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速之客
流民的事刚刚平息，姜家要雇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村里，最兴奋的就是村里的女人们。
现在农闲，男人们可以去找另外的活路挣钱，比如姜三郎，就长期在外面做体力活，补贴家用，而女人们却只能闲着。
如今姜家雇人出摊，还只要女人，工钱是每天二十五文，这工钱可不低，比得上普通男人出去帮工的钱了。
这几天不少人都上姜家来毛遂自荐，姜满缘就没跟着姜大郎他们出摊，和吴氏在家里选人。最终决定先招三个人，一个是姜二叔家的姜满香，虽然才十三岁，但是手脚利索，又是自家人，用起来放心。另外两个分别是宋寻的亲娘刘婶子和隔壁家的谢婶子，这两个人吴氏是打过交道的，都是老实又肯干的人。
为了以防万一，姜满缘还跟三人签了契约，不能将做香饼的技术告诉别人，、也不可以自己另摆香饼摊子，否则需要赔偿姜家五十两银子。
三人哪有不同意的，她们都想得到这个赚钱的机会，而且就算不签契约，她们也不是那种缺德的人。
人多了，原来的摊位就有些小了，幸好摊子旁边的位置还空着，姜大郎向官府又交了一份钱，他们直接把两个摊位并在一起用。
姜爷爷也赶制出了新的摊子，特意设计成能跟原来的摊子拼在一起的样子。
这天早上，是姜满香、刘婶子，谢婶子第一天跟着去摆摊，虽然她们已经跟着钱氏和周氏培训了两天，但是心里还是没底，就怕自己做出来的香饼不好吃，影响了姜家的生意。
姜满缘一行人刚打开院门，就见到三个人已经在等着了。
“你们到多久了？来了就进来呗，站外面等多冷啊？”
姜满香本来想去敲门的，又想到今天是来给人家打工的，不能仗着亲戚的身份没点约束。
但是见到姜满缘出来后，她还是上前挽住了姜满缘的手，一起玩儿到达的姐妹要是太生分了也不太好，“满缘姐，我也是刚到，两位婶子怕是等得久了。”
谢婶子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都是刚到。”
刘婶子附和：“刚到，刚到，姜小东家，有啥需要拿的不？”从上次抓贼的时候，姜满缘作为一个小姑娘，胆子大，有主见的名声就传开了，再加上这次选人，兰花村人都知道姜老大家的幺女不仅在外面敢说话，在家里也是相当有话语权的，所以刘婶子称呼上更仔细些。
姜满缘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东家，“刘婶子你太客气了，叫我满缘就是了。”
她将眼神放到了刘婶子身上，三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有些细纹，但是不难看出年轻时肯定是村里的一枝花，也难怪能把宋寻生得这么好看。
而旁边只大几岁的谢婶子就是典型的农村妇人模样，常年的农活让她的皮肤晒的暗黄，眼角的皱纹满是岁月的痕迹。
谢婶子从小看着姜满缘长大，要让她喊姜满缘东家，她还真有些不大自在，听到这话后，笑道：“就是嘛，满缘我都喊了十几年了，喊起来多亲切。”
刘婶子也笑着说，“行，就叫满缘。”
因为今天要把新摊子拉到镇上，人只能走过去，到镇上的时候比往常晚了些，摊子面前已经又几个人等着了。
“哎呀，老板，你们今天怎么来晚了？”说话的是他们家的老顾客，自从第一次吃了姜家香饼之后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就是啊。”其他的人也附和道。
谢婶子有些惊讶，“知道你们生意好，没想到这么好，还没摆摊就有人等着了。”
姜满缘有几天没来摆摊了，看来生意确实越来越好。
几人速度将摊子支棱起来，两个婶子捏饼，姜满香跟钱氏烙饼，姜大郎收钱，姜满缘招呼客人，姜二郎则哪儿忙帮哪儿。
没一会儿第一锅香饼就出来了。
香饼摊子的生意好，给旁边孙大哥的摊子也带了些人来。大家一直忙活到中午，摊子前总算没客人了，才得空停下吃午饭。
姜满缘随便对付了两口，装了十个香饼给姜四郎送去。她心里打的主意是，这些香饼姜四郎一个人吃不完，肯定会给同窗们吃，那里面读书的大多家里有点余钱，都是香饼的潜在客户。
这回她没碰到宋寻，而是直接碰到姜四郎了。
清幽的巷子里，树上的树叶比上次她来更少了，一阵风吹过，姜满缘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朝姜四郎问道：“四哥，你大中午的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去摊子上吃饼啊。今天你咋亲自送过来了？”
姜四郎接过饼子，“挺多嘛，我就收下了，你快回去吧。”天气越来越冷，外面的冷风让姜四郎想快点回书院里。
姜满缘没说话，愣愣地望着地上。
对啊，为什么她一得空就想书院跑呢？
“你想啥呢？”姜四郎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啊，那个，我这几日没来摆摊，没想到你都是去摊子上吃。”姜满缘解释道。
姜四郎不以为意，心思都在香饼上。
姜满缘挥别了姜四郎，回到摊子时客人已经堆了起来，她赶紧上前帮忙。
一天下来，大家又是累得脚酸背痛，好不容易到姜家院子前时，却看到了一个长得颇有几分美貌的女子站在门口来回踱步。
钱氏上前问道：“你是谁，在这儿干嘛？”不知为何，她一看这女人就心里不舒服，语气也就不很和善。
“这位大姐，我叫曲有翠，我听说你家在招女人做工，想来试试。”曲有翠又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话虽是对钱氏说的，但眼睛却直愣愣看着姜大郎。
姜大郎被盯着感觉很不舒服，皱紧了眉头，钱氏看自己男人被这样盯着，还是被一个漂亮的女人盯着，心里更不爽了，刚想开骂，姜满缘先开口问了一句：“曲有翠，曲有财的妹妹？”
上次流民的事情处理结束后，姜满缘并不太关注，只知道那群人为首的叫曲有财，现在听她报名字，才想起抓贼那天这女子确实在那群人中。
钱氏也是知道曲有财的，一听是曲有财的妹妹，故意放大了音量大声讽刺她：“原来是个贼啊！”
钱氏的表情想当得意，看得姜大郎都难得扬起了嘴角，正好碰上钱氏转头看他的目光。
钱氏立马换了脸，“你笑个屁！”随后径直推开了院门，留下姜大郎在后面笑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