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于文
打完第一场仗，雅楠原先的十人小队只剩下了三个健全的人，其他人，五人在战场上当场死亡，俩人被箭射伤。
她们这个健全的三人又和其他幸存者被编成了十人队伍，十夫长也换了一个。
这两天将军都没有安排攻城，让军官将士们休整准备。
雅楠在这两天也发现了，她们这群徭役和真正的士兵不同，被军营里面真正视为士兵的人，在这两天休整的时候都在操练，她们的饭菜也比雅楠她们好的多。
雅楠这群徭役每天被六个土豆养着，而士兵那边则是有米有菜有土豆，还时不时吃个肉。
想要成为真正的士兵也很简单，只要徭役能在三次的攻城站中活下来，待遇也能那么好。可惜徭役的成为士兵的几率只有四成。
攻城需要消耗城墙上的箭镞和投下来的火石，而徭役就是最好的炮灰，能避免受过训练士兵的无谓消耗。
士兵们在训练更精妙的队形，教导使用攻城武器的时候，徭役们只用拿着盾牌或箭，自己在场上训练，十夫长在旁边看着。
这两天又有徭役陆续到达了前线，补充了上一场战争死去的徭役。
距离上一场战争的第四天，雅楠她们又被通知要攻城了。
这天傍晚，蚊子来找了雅楠说心里话。经过上一场战争的生死相依，蚊子认为她和雅楠已经是过命的朋友了。
蚊子手里拿着两个土豆，并没有着急吃，而是看着土豆缓缓的说起了她的身世。
蚊子本名于文，家中排行老三，她现在其实只有十四岁，却被亲生父母篡改了年龄，让她去服徭役。她上头两个姐姐，一个十九，一个十六，下头两个弟弟，一个十岁，一个六岁。
她们家的祖母和祖父都还没有去世，一个家族都住在一起，她母亲这一户全都生的女儿，祖母就让她们这一户选一个人去服徭役。
“明明大姐的年龄才到了服徭役的年龄，为什么父母要我代替大姐去，二姐也比我大，为什么父母不让她去，为什么父母偏偏选中了我，为什么…!!!”
于文不甘的悲泣道。
“为什么父母要送我去死，为什么!!!”
于文的话充满怨怒不甘，她不甘心父母，她不甘心去死。
雅楠虽然这具身体才十二岁，心理上却是一个成年人了。面对这么难过的蚊子，雅楠也只能扶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没关系的蚊子，不要想太多，现在你已经来到战场上了，只要活下去，活下去，就好。”
“既然你的父母已经抛弃了你，你也不要她们就行了。”
蚊子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将脑袋埋在雅楠的怀里，哭泣的更加厉害。她想要通过这场哭泣，将不甘和怨恨都哭出来。
雅楠不知道于文的父母抛弃她的原因是什么，于文的确是在她们的选择中，受到了深深的伤害，她没有立场也不想劝告于文原谅她的父母，于文在徭役中算的上瘦小的，如果没有遇上雅楠，于文早以在第一场攻城战中死去。
又是一次攻城。雅楠她们照样发了土豆，在胳膊上系上红巾，然后站在冲在前面前面当炮灰。
雅楠和于文经过上一次攻城战，这次已经配合的很默契了。于文虽然人小，下手却异常的狠，她仿佛心里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发泄出来。
城墙上照样投下箭簇和石头，于文不小心被箭划破了衣服，在手臂上划出不大不小的伤口。相比其他被射伤肚子，脑袋的人，这样的伤口都不能称之为“伤”。
她们俩继续跟出城的人拼杀，到了傍晚，敌人又退回城墙，墙上的人又放箭射杀城下的人。
雅楠作为又一次攻城的幸存者，跟上次没什么两样，吃完东西就回帐篷睡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睡在她旁边的于文发烧了，叫都叫不醒，将于文送到军医的帐篷才知道昨天受伤的人不管大小伤口都发生了不好的情况。
