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亲吻
“哎呀，我肩膀，好疼好疼好疼……”凌烨弓起身子夸张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快让我看看，是不是动作太大把伤口扯到了？”
叶翎紧张地将人扶起坐好，自己立在床前将凌烨的领带往下扯了扯，轻手轻脚地揭他的衣领。
凌烨一双眼睛磁石般地盯着叶翎。他看到对方眉头微蹙，神情很是专注，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浅浅地喷洒在他鼻尖，叶翎修长纤细的指尖时不时碰到他滚烫的肌肤，触感冰凉。
凌烨听到自己心如擂鼓。
“叶翎。”凌烨突然握住了叶翎的手，两眼深深地望着对方，郑重地说道，声音一改往日的轻浮挑逗，变得沙哑而低沉。
“嗯？”叶翎并未察觉到这人“心怀不轨”，另一只手仍然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的伤口。
“我好想你。”凌烨说道。
“啧，你又开始了是吗？”叶翎动作一滞，直起身子，皱了皱眉。
“你能……亲我一下吗？”凌烨用没受伤的那条胳膊一把环住了叶翎纤细紧致的腰身，两条膝盖顺势将人夹在中间，叶翎进退不得。
“我警告你，别发疯啊。”叶翎板着脸说道。
“亲我一下吧，就一下。”凌烨像是没听见，手掌将叶翎后腰一按把人箍得更近，仰着脸恬不知耻。
“你……你不要得寸进尺！”叶翎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不要脸。
“老公向老婆求一个亲亲而已，怎么就得寸进尺了？”凌烨说得有理有据，叶翎竟然无法反驳。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就亲亲我吧，算我求你的，不对，算你可怜我的，不代表什么，好不好？”凌烨拉着叶翎的手左右摇晃了几下。
“我……这……你……”叶翎拿这人实在没辙，脸颊耳廓居然爬上了一层红晕。
“唉，那好吧。”
叶翎想：亲一下就亲一下吧，本来就已经结婚了。说到底不就是用嘴唇碰一碰别人的脸么，其实和握手也没多大区别。真是搞不懂人们为什么非要把各种肢体接触赋予那么多没必要的含义，而且这些含义还分远近亲疏。
叶翎两根手指轻柔地搭在凌烨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上作为支点，另一只手不自然地僵在身侧，她慢慢凑近。与此同时，她看到凌烨正瞪着两只大圆眼射灯一样望着自己。叶翎实在受不住这种“注目礼”，觉得对方像一条琢磨着如何把自己一口生吞吃干抹净的大蟒蛇，只好稍显痛苦地闭上眼，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凌烨的脸侧。
“我艹，简直太幸福了！”
没等叶翎直起身体，凌烨十分夸张地来了这么一句。叶翎一脸疑惑不足嫌弃有余的表情看着凌烨。
“别这么看着我，我怕我忍不住对你禽兽。”凌烨说道。
叶翎平生最看不起整天情情爱爱胸无大志的人，尤其是男人。
她对这种满心满眼除了对象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都黏在一起的“连体婴儿”行为极其抗拒。
“这人怕不是精虫上脑吧？”叶翎想着。
此刻，叶翎这种鄙夷的情绪似乎并没有被凌烨准确地接受到，而且对方似乎还曲解了她的意思。
“你能……”凌烨坐在床边，叶翎立在他跟前，这个角度叶翎有些居高临下，她看到对方一双澄澈的狗狗眼漾着微波。
“什么？”叶翎冷冷地问。
“那个，这边脸没亲，你能……”凌烨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脸。
“不能。”叶翎斩钉截铁地说。
“那好吧，先存着，以后再亲，我不急，我们慢慢来，慢慢来。”
凌烨眼神有些躲闪，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不知道是在跟叶翎讲话还是在自我安慰。
叶翎白了他一眼，要出门去。
“你去哪？”凌烨一把拉住她的手。
“给你这个大爷拿换洗衣服。”叶翎把“大爷”两个字咬得很重。
“嘿嘿嘿，谢谢老婆，老婆辛苦啦！”凌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都说了是假结婚，外边风头一过我们就离婚，别老婆长老婆短的，听着鸡皮疙瘩起一身。”
“那我还是叫你姐姐？”凌烨嬉皮笑脸地问道。
“您可别，我受不起这称呼，搞得像我几十岁了一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叫你什么？”凌烨问。
“你就叫我名字吧！”叶翎说。
“我叫你亲爱的吧。”凌烨说。
“就叫名字不行吗？你们年轻人都这么有情趣的吗？无语。”
“这和年不年轻没关系，等你八十了，你还是我的亲爱的。”
“随你。”叶翎去了衣帽间。
“你怎么……怎么把衣服脱了？”
