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晕又晕
经过周子清床边时，周子清低声问了句：“去厕所？”
沈闲迟疑地点了下头。
他其实也不知道出去想干嘛，手抓着口袋里的东西，这让他不安，很不安。
从醒来的那一刻他就清楚知道他和陈一鸣是不可能的，他尽力躲着他，但上天仿佛在逗他玩一样，他自认为的改变命运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白日梦的开始。
坐在后门口的台阶上，头搁在膝盖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在泥土里戳着。
这时他眼下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抬眸看去，是陈一鸣。
他就知道，上天很无聊。
沈闲心里叹着气，坐着从口袋把东西拿出，伸到站着的陈一鸣身前。
“陈总，你的东西忘了拿走。”
陈一鸣居高临下注视着他，两人就这样在离厕所不远处四目相对着，这次好似谁都不想先认输。
许久，是陈一鸣声音低沉说道：“不是我的。”
沈闲皱眉：“不是你的？上午陈总没来这？”陈一鸣脑子坏了吧。
陈一鸣看着他，坚持着刚刚的说法：“不是我……”
不过这次话音没落呢，人就和上次那样突然朝他倒下。
“我去，你干嘛啊，第二次了都，碰瓷碰上瘾了吗？”沈闲扶着人烦躁说道。
他本想把人扶着出去，结果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天天健身干啥使，重死了。
没办法他只能先把人小心靠在墙角边，然后跑去找工作人员。
导演听到他的话，手上泡面差点脱手：“快快快，你们几个快去把陈总弄出来，你快去把车开来。”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陈一鸣便坐在车上去往市里的医院。
导演慌得满脸愁容，然后吃起了面，还不忘问：“沈小公子，你没事吧。”
沈闲佩服这导演的心理素质，笑着摇摇头：“我没事，您慢慢吃，我回去睡午觉了。”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和上次应该是一种情况，上次司机跟他说，人没什么大碍也没检查出什么毛病。
他想，他既然都能复活，那陈一鸣随便昏倒要么是患了罕见的毛病，要么就是上天又抓来一个人玩。
但无论是哪种，和他都没啥关系，他只想和父母哥哥好好生活。
下午，节目组没有给他们安排其他任务，让他们自由活动。
六人坐在院门口的大树下择着上次奶奶送来的菜，奶奶说这菜她家吃不完，让他们帮忙吃。
奶奶把菜放下想走，他们赶忙拿起两瓶鲜奶塞到奶奶手里。
“这么多韭菜我们做什么好呢？”秦野不熟练地摘去韭菜多余的叶子。
沈闲掐去枯黄的韭菜叶：“饺子？吃不完还可以放冰箱保存。”
顾寒休认同地点点头：“不过我们没有饺子皮。”
周子清一把一把处理着韭菜：“等会问问导演能不能去集上买。”
择完菜，大家各尽其职，沈闲去和导演商量，周子清带着顾寒休，陆暮然和韩木在水池里清洗韭菜，秦野则是处理院门口的垃圾。
沈闲找到窝在最里面打电话的导演，看样子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头顶表情都成了“严肃”。
导演电话挂断后发现他，犹犹豫豫和他说：“沈小公子，那个，那个。”
“导演有事您说。”
“就是陈总想跟你聊聊，不过我听对方的语气不是很生气，所以……”
沈闲轻轻笑道：“麻烦导演帮我转告下陈总，我最近没时间，要聊等这星期录完再说吧。”
这个恋综拍摄就跟上班一样，一到五为一期甚至会更长，周末两天放假但有时可能会加个班。
这种模式与嘉宾签合同时都是明确的，四位艺人嘉宾的公司也是深思熟虑后同意的，所以节目组一天内不会安排很多任务，更多是让嘉宾沉浸在这其中。
导演一副为难样：“沈小公子，要不您自己和陈总说？”他不想做这个传话筒啊。
沈闲笑道：“也不是不行，刚好我们要去趟集市，导演能提供辆车吗？”小算盘打起。
导演暗想，这节目果然没一个听话的人。
“现在吗？可这里的集市下午几乎都回家了。”不能让步，不然他这导演以后要怎么做！
沈闲也不傻：“那就明天早上，麻烦导演了。”
导演最后挣扎道：“可明天我们有任务的，要不……”
沈闲不道德吓唬人：“导演，我听我哥说，陈总和某家合作时就因为牛奶不是热的撤资了。”
导演瞪着不敢置信的双眼，咽了口口水，认输道：“明天安排车，那这电话能现在打吗？”
“当然可以。”
其实牛奶这事吧，是真的，不过和商业无关，和上辈子的他有关。
