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求人的态度
翌日，破晓。
叶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叶家二小姐破天荒的把苏纤纤这个名存实亡的大娘子带到了自己院子里。
顶着俩黑眼圈的苏纤纤还没完全苏醒。
进了院儿，寻了张软塌倒了下去。
要不是为了一百两银子，她懒得走这一遭呢。
回笼觉睡了大半个时辰，苏纤纤睁开眼，恍惚看到自己身边围满了人。
错觉？
那就是没睡醒，还在做梦。
看来下一次会梦到叶娟书。
苏纤纤随手摸了一个枕头，心安理得翻身继续睡。
叶娟书无奈，亲自沁了张绢布软帕。
等等，怎么感觉有人在给我擦脸。
苏纤纤迷迷糊糊掀起眼皮，下一秒一个激灵。
一个翻滚，她滚到软塌角落，警惕道：“你干嘛，你你你，你该不会想趁我熟睡，下手害我吧。”
也许昨天她不会产生这个想法。
可是她睡觉了，做梦了。
一觉醒来她得出一个结论。
姓叶的没有一个善茬。
梦里的小妮子才十多岁，拿着根针欺负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小丫头。
那凄惨哀求声，听得她忍不住冲了上去。
梦终归是梦，她就像是透明人。
没人看到她的存在，她也无法改变梦境发生的事情。
每晚都这样，可能有一天她会精神分裂。
“你误会了。”
听完前因后果，苏纤纤头疼歪倒在一边。
她是大夫，不是宅斗冠军。
这种事难道不该上报衙门吗。
术业有专攻，让她查幕后真凶，那不等于想砸墙请了个泥瓦匠，一窍不通嘛。
“二小姐，听我一句劝，上报衙”
怎么叶家都喜欢拿钱砸人呢。
准确来说怎么有钱人都玩这一手。
“不是我不愿意，到手的银子，谁会往外推，主要我也没把握。”
“没关系，神医尽力而为，不管结果如何，银子照付。”
爽快，就喜欢这句话。
算下来，这两天攒了不少银子。
不知汴京繁华地段地皮是什么价位，找个机会得去逛逛。
想到要在汴京最繁华地界开一家综合医馆，她就恨不得流口水。
凡是白露院里的丫鬟婆子嬷嬷全都肃立在两旁，就连洒扫的粗使丫鬟也没例外。
苏纤纤摇着扇子，先去了叶娟书的卧室。
拿麝香浸泡过得床帐子，拽掉。
梳妆台摆放的盆栽，搬出去。
假冒伪劣对人体有辐射的手串，扔了。
叶娟书快要原地裂开了，内心一阵阵的绝望。
也难怪，光是从她卧房就搜罗出十来件对女子身体有害的东西，更别提书房，偏房，琴房，茶房。
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分别在波斯地毯上陈列着。
苏纤纤提议道：“不然把金大娘子请过来吧。”
这件事已经超出叶娟书自己做主的范围，背后之人明摆要她的命。
经此一事，叶娟书谁都不信了，就连身边的奶娘都抱有怀疑态度。
无奈，苏纤纤只得让彩鹮跑一趟，毕竟彩鹮是她从苏家带回来的，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丫鬟。
一盏茶功夫都不到，金大娘子火急火燎赶来了。
进了院，苏纤纤分别解释这些东西的作用。
才解释了一半，金大娘子捂着肚子动了胎气。
偏偏这院子不安全，众人又转移方向，着急忙慌搀着金大娘子到隔壁院。
本想寻摸个能主持公道的，没料想金大娘子这么经不住打击。
正当她和叶娟书面面相觑，金大娘子派人来传话了。
她是大公子明媒正娶的大娘子，内宅的事本就该归她管。
小姑子遭人陷害，她必须得查清幕后主使，务必拿出当家主母的款儿，震慑这帮子宵小之辈。
“”
果然婆婆和儿媳妇是天敌。
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态度吧。
直接甩锅，当她是任人揉捏的软面团吗。
也是个脸皮厚的，怎么好意思在她面前摆高姿态。
苏纤纤冷笑着：“烦请妈妈转告金大娘子，就说，我与大公子的交易，并不包括履行大娘子的责任。”
“我之所以站在这里，那是因为二小姐花了银子。”
“如今事已办成，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完了，嫂子生气了。
叶娟书忙不迭就要拦人。
可她的身手，哪里左右的了苏纤纤。
一个闪身，她掉头就走。
叶娟书跺了一下脚，赶忙跑去偏院抱怨道：“母亲糊涂！”
“大嫂嫂进门，您让她在跟前不分昼夜立了半个月的规矩，她哪享过一天叶家大娘子的福。”
“您现在命令她，她岂能由着你摆布。”
“大嫂嫂不计前嫌助我，那是她心善。您不能拿她的善心不当回事，强压着她帮忙啊。”
“大嫂嫂纵然有万般错，她救您是不争的事实。”
“您何必”
“唉”
从她房里查出这么多害人的东西，难保母亲房没有。
真要是和大嫂嫂撕破脸，难不成从外面请个郎中。
母亲撑不住场面，她又是未出阁的姑娘，除了大嫂嫂，只有大哥哥能为她做主了。
可男子插手内宅本就不是件光彩事。
传出去，叶家女眷都得跟着掉几个档次。
就算母亲能撑得住场面又如何。
不揪出幕后之人，大房别指望有好日子过。
有大嫂嫂在，内宅可稳。
躺在破败小床上挨数落的金大娘子险些吐血。
虽然她强压着苏纤纤，可这件事对她也没坏处啊。
趁这个机会，苏纤纤完全可以坐实大娘子身份，在下人面前树立威信。
好吧，她就是怕苏纤纤不肯帮忙，赶鸭子上架。
小心思瞬间被女儿无情戳破，她禁不住老脸一红，后悔万千。
为今之计，只有她亲自去把人请回来了。
金大娘子下了床，没等站稳脚跟，腹部如坠了千斤顶，疼得她直抽搐。
不好！
叶娟书变了脸色，赶忙把她搀回床上。
“母亲，您就别折腾了，等大哥哥下了朝，让他想办法去请吧。”
只能这样了。
下了朝，叶子然摘掉官帽。
官服未退，他就被请到了白露院。
他一撩官袍，目光如寒冬腊月的冰霜。
廊下，站了几个时辰的丫鬟仆妇们噤若寒蝉。
“这些都是要人命的玩意。”
“你们不想好过，那就别想我给你们好日子过。”
“谋害主子，论律当斩。”
“现在给我滚出来认罪，说不定，我能给个痛快。”
良晌，叶子然冷笑一声，随手捡起一件腌臜物件，狠狠砸到院内。
啪的一声，特殊药汁浇灌的盆栽碎了一地。
“去，把扶云小筑的打手全调过来，将白露院围住，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
“不管是谁房里的人，只要过来打探消息，就别回去了。”
“是！”
顺才领命道。
一如既往的雷霆手段，丫鬟婆子哭着喊冤。
“聒噪。”
叶子然冷冷吐出两个字。
对上自家主子凌厉如刀的眼神，顺才赶忙把哭声最厉害的婆子拖出来，抡起手臂，噼里啪啦就是几个大嘴巴子。
“”婆子
倒霉哟，不就是嗓子大了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