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偷偷

    晚上天气寒冷，但心里莫名暖和。

    周程回到家里，家里还是清冷，客厅无人，姐姐房间的灯还亮着。

    门缝被拉开，男生看着坐着的人，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靠着卧室门站着。

    “这次考试第二名吗。”女生记着笔记，看着电脑里的网课，暂停了下。

    “嗯。”

    “明天爸妈出差回来，爸爸说要找你谈谈。”

    一直这样，周潘总是要求周程和周响必须最好。

    其实生活并不压抑，但母亲嘴里的竞争，总是让周程想要变得更优秀。他从未得到认可，自始至终都在向前奔跑，一下跨出两三步。

    很累很累。

    “不至于，我不和他们谈。”语气很随便，双手抄兜，校服外套还没脱。

    “还有，手机为什么关机。”

    “吵。”男生脚拖着拖鞋，脚步利索走出去了。

    回到房间，看着家里单调的装饰，纯白色的床单，没脱衣服就趴了过去。房间里没什么东西，就书桌、衣柜、书架。奖状奖牌都在房间里的另一个小房间里。

    他又起身换了身衣服，把校服整齐挂在衣架上，没晚都会重复挂几次，直到满意为止。纯黑色的睡衣，给这个原本颜色单调的卧室，又增加了一份清冷。

    他把关机了的手机开机，放在床头柜。

    又走出房间，顺着小楼梯到客厅，他拿起药，掺和着白开水喝了。过了会儿，把舌头底下的安眠药吐出来，扔进茶几旁的垃圾桶里。

    回去时，又给姐姐带了一杯水，称呼全名，“周响，水。”

    “嗯，放这吧。”周响戴着眼睛，看了一眼水杯。

    “为什么又把药吐了。”周响盯着站在卧室门口的人。

    他就是这样，睡不着，但又不肯按时吃药，宁愿彻夜未眠，也不想吃。

    他伸手，把杯子碰倒了，杯子掉在地上，脆弱的玻璃杯碎了，发出刺耳的声音。

    “既然不渴，就别浪费水了。”

    他转头，向后瞟了一眼，“周响，我睡得着，我没病。”

    男生冷着脸，走进房间，锁上房门，抵在房门的人，顺势坐了一下。

    窗外的路边的灯光照进来，更加寂静了。

    他一只腿屈着，一只腿伸直坐在地上，慢慢闭了一会儿双眼，疲惫感一拥而上，他叹了好长一口气。

    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路灯已经熄了。

    又是零点。

    他起身，回到床上，拿起开机的手机，好多个未接电话，还有微信消息。

    他一条条的翻，99+的消息中，只有两条是她发来的。

    axxx：［。］

    axxx：［发错了，对不起。你早点睡。］

    周程轻轻笑了一下，总算可以和她说话了。

    短短的时间内，周程像是过了很长时间一样，许徊在他身边的时候，从来没让自己感觉到过竞争力和压力，剩下的是和朋友待在一起的愉快，哪怕只是一丝丝。

    他在聊天框内停留了很久，才回。

    c：［嗯，早睡。］

    三个字足够了。

    他关掉手机，许久传来“嗡嗡嗡”的振动声。

    他抬起眼皮，看了一下手机，是许徊打来的。

    他接起，听到了对面的声音。

    “周程。”许徊的语气轻松。

    “嗯。”

    “看窗外，下雪了。”许徊像是在外面，周围嘈杂的声音很多，。

    周程两三秒说不出话。

    对面主动说了。

    “其他人都不接电话，就你接了。”

    “你没睡吗。”周程声音很低。

    “我在外面，怎么睡。”

    周程淡淡摇头，“在堆雪人？”

    “嗯，和我妹妹一起。”许徊的笑声传过来。

    许徊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你睡吧。”

    周程嗯了一声，随后说了一句，“明天一起吃包子吗。”

    “好啊，还是你请客吗？”

    “嗯。”周程看了看手心，出汗了。

    “好，那我要吃南瓜包子和糖包。”

    她忘说了红豆豆浆，但周程记得。

    因为她每次都点。

    许徊说了句拜拜，电话挂断了。

    他淡淡笑了一下，最后一个给他打也没关系，好在他接了电话。

    不一会儿，有消息提示音。

    axxx：【图片】

    照片上是许徊在小雪里笑起来的照片，旁边还有妹妹。

    不一会儿，又发来一条消息。

    axxx：［群发。］

    他点开照片，左右滑动了几下，聊天记录里，就这一张照片。

    白皑皑的雪里有个女孩子，脸颊红红的，穿着淡粉色的羽绒服，戴着粉色针织手套，对着比剪刀手。

    他关了手机，躺在枕头上，盯着天花板。

    这一晚，依旧没有做梦。

    他过了好久才重新起身，把房门打开，屋外寂静一片，周响卧室里的灯已经关了。

    他打开了茶几边的小灯，拿起安眠药，吃了一片，拿起温水喝下去。

    这一晚睡得有些舒服了，窗户开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