“通了，给您。”
沈闲接过手机，对面开始那个声音应该是陈一鸣的助理，电话给到陈一鸣后，沈闲也没等对面人开口，直接说：“陈总，我最近没时间。”
沈闲知道对面人不会回复，陈一鸣上辈子和他在一起时就不爱说话，连做那种事也是沉默寡言。
就算他绞尽脑汁找话题，人家也有一句话了结的本事，后面他也变得不爱说话，其实现在想想人家只是不喜欢和他聊天罢了。
那时的他沉溺在恋爱滤镜中，会为陈一鸣找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真是太愚蠢了。
可谁知，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回话音，低沉的嗓音传进沈闲的耳朵。
“周六。”
熟悉的命令人的口气，上辈子的沈闲会觉得这好酷，现在的沈闲，他谁啊？凭什么命令我。
“周六我这要加拍，也没时间，抱歉啊，陈总。”他瞎编的，反正他不信陈一鸣会呆这么久。
在旁的导演满脸写着“害怕”，救命啊，小少爷收敛一点点吧，求求了。
这次对面仿佛沉默了，沈闲也不想再说什么，刚想把电话挂断，来声了。
“那算了……”声又没了。
但传进了最开始的男声：“陈总！陈总！快去找医生。”
他刚想询问，电话被挂断了。
导演已经生无可恋了，看到小少爷那表情他更崩溃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闲藏好神情，语气轻松：“哦，陈总好像又晕了。”
“这啊，什么！”导演拿手机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这下完了，这节目怕是要黄了。
他这次要怎么和师兄交代啊。
走到水池边，周子清扭头问：“导演同意了吗？”
沈闲撸起袖子想帮忙被周子清拦下。
“不能抢活哦，我们快结束了。”
沈闲笑着把袖子又放下，说道：“导演同意了，明早会有车送我们去。”
清理完垃圾回来的秦野，震惊道：“我就出去一会儿，换导演了？”
棚下的工作人员憋笑着，不敢让后面打电话的导演听到。
沈闲回：“小野子，小心回去叔叔关你禁闭。”
秦野无所谓道：“他在看到我这头发时就想关了，我这不还好好的么。”
沈闲仿佛知道了什么：“你染发要被叔叔关禁闭，然后还来叫我染，小野子？你要不要和我解释一下？”
秦野尴尬笑了笑，一溜烟跑了出去。
沈闲一下没抓到人也跟着追了出去。
周子清在后喊道：“别乱跑，要吃晚饭了。”
顾寒休莞尔：“子清真像个大家长。”
一旁默默洗菜的二人组，默默点头表示认同。
晚餐，他们用了一小部分韭菜，做了个韭菜炒蛋，还把剩下的面条给煮了。
饮品自然是最不缺的金主爸爸的牛奶。
吃饱喝足，碗筷洗干净，导演突然加了一个项目，晚间谈话。
本来导演是让他们坐在院中，月光下进行。
但周子清说：“导演，大晚上我们在外谈这些不好吧，而且对面爷爷也要休息。”
所以谈话点换到了屋内，六人围坐一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说什么。
导演看他们一点都不开窍，无奈开口：“你们就说说自己的理想型啊，或者期盼的未来，以后这会是每期的必谈话题，你们到时候不要大眼瞪小眼啊。”
没错，这是导演晚饭都没吃想出的能让收视率更高的项目，他只求各位金主爸爸们看在他这么努力的份上别放弃他们啊，让他混口饭吃吧。
顾寒休作为嘉宾里面年纪最大经验最多的一位，看弟弟们都放不开，他便带头谈起了他所期待的未来：“我谈未来就要先退圈。”
导演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顾老师，咱，咱冷静冷静，不行我们明天聊吧。”大家今天怎么都不正常啊！
沈闲也慌了，如果这被现场谁偷放出去，他们要完啊。
“是啊，顾老师。”他也怕艳姐把他们掀了。
顾寒休温和笑了笑：“别怕，一个假设而已。参加这档节目也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和他人相处好，我从小跟着母亲出来拍戏，可以说除了会拍些戏其他什么都做不好，有年过年还差点把家里厨房给炸了。”
周子清不好意思挠着头说：“顾老师你还是差点，我小时候给外婆煮面大铁锅都被我烧出了一个窟窿。”
“你们这算什么，我和沈闲小时候爬树结果摔了下来，我手打石膏他腿打石膏，回去还被我爸用皮带抽了。”明明是件糗事，秦野却说出了莫名的自豪感。
沈闲：“……”有这兄弟，真是我的福报。
一场对未来的谈话，就此成了糗事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