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柳妤星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醒来的,如若不是云秋云夏都守在自己身边,她都要怀疑自己又穿了。
云夏红着眼睛坐在床头,责备地说道:“小姐你答应我们回好好保护自己。这上次的伤才愈合,怎么又受伤了。”
柳妤星的伤口已经被妥帖的处理好了,应该不会对自己画画产生什么影响,安抚云夏道:“我没事,这伤和上次比起来不算什么。”
她之所以昏倒不过是因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罢了。
云夏不便对柳妤星苛责什么,便怒视着云秋:“你怎么回事,竟然让小姐受伤。”
云秋深深埋着头不说话,看起来自责极了。
“哎哎哎,这事怎么能怪他。你这做姐姐的也不知道关心弟弟,他昨晚为了救我差点就送了命。”柳妤星拍了拍云秋的脑袋,“可以了,男子汉可不能流眼泪。”
云夏瞪了一眼弟弟一眼,便不再说话。
“这里是哪?”柳妤星转移话题,她环顾了四周,这精巧雅致的桌椅,精致的香檀雕花大床,床前架着一扇紫檀雕花屏风,无不显示着这家主人的地位与财力。和自己在柳家的屋子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夏回到:“这里是定北王府。”
“定北王府?”柳妤星惊坐起身:“怎……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在王府里。这大概是她最不想踏进的地方了。”
“您突然晕倒了,伤口也需要包扎,世子只能将您带回王府进行治疗。怕您觉得不便,还将姐姐从书院接过来照顾您。”
云秋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柳小姐,奴婢给您送早膳来了。”
云夏打开了门,一个侍女端着精致的小点走了进来,她将早膳放在桌上,行礼道:“柳小姐,待您用完早膳世子爷就送您回书院。”
柳妤星食不知味地吃完早点,王府的婢女已经等在门口,在前排给她带路。
王府内院很大,从客房到正门还有一段距离,一路上王府内院的小厮婢女对着她议论纷纷:
“那就是未来的世子妃吗?”
“庆功宴那天闹得可真大呀……”
“那模样怎么配得上世子呀?”
“听说昨晚是世子抱着她回来的。”
“也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
……
这本书里的人都这么喜欢当着别人的面议论吗?能不能有点素质!这么柳妤星无语地听着那些小话,这要不是在别人的地盘,这些人早就被她抽嘴巴子了。
柳妤星一把拉住了想要和她们讨个说法的云秋:“这里毕竟是王府,自然应该由合适的人来收拾他们。”
走到正门,周淮远已经等在那里了。
“柳姑娘,因为事发突然,只能将你先带回王府,冒犯了。”
柳妤星摆了摆手,带都带了,现在说还有什么用:“你要真觉得冒犯,还是管管你家下人的嘴巴吧。我倒是没什么,您这王府威仪经常传出一些闲言碎语,那也是不好听的吧。”
周淮远一愣,立刻明白了她的话,面色一沉,对着领路的婢女说道:“紫竹听清了吗?乱嚼舌根的罚禄一月,你身为管事,不予管教,罚俸禄三月。”
唤作紫竹的丫鬟,头也不敢抬,握紧了拳头,低声应下了。
周淮远亲自拉开马车帷帘,说道:“柳姑娘,请。”
柳妤星倒也不客气,率先钻进了马车里,周淮远随后也进了马车。
柳妤星默默挪远了一些:“你骠骑大将军,不用忙公务,要和我一起回去?”
“我虽有官职,但久居北境,对于官场礼数尚不明晰,于是父王请旨,由我在明雅修习,避免将来冲撞了圣上。”周淮远淡淡地回答道。
柳妤星点点头,在书中,皇帝继位不过两年,能顺利继位,当初少不了定北王府的支持,然而最是无情帝王家,自然也要防着定北王府功高盖主
周淮远有勇有谋,武功盖世,年纪轻轻屡建军功,深得民心,皇帝不得不赏,给了他一个骠骑大将军这样的武散官,空有官阶荣耀,并无实际工作。
这倒是顺了王爷的意,不让周淮远摄政,将他打发自书院,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周淮远天资聪颖,必定能理解父王的苦心。
柳妤星挑起车帘看了看,距离书院还有一条街,她对着车夫喊道:“大叔,停车停车,我这里下车。”
柳妤星跳下马车,对着周淮远说道:“世子,谢谢你昨日的救命之恩,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带着云家姐弟跑远了。
云家姐弟跟着柳妤星在大街上闲逛,云秋疑惑地问道:“小姐,我们不回书院吗?”
“当然回,只是不能和他一起回。”柳妤星弹了弹他的脑袋,“傻瓜,我们和他在书院门口一辆马车下来,那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如果她和周淮远的传闻越闹越大,她的饭圈生意还做不做了?周淮远的女友粉不得扒掉她一层皮。她身为女配的自觉还是有的,不想谈恋爱,只想做个无情的赚钱机器!
