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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战死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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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茜见此,笑了道:“家里头还有些事儿,那我先回去了。”

    “好,回头我去看你。”

    送走了胡茜,白溆担忧走过去,看向卫恬问,“你……”

    刚开口,卫恬突然哭出来,一把扑到她怀中,抱着她痛哭。

    “五姑娘,你这是怎的了?”她担忧询问,一旁卫欢看了眼她身边丫鬟,她将人挥退,这才问,“六姑娘,五姑娘这是怎的了?”

    卫欢叹了口气,脸上也带着衰败,“昨儿八哥婚礼,礼部侍郎家太太来,暗示了想为她孙子娶五姐姐,可太太婉拒了。”

    “这……”白溆心中一跳,卫恬抬头,哭得满脸泪看她,“五嫂子,没用的,没用的,太太是要把我们当子楚啊。”

    白溆心中急了,忙道:“侍郎家甚好啊,书香世家,这……”

    “五嫂子,是我浪费了你的心意。”卫恬站好,也不哭了,“我来,是想亲口跟五嫂子说声谢,其实五嫂子早知道我们心意,却还能不介怀我,我心里很感动,多谢五嫂子。”

    卫恬冲她行了礼,转身大步跑开。

    “五姐姐。”卫欢急了,白溆忙道:“五姑娘要紧,你快去罢。”

    人走了,白溆心中沉重,回到屋坐在椅子上,心里着实不好受。

    吃了午饭,她便去找胡茜,挥退下人,屋内只她们两人,她叹了口气,“侍郎家孙子还不够好?他们家都是读书人,举人进士不知出了多少,秀才那都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老爷太太眼中,真就只有凤子龙孙不成?”

    胡茜并不意外,“不然呢?之前你还特意带她们去会客,也是想帮帮她们,可人家父母俱在,你也尽心了,如今也怪不到你。”

    她叹息道:“她们来接近我,我也不是不知道她们意思,只想着,姑娘家,终身是最重要的,俗话说得好,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入错行还能回头,嫁错郎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故而我也全当不知道,五姑娘确实不错,这才得了侍郎家太太青眼,可这……”

    “我只能跟你说,别对老爷太太的良心抱希望,那两人,都是只看利益的,什么亲情,能当银子花不成?”胡茜一副看透模样。

    白溆苦笑,“你倒是明白,只我糊涂了。”

    “我也不明白。”胡茜笑笑,“是我妹妹跟我说的,她说看卫家这几个姑娘,便知老爷太太狠心,叫我防着,别相信那两人。”

    这话让白溆信服,“樱姐姐是慧眼独具的人啊。”

    听她夸自己妹妹,胡茜比自己被夸还高兴,“那是,你也不看看那是谁的妹妹。”

    离了六房回家,白溆心中堵得慌,干脆上床睡觉去。

    中秋节这天,她带着几个孩子过去,就让他们在延绍堂门口磕了头,谎称他们身子不好,就让他们回去,自个儿进屋伺候婆婆。

    刘氏对八弟妹甘氏关怀备至,从没有立过规矩,如今只笑着问,“可还住的习惯?吃的习惯?若是不习惯,只管找厨子,咱们家也不缺这几个钱,自个儿舒服才是正经。”

    甘氏笑着点头,“家里什么都好呢。”

    白溆安静坐着,扫了眼屋内的人,大家都还算喜气洋洋,只卫恬没什么精神,卫欢也是一脸担忧。

    开了宴,大家吃酒赏月,丫鬟进来道:“太太,管家于顺有要事禀告。”

    刘氏有些不悦,被打扰了兴致,不耐道:“叫他进来。”

    很快,于顺进屋来,却是穿着孝服,进门跪下,“太太,下午兵部送来文书,五爷……战死沙场了。”

    白溆大惊,一把起身,居高临下瞪着于顺,颤着声音问,“你说……什么?五爷、五爷怎么了?”

    于顺冲她磕头,“五奶奶节哀,五爷,战死沙场了。”

    白溆满脑子都是战死沙场,眼前灯火明亮,她仿佛看到卫砚站在面前冲自己笑,然后,灯火尽灭,一片漆黑。

    胡茜见她身子一软就倒下去,急忙上前扶住人,看向刘氏急道:“太太,五嫂子晕倒了,我先送她回去。”

    刘氏很是不满,半晌才道:“大过节的,晦气。”

    在场众人也都低下头不语,胡茜扯了扯唇,直接将白溆打横抱起往外走。

    正在院中过节的众人,见白溆被胡茜抱着回来,忙忙围上去,“奶奶这是怎么了?”