叶翎拿着睡衣端着水走近卧室，径直撞上凌烨光着上半身端坐在床，她只快速地瞟了一眼：凌烨身材紧实，精壮有致，腹部明晃晃地镶嵌着几块腹肌，胳膊的线条起伏流畅，散发着浓浓的青年男子该有的气息。
“你不是要帮我处理伤口吗？穿着衣服多不方便。”凌烨的借口冠冕堂皇。
“你自己擦吧，我走了。”叶翎把衣服、脸盆、毛巾和药箱摆摊一样往凌烨面前一推，转身要走。
“哎呀！嘶！好疼！”叶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叫唤。
“怎么了？”叶翎慌忙转身。
“你来吧，我看不见伤口。”凌烨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可以了。”叶翎处理好了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
“你帮我擦一下背，我够不着。”凌烨拿着毛巾假惺惺地去够。
“你转过去。”叶翎在床边坐下，红着耳朵拿毛巾给人擦背。
“胳膊也擦擦。”
“行了吧。”
凌烨背对着叶凌，突然反手抓住了叶凌拿着的毛巾，叶翎慌忙抽了两下，居然没抽出来。
“又要干什么？”叶翎咽了咽口水。
“这里还没擦，能不能专心点，心猿意马的。”凌烨抚上叶凌的手背，引着她去擦拭自己的胸口和腹部。
“我才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心猿意马？”凌烨反问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十分专注地在帮我做人体表皮清洁工作？”凌烨笑道。
“你老公身材还行吧？卖身的话……”
“凌烨，我们之间有合约的，我劝你最好不要越界！”叶翎有些羞愤。
“我哪敢呀？充其量只能算在界线的边缘疯狂试探。”凌烨说着松开了叶翎的手，语气里有几分失落。
“算了，你出去吧，我换身衣裳。”凌烨垂下眼帘。
“你干什么？”凌烨感到自己的腰部从后面被叶翎环住，一惊。
“帮你挪一挪，你那腿不是不方便吗？”叶翎平静地说。
“躺好。”
叶翎将人摆正，吃力地把凌烨打了石膏的那条腿搬上了床，又给他脱了鞋子袜子，拿热毛巾擦了擦，又将窗户关上，只微微开了一条缝，这才给人盖上了被子。
“睡吧。”叶翎平静地说，像是圆满地完成了一个什么必须完成的任务。
“叶翎。”
凌烨被对方这一通周全的照顾小小地震惊了一下，心里很是感动，正有些恍惚，这人又要走了。
“还有事吗？凌大少爷？”
“你今晚能和我一起睡吗？”凌烨问。
“我怕我晚上万一要起夜，刘伯回去了，王妈她……”凌烨解释道。
“好。”叶凌淡淡地应了一声。
【睡前】
“叶翎，真有你的！”凌烨好不容易等叶翎洗漱完毕，却看到这么一幕。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这满身的伤，至于防我防成这样？我有那么下流吗？”凌烨不满。
“我不爱和别人共用枕头被子，有味儿。”叶翎边将枕头放在床上边抖开被子。
“有吗？我闻闻，没啊。”凌烨低头狗一样东闻闻西嗅嗅。
“这又是什么？”凌烨瞪大了双眼。
“你自己的东西你问我？真是好兴致啊，凌少爷，平时玩这么花？”叶翎反问道，很是瞧不起这位公子哥。
“我什么时候买了这个了？你这是栽赃陷害！”凌烨企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书房最里面那个柜子，除了这个还有不少呢。嗯，还都挨着佛经。”叶翎说着撇了撇嘴。
凌烨突然想到，他去年24岁本命年生日派对上，好像确实是有一群狐朋狗友给他送了一些五花八门的花哨玩意，走的时候还挤眉弄眼地祝他幸福，原来不是这个“幸”。
这些礼物他一直没拆封，后来王妈嫌弃大盒小盒的太占位置，征求了他的意见一一拆开分装在了储物箱里，再后来他就没关注这些东西到底何去何从了。
难不成，全被叶翎发现了？
啧，都有些什么啊？愁人！
叶翎不会认为我是变态吧？
凌烨正在绞尽脑汁回忆东西的去处，突然感到自己的两个手腕被冰冷又坚硬的东西扣住了，突然一激灵。
“你这是，叶翎你……”
“物尽其用。”
叶翎“咔哒”一声扣上锁扣，背对着凌烨睡下了，中间还摆着一条由毯子“筑”成的“城墙”以抵御“倭寇”。
“诶，不是，亲爱的，老婆，叶翎，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呀，我的伤还没好呢，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一个伤患，姐姐～”
凌烨一边后知后觉地挣动双手，一边变着花样唤着叶凌，叶翎无动于衷。
“求求你了，我这样好难受的……”凌烨撒娇道。
“行，那我走。”叶翎起身，抱起枕头被子。
“别别别，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别走，我就这么睡，一点都不难受，真的，我保证不吵你。”凌烨猛一挣动，两个手腕被锁得更紧。
“这都什么鬼东西？”凌烨想着，“管他呢，好歹叶翎能躺我旁边，人要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