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二爷死了
“我要怎么受伤?弟妹你说。”
“撞,如今二爷死了,没办法打你,你只能撞出伤来,伪造成二爷酒疯后抓着你头发乱撞的样子,记得,屋内的桌椅板凳都是二爷抓着你撞出来的,记得,然后,你被打晕了过去,再醒来,你是被丫鬟叫醒的,二爷死了的事你不知道,你要很悲痛,很惊讶。记得,你倒在地上,身上也必须要有瓷片划出的伤。”
朱玉容恍然大悟,抓着她手哭道:“弟妹,这番,你是我恩人啊。”
她颤抖拍了拍朱玉容手,“嫂子,事不宜迟,我得走了,你要加快动作,人死了不能太久,不然会被查出来。”
白溆离开院子时,手里拿着一叠样子,强撑着无事回去,倒在炕上,却是浑身在抖。
当晚,翠荷来说,“奶奶,出事了,二爷发酒疯打了二奶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二爷死了,如今二房被封起来,已经报了案,等着明日衙门来人呢。”
白溆恍惚点头,“哦,是吗?怎么会这样?你拿两斤燕窝去给二嫂子。”
“是。”翠荷下去拿了东西,便给朱玉容送去。
白溆洗了全身,勉强吃了几筷子晚饭,就躺到床上。
第二天起来,身上疲惫不已,却只能强撑无事去给刘氏请安。
只发生这样的事,刘氏很是不高兴,只淡淡说了几句话,就叫散去。
过了几天,翠荷回来说,“奶奶,二房那边结案了。”
她忙问,“哦?是怎么回事?”
“二爷一身酒味,喝了酒发酒疯呗,把二奶奶给打成那样,结果自个儿喝多了摔倒,后脑勺扎在地上花瓶碎片上,偏生二奶奶又被他打晕,等丫鬟进去看时吓了一跳,忙叫请大夫,只二奶奶倒是醒了,只腿被打断了,二爷却……”
白溆茫然点头,“那你备好礼,我去看看二嫂子。”
她慌张起来,换了身素净衣裳,这才去了二房。
只进院门时,她颇是害怕,为了不被看出来,强撑着身子进屋,就见朱玉容躺在床上,脸上居然都有好几道伤痕。
“二嫂子,你……”她忙挥退丫鬟,小声说,“二嫂子,你这下手也太重了。”
“为了孩子,我不能出事,腿没什么,只要孩子没事就好。”朱玉容反而笑了,扯住脸上疤痕,笑起来看的人心里难受。
她不知所措点头,半晌道:“那二嫂子,你记住,衙门查出来的才是真相,有些事,就忘了罢。”
“我明白,谢谢弟妹。”朱玉容说着,将放在枕头边的匣子塞给她。
白溆忙拒绝,“嫂子,如今二爷去了,你这边以后多的是花钱的地方,你好好收着,只你把我当姐妹,既如此,就别这样客气。”
朱玉容送不出去,只能无奈放下。
回到家,白溆撑不住病了,忙请了大夫来看,只说是吓着了,她忙道:“我去看二嫂子,见她那样,吓着了而已。”
她找了个借口搪塞,歇息许久,才算缓过神来。
这日,胡茜来找她,笑了道:“小的给五奶奶请安,请五奶奶看在小的给你跑腿儿份上,赏小的一杯茶吃罢。”
白溆手中折扇掩唇,吩咐翠菊,“你去找找看,可还有往年陈茶,给她上一杯,免得她说我茶都不给他喝。”
胡茜接过茶饮了口,顿了顿说,“你这日子过得还真是清净,看书写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靠状元呢。”
“一天十二个时辰,总要找点事儿打发时间才是。”她让翠菊出去,胡茜便从袖中拿出账本递给她,“你瞧瞧,这是第一次回船的,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对的。”
“能有不对。”她接过账本笑笑,“若非有你妹妹,这种乘东风的好事,哪儿轮的上我。”
“你我虽是妯娌,却好的跟姐妹似的,说这些做什么。”胡茜笑笑,起身道:“那你瞧好了,银子已经来了,送到哪儿?”
随之往延绍堂方向指了指,“可别让那边知道。”
白溆早有准备,“放心吧!都是安排好了的。”
两人说完,胡茜便离开,她翻了翻账本,直到翠菊进来给她添茶,她突然‘哎呀’一声,“瞧我这记性,前儿大姐送来的料子,我看其中有一匹大红色的甚是好看,很衬六弟妹,又忘了,我这脑子,翠菊,你包好给六弟妹送去。”
翠菊出门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我把料子送去,等了一会子,原来六奶奶找七奶奶说话去了。”
她顿了顿,抿唇一笑。
卫烽的书读得很是不错,和哥儿也极好,曾以薇已读完了论语和孟子,她偶尔考考孩子的功课,日子过得倒也轻松。
六月末,胡茜来找她说话,两人吃着点心喝茶,她笑了说,“八叔和甘家姑娘已经定了,你猜婚期是哪天?”
