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李楚业到访
古晋效率很快，第二日一早便回军营调取卷宗名册。
午后时间，惊澜精力旺盛的在我身边和幽灵玩闹，幽灵对惊澜倒是很纵容，有什么凸出的棱角处幽灵总会拿身体靠住，免得惊澜磕到碰到。
我坐在书房的书案后查看着古晋送来的名册，看的我惊愕，先不论官员，单是每位亲王郡王便有一百府兵，另外还有十位一品官员的五十府兵，都豢养在皇城外独山军营中。
我手指依次划过这些官员，费丞相、詹太师、鸿钧院的三位主事大夫、兵部、刑部尚书还有就是几个很有威望的著名大学士。我手指停留在鸿钧院的三位主事大夫名字上。
鸿钧院是主管建昭周围三个附属国外交朝贡、会战谈判的，现下西戎国来使还在皇家驿馆，二者是否有关系？这主管西戎外交的申大夫有时间可以会一会。
君洁烁、君瑞枫……这两个对先帝有不满，会迁怒到君临天身上也未可知……
思索间相思近前来，“主子，工部尚书李大人求见。”
“见本宫？李楚业？”我抬起头来，有些不解，我把李楚业儿子带进了宫中他未曾来面见我，眼下刺杀事变他却求见。“本宫在正殿见他。”想再多都不如实际的听他扯一扯来的实在。
我起身来略微活动筋骨，将幽灵和惊澜一同留在寝殿中，这才前往正殿。
不比其他宫妃随时端庄自己，我更慵懒，倚靠在正位的扶手上，淡淡的看着眼前下面行礼的 工部尚书。
“臣见过轩妃娘娘。”李楚业规矩行礼，心中却惊艳眼前这年轻女孩的容颜，确实是至今所见无人企及的，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只是坐在那里便熠熠生辉。
我眉头微蹙，这工部尚书的眼神好生放肆，直直黏在我身上。“李大人！”我声音大起来，震的李楚业醒神。“今日来本宫这里是有何事？”
“轩妃，臣此次前来是为犬子若衡。臣这段时间查明那日若衡确实被误会了，听闻还受了家法，幸而轩妃施以援手，所以臣此次前来一是为犬子感激轩妃，二是来接回犬子，毕竟不好叨扰轩妃太久。”李楚业收回恋恋不舍的视线，慷慨陈词满是正气。
我听着这么一大长串说辞，有些不耐烦，“李大人就任工部尚书吧？”
没料到我有此一问，李楚业愣了一下立刻回应，“是，臣现下就任工部尚书，已有七年之久。”
“七年啊，是位有资历的一品老臣。”我淡淡笑着，“七年老臣，李大人查个府中库银失窃还要这么久……李大人的能力还是有待考究的。”
“轩妃误会，臣查明府银失窃确实早已查明，只是朝务繁多有些耽搁，故一直拖延未来此感谢轩妃，还请恕罪。”李楚业没想到差点给自己安上无能的标签。这次来是后院那苏氏桃荩教唆的，这么些日子天天枕头边吹温柔风说把李若衡接回府来，生怕李若衡离了掌控羽翼丰满了。
“若衡是李大人你的儿子，嫡长子！李大人不放在心上反而废寝忘食忙朝务？”我盯着李楚业的老脸，审视的问着。
“家事再重要也不及国事，这是身为臣子的本分。”李楚业大有一种大公无私的嘴脸。
“国事？最近涉及工部尚书的国事好像只有坞州的水患治理。李大人都是实时监管吗？”我脸上的审视褪去，换上和硕的笑容。
“这是自然，此次水长及丞苏大人带领灾款与人力治理，臣自然也不可怠慢。”李楚业这倒是没瞎说，水长及丞苏怀与他的联系都夹杂在给与苏桃荩的家书中，无人会查。
“李大人还真是亲力亲为，直接与水长及丞合力治理坞洲水患，不经他人之手还真是让人觉得可靠。”我赞叹着。
