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最终的决战（4）
鬼舞辻无惨的脸色阴沉下来，质问。
仿佛青瓷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撕裂了一个美好的幻象。
他的瞳孔皱缩，凝成一条线，像是蛇类的眼睛。
“你放心。”鬼舞辻无惨的面色呈现一种扭曲的温柔，“我是不会杀掉你，吃掉你的。我会好好养你的，但你要听话。”
“我亲爱的夫人。”
仿佛含着爬满蚂蚁的糖浆说话，古怪得令人不适。
虽然如此，也已经是他极其难得的温和表态了。
尽管得到了冷酷鬼王罕见的垂青，青瓷却毫无荣幸之感，反而“不知好歹”，和他进行生死搏杀。
步步紧逼。
在躲闪的空隙，她使出第三刀，刀芒锋利，让鬼舞辻无惨不得不转攻为守。
这让他恼怒。
而更让无惨恼怒的是她甚至连一句辩解，一个回应都没有给出。
“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让你给个解释！”
这让他难以忍受。无惨觉得自己一片痴心错付，不由加速了攻击——让你不听，马上让你不得不听。
第四刀在风吹雨打般的攻击中挥出。
虽然再次逼得他转攻为守，但就结果而言，没有什么斩获。
青瓷不断躲开对方接连而至的攻击。
她没有因自己的攻击不力，以及遭到对方的反击，而觉得沮丧。
青瓷大致能估计出对方的速度，闪避、攻击和移动的速度，还捕捉到了无惨在进行闪避和攻击的动作之间，有一瞬凝滞的这个缺点。
变招不顺。
依此，青瓷调整了下姿势，挥出第五刀。
“啊——”
仅仅被划伤一条触手，这完全无伤大雅的小伤，就让鬼舞辻无惨惊叫一声，有了退意。
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
他就是那般的性子。
比起糊里糊涂就变成鬼王的无惨，她的准备时间更充分，对宿敌有过了解。
只见青瓷的嘴角微微上扬。
——胜利的指向，向我倾斜吧！
青瓷已经掌握对方的节奏，该是落幕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在下一刻，鬼舞辻无惨刚刚打算变招，进行撤离，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的时候，就被狂风暴雨般落下的攻击截断了退路。
第六刀。
带甲壳的触手被撕开一条伤口，大量粘稠的液体喷薄而出。
第七刀。
“你竟敢！”无惨怒喝。
只见他应该是常人肩膀的位置，多了一条裂缝，还有一条触手应声而落。
肉芽从切口处大量冒出，节节恢复原状。似乎连这种截肢的大伤也没什么厉害的，已经开始愈合。
鬼身的修复能力可真是难缠。
只是短短一叹，没有过多纠结，青瓷挥出了第八刀。
他鬓边一缕发丝被断，眼角下方多了一条血痕，要不是无惨躲得及时，恐怕面部会被分成两半。
就在即将落下第九刀的短暂时间里，无惨想要服个软。
但他说话时，语气自带一种颐指气使的口吻：“你不要——啊啊啊！”
结果，话音未落，无惨的脖子便被切开了一条口子。
第十刀快速咬上破绽。
脖子开口变大，已经伤到了脊椎骨。再加上狠狠一刀，大概就能将脑袋割下。
不对劲！
无惨惊惧地发现，这个部位是不一样的。要是被砍断……
可能会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他不可置信，依靠吃人而力量大涨的自己，竟然还打不过他眼中柔弱美丽的夫人？
到底谁是怪物啊！
受到惊吓，他的身体裂开好几个孔，涌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那些奇特构造撕破衣服的束缚，也让鬼舞辻无惨完全失去了人形，变成一种血肉堆叠而成，彻头彻尾的怪物。
只有在头部肉瘤的前方，挂着那张病弱贵公子的面容，没有多大改变。
依稀可以辨认出，这是由人转变而成的怪物。
明明是不可思议的场景，青瓷却觉得心如止水，一片平静。
好似在过去的时候，早就看过了这个未来。
又仿佛她虽然未曾见过，却已经等了很久了，在脑海中不断地设想和模拟。
其实……
单就硬实力来说，化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是要高出不少的。
只不过，他才换了种族，还不适应新身体。
刚刚才吃了那么多人，这部分的力量增长也是新鲜的，不熟悉。
而无惨还是个人的时候，没有练过武，别说继承身体自带的战斗记忆，连基本的发力卸力招式都一无所知。
对力量运用自然极为生疏。
十分力，最多只有半分派上用场。
战斗意识也差得要命，完全不能冷静思考对策，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
武学天才标配的越战越强，也是为难他了。
与之相反，在习惯了对方的异常形态和攻击手段后，青瓷的攻击自然愈发凌厉。
她又发现了——
尽管外形大变，甚至连心脏和大脑都变了形态，但脖颈依然存在，上面的伤势也没有像其它地方一样快速好转。
青瓷便怀疑，那是对方的弱点。
第十一刀。
用于移动的异足断裂一半，没有彻底失去移动能力，但是重心不稳。
果然，底足断裂一半甚至比全部断裂更好。
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形态吧？
他根本不习惯操控这样的身体，没有完全掌控的能力，就大胆地将其作为底牌，自然也免不了受到反噬的可能性。
一旦失去重心，心里必然着急，所以一定会导致防御动作的变形。
她静候时机。
终于，青瓷抓住那个空当。
瞄准了无惨的脖颈。
一刀斩落。
“噌噌噌——”仿佛金属剧烈摩擦碰撞的声音。
尖锐无比，好似能够刺穿人的耳朵。
与之配合奏鸣的，是超越了人类极限的高音：“我不要死啊啊啊啊啊啊啊——”无惨的脖颈断了，代替了头颅的肉瘤向前倾倒。
一切正如青瓷所料。
十二刀，诸事了。
她收刀回鞘。
……就这么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