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最终的决战（3）
爱是什么？
无惨不会理解。
正如他对自己拥有的一切感到理所当然，从无感激之心。
虽然如此，但在之前的时候，他本能地知道，如果不“爱”眼前这个疯女人，自己会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恐惧攥取了心神，头脑顺从着本能。
对死亡的畏惧压倒一切，寄生在爱意之上，披了鲜丽的外壳，让他自欺欺人，渐渐真心实意地接受了屈从。
……如果我不爱她，就无法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活下去，无论怎样都要活着。
无惨有着强烈的求生欲。
这种欲望过于强烈，近似执念，还如同精神污染一般恐怖。
连他本人，都仿佛只是欲望的载体，执念的衍生。
不得不依从。
别无选择。
于是，无惨看着青瓷，温顺地低下头颅，庆幸自己明智的选择。
还恍惚地以为，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相爱了吧？
这样一来，无惨竟然无师自通了所谓的“爱”。
而习惯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仿佛是另一种理所当然，使得他现在虽然获得了暴涨的力量，观念却还被过去绑缚。
到底是时间不长，对自己潜力的认识不足，观念还未及时更改。
因此可以说，如今的无惨依旧是“爱”着青瓷的。
不过，忽然间他眉头一皱，意识到了不对。
无惨屈臂掩面，抬高手肘，沾血的华丽宽袖遮住了他的面容。
趁机，他把那些异变后衍生出的、不该存常人身上的、畸形的身体部位收了回去。
它们是力量的象征。
当然是他喜欢的东西，但不该出现在她的面前。
——太丑。
就在无惨把绘笠身体里的触手抽走后，对方的伤口中溅出了不少鲜血，更加弄脏了他的衣服。
真是可恶。
无惨恼怒都撕下对方的衣服，努力擦去这些血迹。
现在的他，不那么在乎绘笠的死活了。
主要是随着进食的过程，他的力量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发现这点后，无惨开始轻视起青色彼岸花的作用，他觉得一切问题都可以靠吃人解决。
不能解决，就是吃的人还不够。
因此，已经没用的东西，早点处理掉也好。
但此刻最重要的是……
他微微侧头，勾起一个写着不满但优雅的弧度：“你倒是知道回来了。可终于知道了啊？”无惨的声音传来，语气带着抱怨。
“真是一群没用的仆人，见了你，都不通知我一声。”
害他准备不周。
“快……呜……呼呼……”
对不起。
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绘笠，头昏眼花。她能感受到，随着伤口缺失了堵塞物，身体里面不断淌出鲜血，气息在持续衰落。
我快要死了吧。
她想起几天前的夜晚，悔恨交加。
如果那时候，我立即发现医师的状况不对，救下他……可能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也不会把大家全牵扯进来，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我的错。
都是因为我的疏忽——
“茶茶呢？”
怎么又提到那女人？无惨的眉头紧锁，不太耐烦地反问：“我怎么知道？”
“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提别人吗？我们难得见一面，你就不能说点让我高兴的事情？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心上！”
青瓷没有理会他，只又问了一遍：“她人在哪？”
活着还是死了？
毕竟，“不在了”也有多种解读，而且还仅是一个人单方面的说辞。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无惨撒谎也撒得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心虚，好像一切皆是对方的错，“你是不是就想着和我吵架？”
青瓷平静地凝视他。
她能闻到浓厚的血腥味，却分辨不出具体的来源，即是来自谁身上的血。
尽管如此，直觉告诉了她某个结果。
不必再问。
青瓷的表情没有很明显的变化。但细细看来，好像脸部肌肉比较紧绷，于是流露出几分肃杀之意。
时间慢了下来。
她惊奇地感受到了这点。
液体在半空中下坠的整个过程，他心跳的韵律，在全身流动的血液的轨迹，骨骼的分布，肌肉的密度和运动，都能轻易捕捉成功。
整个世界，仿佛成为了透明的，对她毫不设防。
在这种视野下，不存在秘密。
莫名地，青瓷念叨着一个不知意义的数字：“十二。”
她拔刀出鞘。
“呼呼——”
青瓷深深换气，在这个过程中，精气神开始凝聚，渐渐融汇在这接下来的每一刀里。
“铛——”
这光明正大的袭击没有成功。
第一刀。
被鬼舞辻无惨用覆盖着甲壳一般的畸形肢体挡住了。
青瓷平静无波的眼神，对上了鬼王异于常人的眼睛。那里面浮现出的情绪，一开始是不可置信的震惊，然后快速变成了暴怒。
其实，鬼舞辻无惨的意识，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袭击。
但他鬼王之躯的本能，还是做出了格挡。
第两刀。
被鬼王躲过了，落空。
到此为止，在青瓷的攻击下，鬼舞辻无惨既没有损失肢体，更没有伤及性命，可以说是安然无恙。
不过，比起身体上受到的伤害，精神上的苦闷可能更让他难以忍受。
“为什么要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