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祥预兆，纷至沓来
“这玩意儿真的能吃吗？”
紫苏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兰草，说：“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话，请堂堂正正地说出来，不要用这种手段。”
“喂！”
兰草觉得自己很无辜，平白被泼了脏水。
“你当我什么人？这当然是吃的，我从菜菜子那里拿来的。”兰草强调了一下，“是厨房的菜菜子。”
紫苏犹豫地说：“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话好了。”
“但我是不会入口这种奇怪东西的，要吃你自己吃。”
他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在鼻下狂扇，表达自己的嫌弃之情。
“你这个人——”
“哼，快还我。真是糟蹋我一片好心，我还不是很乐意分你的，忍着心疼，大方一把。你倒好，根本不当回事。”
“你留着自己品味好了，别在这种时候惦记我。”
兰草对朋友翻了一个白眼，美滋滋地开吃。
这闻着确实有点臭臭的食物，味道却一如既往的美味，不愧是菜菜子的手艺。
“味道真好，唔，太好吃了，怎么能这么……”
兰草一边吃，一边夸张地表演。
但是，他炫耀美食，以及让朋友后悔错过它的目的并没有达成。因为紫苏在他开始动筷，臭味变得更强烈的时候，就果断开溜了。
……
一个时辰过后。
紫苏嘲笑了快要虚脱的兰草：“长教训了？让你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塞。”
“不对啊，那可是菜菜子做的。”兰草一脸茫然和虚弱，“菜菜子已经是最好的厨师了。不应该会这样。”
“谁没个失手呢？尤其是在新东西上，不要盲目相信。”
紫苏苦口婆心地劝道：“记住这个教训。千万别在某处跌进了一个坑，还要在这个坑里再跌一次。”
“生活处处要小心谨慎。发现不对，宁可产生浪费，不可抱有侥幸。”
兰草犹豫地说：“虽然不太干净，闻着也臭，但真挺好吃的。”
“活该吧你！自生自灭去，才好。”
紫苏不理这个执迷不悟的家伙，自顾自走了。
“拿开！拿开！滚！你们这群废物，是不是——”
熏问：“无惨大人，这又是怎么了？”
“感觉有点像之前的那次，但……”这屋子里也没有什么蓝色的东西，夫人也不在，怎么会这种反应呢？
鸠扫视周围，只能看见一片喜庆的暖色调，没有任何与蓝色相关的东西。
“总不可能是——只看着红色橙色黄色，蓝色就莫名其妙自己蹦出来了吧？”
闹鬼吗？
“你又要去害人了吗？你要害死多少人才够啊！”
这是在做梦。
水芹清楚地意识到这点。
要问他怎么知道的？很简单，因为死人不能复活。
眼前那看上去活生生的父亲就是证据。而且，父亲说话的语调也不会这么平和，尤其在谈到这种话题的时候。
所以肯定不是现实。
他现在又没醒着。
一定只能是在做梦呗。
“父亲，我是喜欢救人的，我确实想要救人。”
这样的父亲看上去能正常交流一些，水芹收起一切的轻佻，认真而严肃地抒发自己的想法。
“我从来没有变过，是你对我抱有偏见——你还放任自己的偏见越来越大，所以才会看不到这一点。”
“医者仁心。”
父亲这么说，缓慢地摇摇头，声音温和地问：“你总喜欢刺伤别人……”
“用你那尖锐的言语，傲慢的口吻，自以为是的态度。”
“这你要怎么解释？我们要治愈伤痛，而不是用新的伤痛覆盖原来的伤痛，然后指着面目全非的新伤口，对病人说——”
“‘你的伤已经好了。’”
“自欺欺人。”
“……我们无法治愈伤痛。”水芹重复了一遍，“父亲，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无法治愈伤痛。”
“哦？现在要开始自暴自弃了？”
“我们总是喜欢夸大自己的作用。但事实就是，我们对他人的伤痛无能为力。那些伤痛愈合了，都是因为他们本人的自愈能力，我们最多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我们不是主角，从来都是这样的。”
“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增强实力，但我们不能直接为他们征战——医师和病人，是这样的关系。”
“是吗？”
梦里的父亲笑了笑，更加宽和了。接着问：“可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用言语行刺？是为了刮去病灶吗？”
“算不上。”
水芹不禁露出那种笑容，是会让活着的父亲极为不悦的轻佻神情。
“因为我还没懂。”
随着这句话出口，父亲的身形忽然就碎裂。
是梦醒了。
说不过人就恼羞成怒，真是他的性格，水芹不满地想到。
“人的心也是会生病的。”
或者说，世上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一颗鲜活的、健康的内心，他们的胸腔中，只有一块麻木而冰冷的臭肉。
心病还需心药医。
心药是什么？
是人心，来自对方本人的那颗心。
所以，我要去见那些不同凡响的人，剖开他们的内心，从他们的坚定和火热中找到药方，才能去医治其他人心中的腐败糜烂之处。
我必须去。
这是我自己决定的我的使命。
“我喜欢。”
水芹从梦中猛地醒来，睁开眼睛，坐直身子。环视一周后，再度躺下。
时间还早。
……
没睡着。
一直没能重新睡着。
都是扰人清梦的臭老头的错！最近这段日子，他是不是在下面太闲了，老蹦到自己脑海里，真是讨打。
水芹烦躁地想。
青瓷在宅子里乱晃。
胧路过某间屋子，随意一瞥，发现她身边，一把刀具正巧从支架上跌落。她对青瓷喊了一声：“我过会儿来收拾。”
这把宝刀，似乎是为了搏个镇压邪气的好兆头，才放在这里的。
青瓷向胧点点头，说：“谢谢，麻烦你了。”
她走出屋子。
胧与青瓷擦肩而过，发现对方的脸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想玩刀吗？
简直是小孩子的兴趣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