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争吵
第二天一早，江昕然下楼给翁涵喻买了早饭，是小喻最喜欢的麻球和油条。平日里，江昕然总觉得这些太油不愿意给翁涵喻吃，但是翁涵喻最近受了太多委屈，江昕然想要补偿她一下。
将近九点的时候，翁涵喻才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一走到客厅就看到了江昕然为她准备的早餐。
翁涵喻坐在餐桌旁，拿起麻球就咬了下去。油乎乎糯叽叽的口感让翁涵喻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但又因为没有完全睡醒，翁涵喻半眯着双眼，模样十分可爱。江昕然坐在餐桌的另一头，吃着碗里的粉，一时间空气变得温馨，静谧美好。
“小喻。”江昕然的粉吃了一半，开口唤道。
翁涵喻没有应，伸出右手食指压在嘴唇上。
江昕然没有继续说话，埋头认真吃饭。
翁涵喻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慢慢感受着炸物带来的幸福感，也留恋着江昕然坐在对面，陪她一起吃着早餐的亲昵感。她留恋着这些真实而又虚空的，看起来稀松平常的一切，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能持续多久，不知道她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人何时就会坚持不下去。
一顿早餐吃得出奇的漫长，大约半小时后，江昕然站起身，收拾了餐桌，披上外套，说道：“小喻，我去上班了，今天晚上去接你。”
“好！”翁涵喻的声音甜甜的。
晚上，江昕然照例开车到翁涵喻公司楼下，却没有见到翁涵喻的身影。
可能是在加班，江昕然想着，下车站在了车前。九月底的晚风有些微凉，江昕然把拉链拉了上去。
“姐姐！”不知过了多久，翁涵喻兴奋的声音传来，“送给你！”一束淡黄色的玫瑰出现在江昕然眼前。夜晚的路灯让翁涵喻的笑颜和淡雅的玫瑰显得异常和谐，江昕然突然鼻头一酸。
“谢谢小喻。”江昕然伸手接过来，嘴角上扬，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们今天去吃寿喜烧吧，就是小喻一直想吃的那家。”
翁涵喻点点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那家寿喜烧离翁涵喻的公司有点远，江昕然开了四十分钟。
江昕然不是很喜欢生鸡蛋，但是用寿喜烧里的牛肉沾蛋液，江昕然勉强可以接受。翁涵喻却十分迷恋生鸡蛋的味道，每次都会多要一个。
比起关东寿喜烧，江昕然更喜欢关西寿喜烧的风味，但翁涵喻却觉得没有太大的区别，只要手艺到位，无论是关东还是关西，她都很喜欢。平日里，翁涵喻并不怎么喜欢蔬菜，但是一到寿喜锅，翁涵喻总是能吃完一大半的青菜，自然，肉也是不能少的。江昕然常常感叹，每一次吃寿喜烧的时候，这家伙就好像多长了一个胃，似乎怎么吃都吃不饱。
一个半小时之后，吃完了眼前四人份的食物的两人，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儿。翁涵喻喝了点清酒，脸上微微泛起一些红晕，粘人地靠在江昕然身上。江昕然就这么伸手搂着她，把翁涵喻抱在自己的怀里。
“姐姐，要是我们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翁涵喻的语气娇滴滴的，听的江昕然心化了一半。江昕然因为要开车，一滴酒都没碰，此刻她却希望，自己也微醺才好。
“小喻，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任由翁涵喻靠了十几分钟，江昕然轻轻拍了拍她。
“姐姐，你今天能去我家陪我吗？”翁涵喻撒着娇，又轻轻蹭了蹭江昕然。
“好，都听小喻的。”江昕然哄着翁涵喻，慢慢扶着她下了楼。
把翁涵喻在后车座上安置好，江昕然正要拉开驾驶室的车门，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江昕然回过头，一张她并不想见到的面孔映入眼帘。
“你跟踪我？！”江昕然转身后退一步，戒备地盯着眼前人，语气颇有些愤怒。
“没有，只是恰好路过，看到你了。”这位不速之客显然是有些被江昕然吓到，声音低低的，眼神也在躲闪。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回去吧。”江昕然没好气地说道，准备伸手拉开车门。
“昕然！”混杂着委屈、期待、抱歉、自责还有一点点不解的复杂情绪的声音在江昕然背后响起。
江昕然手上动作一滞，低下头去，半晌，又抬起头，平静冷漠地说道：“胡可曦，我不知道你这次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你这几天一直纠缠我是有什么目的，但是我们之间的事情真的可以到此为止了。你也看到了，我有了新的对象也开始了新的生活，你这时候来纠缠我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我们各自安好。”
“江昕然，可是这么久了，你真的一点情谊都不顾了吗？这几天我又认真想了想，我是喜欢上你了。”胡可曦依旧不死心，继续说道。
江昕然把手从车门上放下来，一把抓住胡可曦的衣领，推了她一个踉跄，手上死死拽住胡可曦才让她不至于摔倒，怒目圆睁：“你看看车后座上的那个人，那是我的女朋友，你现在跑过来跟我说这些，除了显得你很不自重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作用吗？难道你想让我跟她分手然后跟你在一起吗？！”
胡可曦一怔，终于意识到现在的江昕然真的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孑然一身，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江昕然了，她现在有了新的在乎的人，她在她的生命里，可能真的已经成了一个过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的。”胡可曦的声带颤抖着。
是啊，江昕然知道，胡可曦不是这样的人，要不她也不可能喜欢她五年。可是如今，她又为什么非要跑过来跟她说这些，难道真的是想要告诉自己，那五年并不算白费，终于感情也有了回应？江昕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位昔日的知己，她已经不太明白她的所思所想了。
江昕然松开胡可曦的衣领，再次转身，却看到不知何时，翁涵喻已经站在了车前，静静地看着她和胡可曦纠缠。
翁涵喻就算再笨，也不会看不明白这个场面。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愣愣看着，想劝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甚至一时间不知心疼自己还是江昕然甚至是眼前的这位情敌。
“小喻，我们回家。”装作没看见胡可曦汹涌而出的泪水，江昕然伸手拽了一下发着呆不知所措的翁涵喻。
胡可曦没有再拦着江昕然，目送她上了车。
发动好汽车后，江昕然摇下车窗，目视前方说道：“就当是一场孽缘吧，往后余生，祝你幸福。”说
罢，踩下油门，带起阵阵尘土。
胡可曦早已泪流满面。
回到家之后，借着酒劲，翁涵喻很快就睡了过去，江昕然却怎么也睡不着，拿起车钥匙又出了门。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马路上没有什么车，江昕然突然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江昕然把油门踩到底，汽车在并不算宽的道路上飞驰起来。翁涵喻家门口的路灯有些昏暗，好几个路口的红绿灯甚至年久失修。路上的车实在是很少，江昕然想起今晚的事情甚至有些走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一名正准备横穿马路的行人。
当江昕然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来不及了。江昕然猛的踩下一脚刹车，安全气囊弹了出来，江昕然一瞬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