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最终的决战（7）
“发生了什么？”
人群中传来各种声音，哭泣的、叫骂的、喊痛的、询问的，混杂在一块儿。
“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大嗓门的石丸发挥了扬声器的作用，“无惨大、呸，无惨那个大混蛋，把茶茶姐、小藤、鸠、熏……还有其他很多人，很多我们认识的人，我们的朋友，他把他们都杀掉了。”
这些事情是从玉子口中得知的。
她远远和无惨打了个照面，从重伤的绘笠口中得知了这些信息，又侥幸逃得一命。
本来应该由亲历者的玉子自己来讲，可她声音小，也不敢在众人面前发言，就由石丸转述了。
“什么？怎么可能？无惨大人不可能动手的啊！他都起不了身。”一些没有直接目睹无惨暴行的人反驳到。
在他们的印象中，无惨还是个行走坐卧都要人帮忙，才能喘气活下去的可怜病人。
“他变成恶鬼了！吃人的恶鬼。他不但杀了茶茶姐他们，还吃掉了他们，连尸体都——”石丸哽咽了一下，“不信你们自己去看。”
这话一出口，川见辉海就打了他一下。
怎么能主动分散力量呢？
哪怕要取信于人，也得是在有人带领的情况下前往场景，而不是任由部分人自己去看。
川见辉海接过石丸的话，大喊道：“夫人让我们待在一起，不要乱走，她有办法对付无惨。”
“我们不能自乱手脚，大家只要在这段时间里保护好自己就行，不会很久的，只要等来大人物们出手，就可以了。”
只能期待着别人的解救。
他的神色微沉。
“——听明白了吗？”
好像被按下带来安全感的按钮，人群明显变得镇静下来。
“可是……”我们什么时候遇到夫人了？
石丸摸不着头脑。
川见辉海打断了他的问题，吩咐道：“我来总结情报，你去扶一下受伤的人，我们不能干站着，也要想想办法。”
“欸？哦。”
石丸听从辉海的指令，忙碌起来，立刻就将之前的疑惑忘了。
如果不借助夫人的名义，恐怕没这么快安定下来。川见辉海则在心里暗叹，夫人说话，就比我好使。
他皱了皱眉，心中生出渴望。
总有一天——
“那个，我之前看到了胧和丽子，就只有她们两个在一起，很危险。”提供她们去向的瓜太郎凑上来，吞吞吐吐地说，“你们、不，我们能不能救救她们？”
在这种混乱时候，救助是需要冒着巨大风险的行为。
人是会移动的，不仅仅只待在原来的地方，寻人没有那么容易。而且，上一秒活着的人，下一秒可能就死了。
很可能做无用功。
所以，瓜太郎不好意思开口。
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实在想不出法子，又期望能救下人，到底还是出声了。
川见辉海其实并不关心两个不熟的人的生死，但他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直白地表现出自己的不在乎。于是，他看似殷切地问：“你是在哪里遇见她们的？”
被询问地点的瓜太郎松了一口气，回答了他的问题。
说些好听的敷衍过去吧。
或者编造一个她们已经逃出生天的谎言。
川见辉海是这么打算的，直到发现了可能的疑点。根据目击者的证词，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她们打算直接离开？
这是不寻常的选择。
如果是慌了神，下意识地逃跑，那还挺正常的。
但对方已经带上了行李，想必这行李不太可能是后来去拿的，那太危险了，应该是在混乱一开始就带上的。
不像是一拍脑袋做出的决定。
在这个世道，两个女孩子放弃熟悉的一切，果断地出逃。
他察觉到了秘密的气息。
“石丸，帮个忙，我们现在要去救人。”
……
——太阳。
“原来如此，真是太好了。”
川见辉海笑了起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很明显，知道时间期限是挨过一晚上后，人群中的悲观氛围被削弱了大半。
随即，他提到了阴影的问题，号召大家一起拆屋。
“快点快点。”
“我们要在太阳升起前，毁掉所有的房子。”
“来不及的。”说话者看着成片的宅院屋子，“干脆放火吧？”
“也不怕把自己烧死。”瓜太郎翻着白眼反驳对方。
火的危险是有目共睹的。但川见辉海沉思片刻，却说：“也不是不可以。隔一个圈就行。没有东西烧，火是会停的。”
“我知道这危险。”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叹道：“但是非常时期，非常行事。”
而且，不管怎么样，都得让人群动起来，没有余暇打些小主意。
“还可以先放火，等火势大了，来不及用水泼灭，呼吁大家一起清理出一圈空地，阻挡火舌。”胧面色不悦地支招。
“反正，只要有人领着路，人们就会像是被蒙了眼睛和耳朵一样，脑袋空空地盲从。”
“哪怕前面跑着的，是一条汪汪直叫的狗。”
“你说得对。”川见辉海似乎没有品出这句话的讽刺之意，痛快地点了点头。
然后去做准备工作了。
而看见火光燃起，玉子小心翼翼地过来说：“只是火的话，是烧不死鬼的。”
之前，在明子试图用火和油烧死无惨的时候，她刚好目睹了最后的结局，他在几个呼吸间就恢复了原状，几乎是毫发无损的。
“明子试过了，让他整个身体都着火，也没用。”
“我知道。火不够，必须要是太阳才行。”
川见辉海解释说：“这是因为火的光不够亮。你看，太阳能照亮地上所有的地方，火把只能管到小小的一块。一杯水能够解渴，一缸水却能将人撑死。”
“我们会赢的，能活下去的。”
哪怕说着没有证据的话，自己心里也没底，辉海的神态却十分自若。
仿佛在说一个确凿无疑的真理。
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
他看向起火的房子，想到：哪怕火不能烧死恶鬼，但它能烧掉房子，烧掉在太阳下制造阴影和庇护的东西，烧掉残余的邪恶，这就足够了。
紧接着，川见辉海继续加入工作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