白溆想也不想就说,“才见了人,这三媒六聘走下来,怎么也要明年,甘家姑娘还小呢,犯不着急。”
“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胡茜伸手指戳她,“婚期就定在今年八月初九。”
“这么急?”白溆诧异不已,“马上就七月了,这么短的时间够吗?”
“够是自然够,只真是急不可耐。”
白溆好笑摇头,“老爷太急了。”
外头传来曾以薇声音,“舅妈。”一进屋,见胡茜也在,笑了喊,“六舅妈。”
“薇姐儿真是越长越好看了。”胡茜伸手掐了下她脸。
曾以薇笑着举起手中荷包问,“你们看,我做的好不好?”
白溆拿过来和胡茜看了看,虽不说多好,倒也有模有样,“挺好看的。”
“那就好,马上丽表姐生日,我送她做礼物。”曾以薇拿过荷包,小大人似的点头。
她好笑,摸了摸曾以薇脑袋,“那好,我不说,到时候给她个惊喜。”
“嗯嗯,那舅妈你记得别说哦。”曾以薇得到肯定,这才开开心心离去。
到了中元节那天,她去给刘氏请安,看到朱玉容时安慰她,一旁汪莹莹笑道:“二弟妹和五弟妹真好啊,只可惜,五弟妹之前去看你,被你那张脸给吓病了,养了好久才缓过来呢。”
说完抬起袖子,遮着嘴一阵笑。
刘氏不喜欢汪莹莹,但更不喜欢白溆,因此权当没听见。
朱玉容却不在意,淡淡说,“我如今这个样子,自个儿照镜子都害怕,更别提五弟妹了。”扭头看向白溆,歉意说,“是我不好,吓着弟妹了。”
她岂能不知白溆病了的真正原因,又怎么会中汪莹莹的挑拨离间?
白溆摇头,“是我不是,改天去给二嫂子赔罪。”
刘氏不想看到朱玉容那张脸,便叫众人散去。
回到院子,白溆见礼物尽数送到,因着天气好,宴席就摆在院子里,让几个孩子玩闹,她则在屋内,做着给卫砚的衣裳。
八月初二,她先是去了胡樱婚礼,看着她毫无喜色的脸,心中总有些沉重。
借着胡茜出去忙,胡樱问,“妹妹看我的目光,好像有些怪呢。”
白溆笑了说,“我想起了前年,那会子我出嫁时的场景,一时走神了。”
“是吗?”胡樱笑笑,“你比我姐姐聪明多了,我姐姐到现在都还没明白呢。”
白溆脸色僵了僵,半晌笑了,“还是姐姐聪明,把我都给看穿了。”
“我姐姐没你幸运,有兄弟护着,所以,我来做她兄弟。”
听到这掷地有声的话,白溆顿了顿,“你是要我别告诉六弟妹吧,你放心吧!这是你们胡家的家事,我是外人。”
胡樱笑吟吟看她,“那就好,我姐姐若是知道了,又得为我担心了。”
回了卫家,没几天,就是卫磲娶甘家姑娘的日子,又是一番忙碌,不过与白溆倒是没关系,她和胡茜说话聊天呢。
胡茜笑道:“好歹二爷才死,哎,这可真的是。”
“又有什么的,反正大爷的妻孝也没怎么守呢。”两人相视一笑。
初十早上,白溆早早去了延绍堂,等着八弟妹来敬茶,忍不住又走神想起前年自己来此地敬茶的模样。
不多会,卫磲带着初为人妇的甘氏前来,先是给老爷太太敬茶,然后是见各位妯娌。
大家给的都是一些自己做得针线,回去的路上,白溆笑了,“当初敬茶,你给我的名家字画,是六弟叫你给的吧?”
胡茜笑了起来,“你这反应是真够慢的去,这都两年了,总算反应过来了,当初是六爷跟我说,老爷太太不喜欢五爷,敬茶那天怕你没面子,特意叫我给一份贵重的。不过我们后来好,可是我们的事。”
“原是如此。”她叹了口气,“只可惜,那幅画我爱的不得了,后来却葬身火海了。”
“有什么的,人没事就好,就当是挡灾了。”
白溆苦笑,“罢了,那你跟我回去,喝杯茶,也尝尝我的心意罢。”
“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不去可就不行了。”胡茜应下,两人便去梅花院,只是到了院门口,却见站在门口,心如死灰的卫恬,和站在她身边焦急不安的卫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