军医们为昨天的将士们救治的时候才发现，射中她们的箭都用金汁泡过（人，畜等粪便经过发酵而从里面析出的汁水），伤员的伤口处都发炎感染，明明平常能救治的伤员，这会儿却可能因感染失去生命。
雅楠没想到这次敌人的箭簇还暗藏玄机，这一感染，伤亡得士兵又会增加。
于文在军医得帐篷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一个军医来治疗，雅楠去找能帮忙得军医，每个军医都忙的不可开交，根本腾不出手来救于文。
雅楠又将于文背到她们住的帐篷里面，此时得帐篷空无一人，雅楠摇晃着于文说道：“蚊子，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蚊子，蚊子。”
于文脸色通红的呓语了一声，眼睛还是紧紧的闭着。
雅楠走出帐篷，目光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又走进帐篷，从空间中铁臼窝和相应的草药。她将草药放在臼窝里面锤，锤出的汁液给于文喝下，剩下草药给于文敷在昨天的被箭头划伤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又将东西收了进去。离开帐篷到了平时的训练地。
“延误训练，罚三鞭，中午不准吃饭。”昨天才来的新的十夫长对着雅楠说道
雅楠耐着性子解释道：“大人，同队的蚊子今早高烧昏迷，我将她送到军医处了。”
“居然还敢顶嘴，一会儿打五鞭。”
这是一个刚刚当上十夫长的人，稍稍有了一些权力，就迫不及待的显露她的威严，就如刚刚，她其实知道雅楠送战友才会耽误训练，但为了“立威”，她选择惩罚雅楠。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以后她加官进爵的样子，所以需要面对她管理的这十人显露“长官”威严。
雅楠被扒掉了上衣，十夫长挥起她“威严”的鞭子，狠狠打了雅楠的背部，鞭鞭到肉，鞭鞭血痕。雅楠咬紧牙齿，不发一声，十夫长看她不痛呼，认为她的威严受到了蔑视，又多打了雅楠五鞭。
雅楠起身的时候用饿狼一般的眼光看着她，十夫长那一瞬被吓到了。刚想生气，再次立威，却发现雅楠面带痛苦和祈求的看着她，她疑惑了一瞬，认为刚刚她看错了。
雅楠背上带着伤痕训练着，徭役们根本没人带，随便挥挥剑，举举盾牌，就是她们的日常训练，只要十夫长看到徭役在做动作就好。
中午，雅楠领到的两个土豆，被迫的献给了十夫长。
献完后，雅楠就拿上水袋，回到了帐篷。徭役在中午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雅楠要回帐篷看一下蚊子的情况，顺便偷吃点东西。
蚊子现在还在发烧昏睡着，但现在帐篷里面已经有其他徭役了，雅楠只好多给蚊子喂点水，希望她能熬过这一次。
喂完水，雅楠背对着众人，面对帐篷，把脸埋在了膝盖上，用右手捂着嘴巴。其他徭役认为她在因为早上的事情伤心，但没有徭役来安慰她，徭役们自己都不知道哪天会死，根本没有心情安慰其他人。
午休完毕，徭役们回到了训练地，雅楠早上被鞭打的背部已经完全没有早上的刺痛了，她微微有些奇怪，乘人不注意的时候，用劲往背上按了按，却一点也感受不到背上的刺痛。
雅楠从这一天发现，她的食量惊人，恢复力也异常惊人。
这两天，蚊子也慢慢不在发烧了，体力也恢复了一些。每个徭役的食物必须亲自去领，这两天蚊子都躺在帐篷里面，没有食物，雅楠每次都会领到土豆后分给蚊子一个。
第五天，她们又去攻城，蚊子还没有恢复好就被赶上了战场，只能勉强握住手中的剑，这样的状态被赶上战场完全就是在送死。雅楠只好向上一次一样，手穿过蚊子的胳膊，夹起她就往前冲。
