重铁甲的照样只是打个内伤。
看着远处的太监把一个新的靶子放到大约一百五十米的地方，朱由校摆了摆手，大喊一声让其停下。
一百五十米也就到了寻常明军射箭的极限了，再往上就需要各路边军精锐才能够保证精准度了。
朱由校抬起火枪，静心瞄准，扣动扳机。
硝烟火药味之后，远处靶子上的三环被打进去了一块金属弹丸，不过弹丸也碎了半块落在地上。
“杀伤力还差一些，再有就是这个子弹，或许还可以再调整调整。”
朱由校看着手中那沉甸甸的子弹，如果把火药改进一下再将子弹中的金属换成合金，枪械威力突破四百米没有问题！
而且由于膛线的存在，子弹的飞行更加直溜，也不容易飘走。
“不过现在这个已经够了，调整子弹以后就量产吧，给平贼军先配上，至于平贼军淘汰下来的那一批火枪，照旧发给孙先生。”
朱由校并不因为火枪进展慢而气馁，反而已经感觉满足了。
金人的一个好弓箭手需要多少年培养？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养出来一个精准射二三百米的弓手！
而自己的火枪手，从训练到使用，大概只需要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