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失忆，因果
刘胥缓缓起身，大脑好像浆糊一般乱的很。他想晃动一下，却被剧烈的疼痛刺激的清醒了不少。
他摸着后脑的凹陷，低下头。
“小子，还没死呢，这么低落干嘛。”
刘胥一抬头，这才发现门口竟然有一个老人坐在那抽着烟。自己刚才只顾着难过了，全然没发现老人。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摸向身上。
“别摸了，你那个鸡蛋壳子在山上碎成渣渣了。”
刘胥仿佛没听到一般，不断地摸索着。
老人弹了弹烟灰，背对着刘胥说道：“你现在还不能动，不然后果自负。等你没什么问题了，顺着外面一条明显的道，朝上走大概十几分钟你就能看见你那堆碎渣了。”
“我不知道我要找什么，只知道我很需要拿到一样东西。”刘胥说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伤势是怎么来的，他甚至不清楚，后脑的那下重击是怎么回事。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也就是说，他失忆了，而且身上的伤大概率是眼前这个老人给自己医治的了。
“我救你是出于我的好心，别在那里瞎琢磨了。”
“可是，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相信你。”
“我说了，伤好了，自己去寻找答案，到时候，我绝不留你，安安心心的在这躺一个月吧。”
说完，将烟根扔在地上，起身顺带着踩灭了它。
刘胥还想说什么，但张开的嘴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老人走后，一个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门边。小脑袋先是朝老人走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才走进来。
刘胥看着她的举动，有些好笑。
“小妹妹，你来干嘛。”
女孩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水灵的眼睛看着他。四目相对，竟是刘胥先败下阵来。女孩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全是吃的，不过也全是奶制品。
刘胥忍住疼痛，摇摇晃晃的起身，摸了摸女孩的头。
“谢谢。”
女孩只是将手中的东西一推，就快速跑开了。刘胥拿起一个奶片，酸酸甜甜，但和超市比起来，没有那么的甜。
刘胥从醒来开始就觉得饿的不行了，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要吃的，这些东西够他垫一垫了。
吃着吃着，刘胥发现了一张卡片。
“身份卡。”刘胥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
翻过来，上面是一张面孔，旁边写着名字，刘胥。
“这是那个小姑娘的哥哥吗？”刘胥想着，扭头看向门口。
门口附近有一面镜子，刘胥顺势看去，脸色先是一僵，随后不敢相信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拿出那张身份卡比较。
那照片上的人分明就是自己，也就是说，自己的名字叫刘胥。
刘胥记了下来，想找女孩问个清楚。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让他退缩了。
很快，到了晚上，老人带着女孩端着吃的进了屋。
又饿又困的刘胥被强行唤醒，喜羊羊的肉汤，米饭，一些山野菜，这就是晚饭了。刘胥也不管能不能消化，统统往嘴里塞。
“受那么重的伤，你那个胃是一点事都没有啊。”老人不紧不慢的吃着，还不忘说两句刘胥。
饭都是人家给的，刘胥也就不断的点头承认老人的说法。一旁的女孩只是吃着饭，偶尔抬头看了眼爷爷，又看着刘胥。
吃饱喝足，刘胥总算可以把一肚子问题挤出来了。
“那个，我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但其他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你不用问我，我也是在今天才发现你的。”老人开口就是绝路。
刘胥瘪瘪嘴，这就是所谓能力越大脾气越大嘛。正想着，手背突然被打了一下。刘胥一脸不解的看着老人。
“眼神不正，瞳孔缩小又放大，嘴角有一丝弧度，你在心里骂我呢吧。”老人吃着饭含糊不清的说着。
刘胥不敢再低看老人了，等两人吃完，他抢先一步把碗筷收拾好，就往外走。等缓慢走到门口，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在哪里刷碗。
老人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记住，做事前，不仅要有明确的目标，还要有自己的规划。”
刘胥听着，脸上一红，突然，一双手从他怀里接过碗筷，笑着看了他一眼，就出去了。
“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刘胥乖乖过去。
老人再次点起一根烟，很快，烟雾缭绕，老人身在其中，倒有一种老神仙的样子。
“我本名侯铁生，在这座大山上生活了七十六年。土生，土长。”
“十五岁那年，我突发恶疾，我父母为了救我，跑到山下帮我找医生。可是，几十里的山路曲折险峻，我母亲不幸去世了。”
“我父亲好不容易找到了医生，却因为钱在途中不小心掉了出来而拒绝给我治病。就在我父亲绝望的时候，有一个人和我父亲说可以给我看看。”
“父亲带他回到山上时，我已经命悬一线了。可那人只是用一根手指在我的身上点了几下，就将已经踏入鬼门关一只脚的我，给拉了回来。”
“等我被他救下来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要收我为徒，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将有一场劫难，他是我劫难的原因，另一个人则会成为这件事情的结果。”
“我不信，但之后他便用他的本事彻底征服了我，我便认真和他学习，直到我四十岁那年，一个晚上，我回来时，看见他坐在屋子里和父亲喝着酒。”
“我父亲说了句交给你了，就起身离开了屋子。我叫他，他也不应我。我去问他，可他也不说，只是告诉我，时间快到了。”
“两天后，我在山下偶然经过一家店铺时，看见新闻上报道着一宗杀人案件。杀人犯，正是我父亲。”
“我不敢相信的跑回山上，质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背对着我坐在那里。我一生气，给了他一拳。”
“可他的身体却直接倒下，几秒钟就腐烂的不成样子。我吓坏了，以为我杀了人。跑回屋，屋内留着他写的两封信，一封给我，一封给未来的那人。”
老人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出人意料的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纸张依旧完好无损，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看着递过来的纸，刘胥没接，“那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就是那个结果呢。”
“这个地方，是他选的，之前，我家不住在这里。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外来人，那就是这场因果的结果。”
“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外人来过这里？”刘胥不信。
“外面的那些羊，都是当年的那些，一代代生下来的。”老人平静的说着。
“本来，我是想赶紧把你赶走的，但没办法，祂看上你了。”
“谁？”刘胥一时没反应过来。
“外面那个小孩。”
“那不是你孙女吗？”（他十八结婚，第二年生子，三十六岁有孙女很正常吧）
“当年，他死了以后，我的所有家人都莫名死去。只留下了我和我孙女，以及他带来的一条狗。”
“我的孙女从小体弱多病，当年更是差点死去，可有一天，那条狗突然跑了过来，趴在我孙女身边待了一天。”
“我想凑过去看看，都被它呲牙咧嘴的赶了出来。当晚，屋内传出一声凄凉的叫声，我吓坏了，赶忙跑了过去。却看见，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它死了，我的孙女却活了。她变得不爱说话，偶尔眼神看向羊群就像一只饿坏的狼一样。”
“我实在忍不住便开口询问，得到的是我的孙女死了，她同意它代替她活下去。”
“就这样，我们又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但她的个头却一直没有长大。”
“今天，她发现你时，我看见，她的眼睛里好像有了眼泪。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觉得你就是那个结果。”
刘胥听到这，也不再钻牛角尖，接过纸张，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