“轩妃谬赞了，这都是臣分内的事。”李楚业没有细想我话中含义，完全被我的夸赞蒙混过去了。
“李大人既然公务繁忙便不要操心李公子了，若衡很乖巧，本宫很喜欢他，如今已是七岁李大人还没有找教习，不如跟随本宫就读重华宫，学有所成亦是可以帮衬李大人的。”我收到了想要的信息便不纠结李楚业能力的事了。
“若衡留在宫中实属不妥，轩妃娘娘还是让臣将犬子带回吧。”李楚业还是有点心动的。
“本宫有意培养若衡与长皇子的伴读……若李大人实在要带回若衡，那本宫也不好拦着。”我颇有些失望的说着，一手欲擒故纵用的炉火纯青。
皇子伴读，这是绝对的美差，若是长皇子被立为储君，那自己儿子便是太子伴读，往后甚至可能是新帝的伴读，那绝对是朝堂一大助力。李楚业想的久远的很，心中不住感叹李若衡很有利用价值。
“能成为皇子伴读是犬子的荣幸，臣自是不会阻拦，全凭轩妃安排。”李楚业连忙应下，生怕我反悔。“既如此，劳轩妃费心了，臣告退。”
“李大人慢走，相思送李大人。”我依旧配合着温和浅笑。目送着相思送李楚业离开正殿。
“进来吧，扒窗户可不是君子所为。”我早就感知到躲在窗边的李若衡，可能李楚业到来时他便一同跑来听窗角了。
“轩姐姐早就发现了吗？”李若衡低着头，看不见脸，但身上散发着失落。父亲来了许久却从未关心自己分毫，即便是说接自己回府多半也是家里那个苏桃荩教唆的。父亲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
“这么神伤，为了你父亲？”我没有再俯下身去安慰下面那个丧气的小孩，记住了现在的心寒和痛苦，才能在之后断舍时减少悲伤。“李若衡生而为人你只为你父亲而活吗？”我声音平淡少了平时对他的温和。
“礼仪孝道自是每个人心中所坚守的，我并没有错。”李若衡依旧垂着头，并不因为我的话愤怒，声音依旧失落。
“礼仪孝道的前提是父慈子孝，你的父亲慈爱你吗？尽孝道与你来讲纯粹是多余之举。”我现在的样子美艳邪恶，声音透着蛊惑。
“我只做好我的本分，即便爹……不在乎我，我也不该摒弃自己的 本心。”李若衡抬起头来，眼中依旧含着清澈。
我定定的看着下面的小孩，只怕是真到碾碎自己父亲在心中地位的那日会更加生不如死吧，但愿到那时你能挺得过去。“若衡，良善之人在这世上活的很难……自己选的路要走完。”
“轩姐姐放心，我不后悔。”李若衡说完退出正殿。
工部尚书和水长及丞的勾结我基本猜到七八了，只等寒南辰从坞洲带罪证回来了。
我回到书房，依旧翻看着古晋送来的军营名册，皇城守备军中的一个六品武略佐骑蔚好像是宫中一个妃嫔的兄长。
手指停顿在这个名字上——贺川，是那个贺美人的兄长！我蓦然想起来了，和我同时入宫的秀女，存在感低的离谱的贺珲音。这人家中父兄都在军营任职，不过品阶不高罢了，一个五品一个六品。
“相思！”我忽然想到什么立即高声召相思进来。
“主子有事吩咐？”
“你在咱们宫外可有信得过的人？”我摩挲着手中的名册说着。
“有的，奴婢在掖庭时还是有些要好的同伴的，主子……是想有什么消息要探听？”相思很是聪颖，猜到了我的心思。
“贺美人可记得？你帮我找人探探她。”我合上名册记下了有嫌疑的几个名字。
“主子是要……所有消息？”
“所有消息。不要让她察觉。”我眼含利光，看着相思一副势在必得。
“奴婢明白。”相思颔首淡定应下，随即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