不知是不是雅楠她们的运气好，这次没有人从城门里面冲出来与她们拼杀，直接是在城墙上放箭，投火石。看到快要到城墙下面的人，就往下浇粪水，浇火油点火，丢石头等。
领头的将军看见她们闭守城门不出，没攻城多久就叫人撤离。
这次过后，雅楠和蚊子就已经攻城三次了，等她们回到军营的时候就被换了一个地方。
她们被带到了士兵居住训练的地方，再次进行了登记，还被重新分配了帐篷。
帐篷的外观与原来没有什么区别，但里面只住了十个人，并且地上还铺了一层防水布，士兵不用直接与大地接触。
第二天一早，她们就被带到了一个地方训话。场上又五十多个人左右，都目光炯炯的盯着站在高台上的教官说话。
“你们都是已经经历过三次攻城战而活下来的人，你们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士兵了，此后都由我来训练你们，将你们变成更为强大的士兵。”
“我叫谷来，你们以后叫我谷教官。”
“现在我来教你们，什么是队形，什么是站姿。”
这两天谷教官都在训练她们，让她们在站队的时候排列整齐，每个人都要找准自己的位置。在教导变换队形的时候却遇上了麻烦，有些徭役根本分不清左右，每次教官让左右变换队形的时候都有人出错。
教官也早有预料，让人在右脚上面绑上红巾。这样训练一个时辰，让人把红巾取下，再次训练变换队形，如果取下红巾的时候有人犯错，背上就会被抽一鞭子，然后继续带上红巾训练。徭役们基本上挨上三四次鞭子就不会犯错了。
雅楠她们这一个月来都没有上过战场，一直都在训练。雅楠因为训练是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强大，身形敏捷，意志坚强等受到了谷教官的赏识。
雅楠她们这会儿没有上战场，但是前线却时不时的就打两仗。
将军帐篷
“我们必须再一个多月以内攻破洪城，还有两个多月就秋收了，如果等到她们秋收，那她们就会坚持的更久。”攻城的最高统帅裴将军，裴定海说道。
“可是这是与上次攻破朝阳城不同，朝阳城我军的人已经渗透多年，才在二十天就拿下了，可是这洪城素来管理严格，我怕她们还有什么后招。”中郎将甘丰堂说道
自甘丰堂发表意见后，其他将领也开始议论和发表意见。
听到底下将领的议论以后，裴将军一锤定音。“我们必须在她们秋收前攻破，不然让她们坚持到冬天，我们将会变得很难，我们的食物倒是非常充裕，但是过冬的衣服却不够。”
“现在不要在商量能不能在一个月攻破了，现在需要想对策，我们必须在一个月内攻破。”
随后又开始商议攻城计谋。洪城不缺粮食，如果要靠围城，短时间想攻下那是不现实的。这附近也没有有利的地形让她们实施其他计划。最终讨论下来，只有强攻洪城。
原先对于洪城的攻击只是小打小闹，根本没动真格，这次打算强攻以后，士兵们将攻城武器都准备好了。
两天过后，强攻正式开始。
雅楠她们在训练了一个月后被分配到了其他队伍。蚊子身材娇小敏捷，被分到了斥候的队伍。而雅楠这个兼具敏捷和力量的人却被分配到了云梯的队伍，军中谁不知道，云梯是死伤率最高的队伍。
这天晚上雅楠在帐篷里面思考人生，蚊子则在她身边默默陪着她。雅楠在想，他这是走了什么霉运啊，明明是队伍里面表现得最好的，为啥会被分到死亡率最高得队伍啊，她这种人不应该着重培养，另眼相看，珍而重之吗！
第二天雅楠还是去了新队伍。在新队伍中，雅楠被训练怎么更快的拿着便捷云梯跑，怎么推着重型云梯跑，便捷云梯应该怎样快速的爬上去，重型云梯又该怎么爬更快，爬云梯需要注意什么，如果你幸运登上城墙又该做什么。
在雅楠训练的这几天里，前线已经开始如火如荼的攻击了。训练云梯的第五天，她也被派上了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