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009章
沈裴当天便下山回了宫,而太后这边自然并未食言,玉印给了沈裴,还将一部分无关紧要的奏折交给了她批阅。
余下的,只等她与沈非衣回了宫,自己再去处理。
这三日虽说是祈福,可沈非衣除了头一晚跪在蒲团上睡着了,余下的,她一次也不曾真的虔拜过。
她不觉得这东西有用,若是有用,那嫁出去的公主,嫁入皇家的女子,也应当是幸福美满的,可这很显然不是。
因着要拜满三日,第一日来时并非整日,那下山便轮到了第五日。
许是宫中有急事,太后一早便吩咐人唤起了沈非衣,两人急忙回了宫。
只是这刚回了宫,到了下午,便传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这消息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偏生传的整个宫都知道了。
——驸马为九公主祈福三日,待回宫那日,路上遇到了劫匪,因着劫匪数量繁多,驸马等人不敌,便负了伤。
这消息听着只是个普通的消息,沈非衣乍一听也觉得没什么。
可偏偏带上了沈非衣之名,那便是别有一番意思了。
这京中就有人道,说这驸马爷当真是对九公主情根深种,为娶得九公主竟是亲自上山祈福,甚至受了重伤。
一时间沈非衣倒成了整个京中人艳羡的对象,说什么有如此爱她的夫君,当真是羡煞旁人。
其实沈非衣光听,倒真不觉得有多羡煞旁人,可偏偏这话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太后都吩咐沈非衣:要么实在不行,你就去祝府探望一趟吧。
沈非衣有些吃惊,她想到了前些日子在泰清寺太后同她说的话,便蹙起了眉,“祖母不是同我说,婚前不可见夫君么?”
太后何尝又不知其中道理,她更是知道这消息这般招摇,定是有人刻意这般宣扬出去。
只是这消息对沈非衣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日后这祝繁若是负了沈非衣,受人非议也定是他自己。
唯一棘手的便是,沈非衣只能去祝府跑一趟,才能让那些宣扬的人满意。
太后笑着哄她,“我是同你说万不得已,如今驸马为了你受伤,你理应去探望他的,日后驸马也会对你更上心呐。”
沈非衣有些不赞同,“祖母,这不是谬论么?郢朝大婚前祈福就没有男子祈福的道理,是他自己硬要上山为我祈福,我并未要求他。他下山遇到劫匪受了伤,又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我从未要求过他要为我祈福埃”
小姑娘眉头为拧,嘴角也扁着,已经是极为不满。
太后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哄道:“祖母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百姓都认为驸马是为了你受的伤,你如此去一趟,也无伤大雅,更会让那些人闭嘴,何乐而不为呢?”
沈非衣无语至极,可偏偏又不能忤逆太后的意愿,只好不情不愿的应下,“知道了祖母,我去的时候,定不会表现出不愿的。”
太后这才赞赏的看着沈非衣点了点头,“好孩子。”
沈非衣是极不想去的,若是没这百姓的传言也罢,太后让她去,她兴许会考虑一下,可偏偏是这些捆绑的言论,倒激出了她的逆反心。
可不管到底如何,她也并不觉得自己的那番话是错的。
于请于理,驸马这伤,都与她没有任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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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府的宅子建的离城外稍远,沈非衣去的时候也并未带多少人,只是带了浮玉和几个侍卫,便坐着马车去了祝府。
其实她之所以愿意来一趟祝府,其原因还有另一个。
是她被赐婚时,太后为她赐下的公主府。
她只听说那公主府极为气派宏伟,占地极大,是仅次于皇宫的府邸,自打被赐婚后,她还不曾去看过一眼。
便想着等出了那祝府,便顺道去一趟公主府。
不过也好在沈非衣去了祝府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府邸是进去了,房间也进去了,人自然也看到了。
就是没说上话。
祝繁自打回了京,陷入昏迷还不曾醒过来。
沈非衣一听,心里也确实闪过一丝自责,她实在是没想到,竟会严重到叫祝繁险些丢了性命。
只听说祝繁昏迷不醒,沈非衣便同小厮说下次再来瞧他,这才出了祝府。
她其实也不想说下次再来的,可实在是那小厮说的凄凄惨惨戚戚,让她不忍心,这才允下了承诺。
到她出了祝府,甚至到了公主府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好似多嘴了。
可既已答应,沈非衣也不能反悔,只好心郁闷的埋怨了自己几句。
可待她下了马车,瞧见了公主府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匾牌后,心中的郁闷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浮玉一边同她说着公主府内哪里修整好了,哪里还在修整,一边随着沈非衣进了府中。
一进府中,迎面而来的便是几乎一眼望不到边的水榭楼台。
湖面上建的有蜿蜒交错的小道,到了湖中心,便是一座亭台。
但,沈非衣皱了皱眉,那亭台里怎的好似有人?
她连忙提着裙子凑近,那亭子里的人也正不紧不慢的下着台阶,朝她走来。
待靠的近了,沈非衣这才认清了来人,微微愣祝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裴没有开口,而是走到沈非衣三步以外的距离停下后,才笑着反问她,“哥哥不能来么?”
沈非衣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只是在这里看到哥哥有些吃惊。”
“吃惊”沈裴笑着重复了一遍,却并未深究其意思,而是转口问她:“温温今日怎么想到来公主府了?”
这话倒是问住了沈非衣,她总不能直接说,我是看驸马,顺道来一趟公主府吧
她不敢这么说,便只能拖长了音调的啊了一声,含糊道:“就是有些事情嘛,然后,然后就来了公主府”
沈裴听了似乎也来了兴致,他学着沈非衣也啊了一声,继续道:“那不妨让哥哥猜一下,温温是为了什么事来这公主府的。”
“是为特地为了来这里见我?”一边说着,他一边朝着沈非衣靠近,话中的笑意也更甚。
到与沈非衣一步外距离后,沈裴这才停下了脚步,他垂下眸子,掩下了眸中的情绪。
轻声问道:“还是,为了你那昏迷不醒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