    “快去请大夫。”胡茜脚步不停,将人抱进屋放在床上,看向一屋子大人小孩,张了张嘴,半晌才说,“方才,管家于顺说,兵部下午送了文书来,五爷……战死沙场了。”

    屋内众人一脸死灰,两个姨娘直接晕倒在地,好半天,卫丽满脸泪问,“六婶子,你说……说谎对不对?你又在跟我们开玩笑了是不是?”

    胡茜湿了眼眶,哽咽道:“已经……在太太那儿报丧了,所以嫂子才会晕过去。”

    卫丽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屋内只余哭声,直到翠菊进来喊‘大夫来了’,一屋子人才慌忙避到屏风后。

    大夫隔着蚊帐把了脉,起身冲翠菊道:“奶奶是伤心过度晕倒,我开一副药,灌下去人就能醒。”

    “那麻烦大夫了。”翠荷跟出去拿药方抓药煎药,强行给白溆灌下去,不到一盏茶时间,她果真幽幽转醒,看向一屋子伤心流泪的人,艰难坐起来问,“你们怎么都在这儿?怎么在哭?今儿可是中秋节,是团圆节,要高兴啊。”

    “奶奶。”翠菊跪下,哭得伤心断肠,“五爷……五爷死了。”

    白溆脑子渐渐清醒,眼泪静静流出,突然忽哭忽笑,“是啊,五爷死了,五爷死了!”

    胡茜连忙扑过去坐在床边,抱住她双肩,“嫂子,五爷虽去了,但也必然担心你,节哀啊。”

    白溆直接倒在床上,看向绣了并蒂莲花鸳鸯的帐子,又哭又笑指着,“你看,这蚊帐,还是五爷说喜欢呢,叫我挂上,我明明挂着的,他怎么不回来看看啊。”

    “五嫂子。”胡茜哭了出来。

    白溆只哭,一会儿又笑,如同疯癫。

    胡茜叫了屋内人到门口,轻声说,“五嫂子过几天才二十一,却就要守寡,谁不伤心呢,只事已发生,总得处理后事,如今天晚了,又是中秋节,等明儿天亮了再各处报丧吧!另外,这院子里的红灯笼什么的得撤下来,不能挂,你们身上的衣服也要换了。”

    吩咐完折回去坐在床边,白溆哭得眼泪将头发都打湿了,见她如此伤心,想要劝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只能陪着她,不言不语。

    半晌,白溆强撑着起来,“六弟妹,你回去吧!我是五房主母,我来。”

    “我没事,你知道我的,一天到晚闲得很。”

    白溆已经起床,叫来翠菊翠荷,见她们已换了孝衣,吩咐道:“把院子里艳丽的东西都撤下,五爷既无尸首,那就把他曾穿过的衣裳拿来,做个衣冠冢,只家里没备下寿材,你叫吕贵,明儿天亮后去买一副上等杉木寿材来,记得,天亮后再各处报丧,翠菊,给我拿孝衣来换上。”

    原本喜气洋洋的屋子顿时一片素白,白溆就坐在屋内,茶饭也不用,直到天明,这才开始吩咐,“你去白家,别找老太太,只找太太,老太太年纪大了,别为我担心伤了身子。你立即启程,去给四爷说。你带几个人,给白家几位老姑奶奶说,你去……”

    一番吩咐,一切有条不紊进行,吕贵买来寿材,白溆将卫砚旧衣裳旧鞋子放进去,就在正堂停灵,以未亡人身份,和烽哥儿丽姐儿,以孝子孝女身份守着。

    张姨娘要把卫烁抱来,她想了想道:“也罢,让他来磕个头就回去,到底还小,不必一直守着。”

    灵堂已经设好,卫修怀和刘氏却是连面也不曾露。

    正烧纸,翠菊进来跪在寿材前,小声道:“奶奶,我去公中拿香烛,可那边的人不给,我去问大奶奶,大奶奶说咱们五房已经析产别居,跟分家也没区别了,所以这账不走公中,大奶奶还说,既然分家,那以后就是亲戚,各自门户,咱们这边就不归公中了。另外,大奶奶说,库房里倒是还有些往年旧了的,坏了的香烛,问奶奶要不要?那个可以给。”

    一旁伺候的两个姨娘脸色冷了冷,心中尽是愤恨。

    白溆深深呼吸,只觉得心口发疼,半晌道:“五爷已经走了,我不能为他收尸报仇,已是惭愧,怎么还能让五爷连身后事都这么不体面?你去开箱子,取银子,只管用我的。”

    翠菊得话下去,取了银子发下去办事。

    白家老太太和太太李氏都来了,只抱着白溆哭,“我的溆丫头啊,你才二十一啊,怎么就守寡了。”

    “老太太,孙女不孝,不能伺候左右,若还引得老太太为我伤了身子,那我更是万死难辞其咎。”

    “溆丫头,祖母不哭,啊,乖,我的丫头啊。”

    老太太抱着孙女看了许久,只外头又来了人,白溆只得出去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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