于是赚钱机器柳妤星就这么慢悠悠地晃回了书院。
“星星,你昨晚去哪了?我可担心了。”柳妤星刚进书院,魏攸宁就心急火燎地跑过来。
“额,我回柳家了。”
“哎呀,你怎么又受伤了”魏攸宁拉过柳妤星的手臂担忧地说。
“小伤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魏攸宁还想说些什么,魏攸宁贴身婢女轻轻拉了拉魏攸宁的衣袖:“小姐,您不是还有正事要办吗?”
魏攸宁这才一拍脑袋,说道:“对,我还要去找掌事先生呢。”
“找掌事先生,所谓何事?”柳妤星好奇地问道。
“我的玉牌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前几日已经向掌事先生申领,今日去问问是否能领取了。”
柳妤星一挑眉:“掉了?”
“对呀,近日好些人的玉牌都掉了,掌事先生忙得不可开交,申领也慢了许多。”
柳妤星近几日都在忙着制作香囊,倒没留意到书院里的事。
“那我先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哦。”魏攸宁别过柳妤星先行离开了。
柳妤星找到周淮远的时候,陆商正拉着他说着自己即将到来的生辰。
柳妤星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才走近他们:“周淮远,我有话对你说。”
柳妤星将魏攸宁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给他。
周淮远面色沉重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了。这探子比我们想的还要精明。比起自己去申领,不如盗取他人的玉牌,这样我们根本无从找起。”
周淮远将一张纸铺在三人面前:“这是掌事先生处要来的这几日丢失玉牌的人员名单。”
从最早丢失的魏攸宁到最后一个陆商,几十号人的名字,这个范围根本无从寻找真正的犯人。
柳妤星盯着名单看了好一会,一拍掌,说道:“我好像有办法了……”
她扭头看着陆商,微微一笑:“小陆,你生辰快到了呢~”
陆商被她笑的毛骨悚然,她这个无耻的笑容他可太熟悉了,警惕地问道:“你又要干什么?”
正月初九,京城临泽河。
夜色中的临泽河,宛若一条流光溢彩的金色锦缎,河面细碎的灯影星光如匠人的精心巧饰,晚风吹起河水粼粼,画舫在涟涟水花中穿行,空气中的脂粉花香缠绕着画舫,点缀着这勾起无限遐想的河畔。
太尉家的小公子陆商的生辰,小陆公子财大气粗,包下整艘画舫,宴请明雅学子共赏临泽河夜景。
“星星,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魏攸宁无聊地敲着桌子,拉着柳妤星的手问道。
她与陆商说不上关系密切,甚至对他有些反感。若不是柳妤星软磨硬泡,她是决计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柳妤星安抚道:“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在书院里只有你和小陆两个朋友,你就当是陪陪我。”
画舫内言笑晏晏、歌舞升平,只有柳妤星在紧张地扣着手指。
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多少都有了些醉意。
陆商漾着酒意,摇摇晃晃地说道:“来,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说罢拍了拍手,小厮推着一个装饰精美的巨大糕点走了进来,糕点上还插着十七根细长的蜡烛。
“这是西方传过来的糕点,叫生辰蛋糕,只有在生辰这一天才能吃。”
小厮拿出火折子将蜡烛一一点燃。
“听说对着这蜡烛许愿,这生辰愿望就会实现。”
众人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陆商也毫不在意,大手一挥,命人将四周的蜡烛与灯笼全部熄灭。
众人逐渐被黑暗笼罩,只留下蛋糕上幽暗的烛光,留下一小片的朦胧。
陆商真就闭着眼睛认真许愿,蜡烛燃烧过半,他才慢慢睁开眼睛,命人重新掌灯。
原本安静的酒席又热闹了起来,酒过三巡,陆商身子一斜、头一歪,醉倒在了酒桌上。
这画舫今日并不归岸,李清临代替陆商招来游船将众人送回书院。
柳妤星拉着魏攸宁站在最后,身边的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画舫只剩下魏攸宁与她的小跟班陈磬。
游船渐渐摇远,魏攸宁不解地看着柳妤星:“我们不走吗?”
“自然是要走的。”一直坐在角落的周淮远举着酒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但可能还要劳烦魏姑娘一些事。”
魏攸宁不解地看着柳妤星的:“星星,世子爷是什么意思啊。”
柳妤星没有答话,拉着魏攸宁后退了几步,站在了李清临的身后。
皎皎月色撒下点点清辉,如一颗明珠将如墨的黑色沾染出一片银华,岸边的笙歌曼舞、笛韵悠长。画舫还在悠悠地晃着,船上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