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灵魂之艺，精益求精（9）
“你凭本事吃的饭，我还会配药，让你都吐出来不成？”
“小孩子能吃，是福气啊。”
“况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只要把‘自己是从厨房取走饭菜的人’这件事情告诉菜菜子，可是能吃到一顿美味大餐的。”说不定还能交到一个朋友，水芹猜测到。
“怎么可能，你是在骗我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是那么混蛋的人吗？”
“哪个家伙不知道我最是赤诚待人，与人掏心掏肺。”
水芹自问自答：“不准误会哦，我只是个乐于助人的、平平无奇，但手艺精妙的左道医师。”
“……啧。”
“要问为什么能吃到大餐？自己的作品被人喜欢，可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再说了，这不是有误会在么？
有时候会加深对方身上的神秘色彩，小偷小摸的毛贼和身怀怪癖的高人，给人的感觉是是全然不同的。
此前积累的负面观感一下子被扭转。
以为无从相见的对象突然自己蹦出，这种冲击之下，菜菜子会采取什么态度呢？
真想旁观。
可惜，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没有什么死缠烂打、装模作样，水芹干脆地离开了。
其实，如果是在平常时期的话，他很高兴和这位与众不同的孩子多相处一会儿，多多了解她的奇特之处。
当然了，不忙的时候，水芹现在也乐意。
但今天休闲的时间已经超标了，他必须立刻回去，赶工做进度。
谁让他的注意力被其它奇迹一样的事物吸引了……
赏阅人心，都不再是最高的优先级，反而用被动等待时机，代替了主动探索出击的姿态。
真是让人唏嘘。
这一切都是因为，医师最近搞出了一种新药材——感觉是相当不得了的东西。他忙着完善以这东西为主药的药方。
那是一种在不同的人身上有不同的效果的药。
能够按照人的心愿起效的东西。
原来，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而不仅仅是传说。
在反复验证数次，确认了那味主药的确具有这个特性时，水芹也觉得不可思议。
世界多么奇妙。
完全猜不出，什么样的惊喜会在明天等待与你相遇。
不过，计划不如变化快，不打算主动招惹青瓷的医师，就被她招惹了。
“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某种人形的会反哺的乌鸦吗？”
医师扶额，感慨道：“搞什么，我也不是你爹呐！”
按照他说的话行动了之后，青瓷同厨娘菜菜子成为朋友。
在对方热情地喂食下，两方情谊迅速升温，菜菜子的想法影响到了青瓷的认知，让水芹在她脑海中的形象迅速扭转。
不再是需要警惕小心的怪兽，而变成了一种……
呃，诡异的信赖关系。
以医师自己的感觉，青瓷似乎把他当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还是直系的那种。
这喜当爹的情形真是让人无语。
和希望让所有人都变成孩子，接受回炉重造待遇的某人不一样，他更希望所有人都有个大人的样子，明白自己要什么——
然后，坚定不移、百折不挠地走下去。
不必要纠结于肤浅的正义与邪恶，光明和黑暗，那只是表象。身为人，只要不断前进！
不断雕琢自己，不断推翻自己，不断重建自己。
就足够了。
变成熠熠生辉的美丽宝石。
不过，虽然这家伙有点烦人，但在需要兔子和老鼠做药物实验体的时候，倒是会派上很大的用场，能够迅速把东西备齐。
算是有弊有利吧，水芹无奈地叹了口气，认了下来。
“别乱尝。”
眼利的医师及时阻止了青瓷，然后赶紧将药碗端走，放进柜子里。
虽然这不足够阻止她，但只要摆出了拒绝的态度，这孩子不会过于执着。她就是手空嘴空，喜欢尝新——真是的，要好好教育一下。
“为什么不能尝？”
“那是药，是药三分毒，你又不是病人，而且药和病是要讲究‘一一对应’的，你怎么能乱尝呢？”
“毒？”青瓷震惊，“毒，对身体应该不好。他、无惨能喝吗？”
只听进去了毒这个字，真是个断章取义的小家伙。水芹翻了一个白眼，刻薄地评价：“他的身体还能更不好吗？”
“对的。正是因为他已经够虚弱的，再喝了药，万一就这么死掉了，那该怎么办？”
水芹哼哼两声，不太满意地问：“你还会担心他死掉？就你那不折腾他不舒服的德性？”
想起这些日子的加班，他觉得自己的质问很有底气。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少出现在他面前，离得远远的，他还能多活几天吧。”
病人都要应激了。
不止如此，似乎是因为几次被压制，甚至被逼得在生死边缘徘徊，无惨公子的理智似乎出了点问题，把无情的迫害当成了爱的证明。
什么脑子啊？
唔，还有可能是因为……
医师不太自信地想到，应该不是我把人给治傻的。
哪怕有一部分这个缘故，也应该不是主要因素。
再说了，无惨那家伙本来就奇奇怪怪的，他自己变态发育成什么样子，都是很正常的结果吧？
“以毒攻毒，还有一线生机。”他似乎是对谁辩解什么，“这样，总比注定向死亡不停迈步要好一些。”
记忆中的父亲在狂暴地怒吼：“你这是歪理！”
“我在做正确的事情。”
水芹据理力争。
“不知道人体内部长什么样，不多做药物尝试，怎么可能知道原理，怎么可能知道药效。”
“一知半解，如何成为优秀的医师？难道靠蒙吗？靠别人眼瞎无知好骗吗？”
“你把人命当成了什么？戏弄他们，让你感觉很好玩吗？！”
父亲总是怒气满满。
水芹皱眉，觉得有些烦了，回答道：“我没有。我事先和他们说清楚了，他们是自己同意试药的，你到底在发什么火？而且，我还给钱了。”
“钱？好啊，在你眼里，人命是能用金钱去买来的东西么……”
父亲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水芹笑了。
他同样用一种看不争气孩子的眼神望着父亲。
他说：“难道放任他们饿死冻死，会比临死前摸到几枚钱币，吃上一顿饱饭更仁慈吗？”
“你口口声声为自己辩解。”
“可你真的有把那些人的生命放在心里吗？你记得他们的名字样貌，知道他们过去的经历吗？你在乎他们的心情、渴望了吗？”
父亲面色严肃，宣布答案：“我们都知道，你根本……”
“——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