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039章
因着沈君晔是男子, 尽管这绿波山庄的房间并非那般鳞次栉比,可安顿他的地方也是要比平常的距离要更远一些的,甚至单独给他安排了一个隔院。
绿波山庄占据了整座山, 莫说整个郢都所有的官员和夫人一同来这避暑,房间自然也够住的。
齐妃只不过是为了圆沈君晔旧疾突发的谎,便择了一个离温泉眼较近的房舍院子安排住下。
既然上山避暑,又皆是女眷, 难免要金贵许多,那太医院的太医自然也有三四个随同来的。
沈君晔一边抱着秦玉凝往他房间的方向走,一边去吩咐人去请大夫。
其实去沈君晔自己的房间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秦玉凝如今暂住的是沈非衣的房间, 又被黑衣人砍得惨不忍睹, 门窗破的破, 烂的烂,无一幸免。
况且这院中根本瞧不见碧波山庄的仆人,沈君晔只能抱着秦玉凝去了自己那里。
沈君晔走的急,不多时便到了地方,将秦玉凝放在了榻上。
秦玉凝受了伤,肩上的额黄色已经被染红了一片,不过是抬手捂一下,便能沾一手的红色。
少女的脸色极为苍白, 唇更是没有丝毫的血色, 像是许久未喝过水生出的干皮一般。
那伤是从后面刺中的, 沈君晔并不敢让秦玉凝直接躺下,而是拿着靠背放在她身后,让她勉强靠着。
虽说沈君晔会处理伤口,可姑娘家这细皮嫩肉的, 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却也不能坐视不理。
他坐在床边便不耐烦的催了一句,“太医还没来吗??”
旁侧的侍从便答道,“回殿下,属下已经催人去请了,不会儿便过来。”
估摸那太医住的房间离沈君晔这里实在是远,沈君晔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不得已这才扶起秦玉凝,低语了一句,“表妹,得罪了。”
说罢,他直接褪下秦玉凝的外衫,拿起了率先准备好的纱布。
秦玉凝今日穿的是对襟的长裙,唯独是小衣是裹胸的。
少女的衣服被褪下,露出了大片雪白的玉肌,沈君晔绕过纱布,叠成手掌宽的大小,绕着秦玉凝的缠了好几圈,将那伤口给遮住,暂时止了血。
他这边处理完后,请来的太医这才姗姗来迟,手里提着一个木箱,见了二话不说先拱手认错,这才凑上前来替秦玉凝查看伤势。
齐妃一回房便歇下了,直到沈君晔给她传话过去说,秦玉凝和沈非衣两人的桂花酿喝错互换了房间又受了一遭刺杀,才知道计划失败了。
她知道沈非衣金贵,考虑到许是有人暗中保护沈非衣,生怕沈非衣命大死不了,便安排了五十个黑衣人一同刺杀沈非衣,又怕这动静太大,趁着众人宴会时,都在各房中燃了安神香。
这安神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顾名思义功效则是安神,只是配上了这桂花酿,便会有如同迷药的功效,若非动静太大是绝对叫不醒的,可对身子却是没有丝毫坏处。
她无暇去想中间哪里出了差错,便急忙穿上衣裳往沈君晔那方跑,走了几步,又连忙折回来,吩咐人去请太后。
这秦玉凝是太后的亲外孙女,若是有丝毫的差池,太后可不是好糊弄的。
折回来的时候,齐妃又觉得自己慌忙过去许是有些心虚,既然沈君晔给她递了消息过来,就证明秦玉凝伤的不重。
她稳住了心神,将因着慌张而乱掉的鬓发整理干净,又特地挑了个发簪,简单却不失雅致的挽了个发,这才由着人搀扶着去了沈君晔的院子。
她这不紧不慢的过去,正好路上遇到了太后,太后相较于她这般悠闲的姿态,便显得有些急促。
齐妃从容不迫的行了一礼,然后笑着抚了抚鬓,生怕是这一礼弄乱了她的头发似得。
太后瞧她这慢慢悠悠的模样颇有些看热闹的架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淡淡的应了齐妃一声,也懒得再去理会,急急忙忙的往前走,倒是齐妃在后面跟上劝她,“太后您慢些,天黑当心脚下。”
太后抬手甩开她,没好气的讽了一句,“哀家可不像你,还有如此雅致。”
说罢,便哼了一声,大步的继续往前走。
看着太后走得匆忙,不一会儿便将她落了下来,齐妃面色微忌,随即又转为正常,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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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练,这会儿风声也歇了,只有静谧之下的蛐蛐声此起彼伏。
还有撩起水时,稀稀落落砸在温泉水面上的激起的水花声。
一条枝桠攀在了月光前,枝叶在那银色的衬托下沙沙乱颤。
那温泉底并不深,沈裴站在里头根本末不过他的肩,甚至离水面还有一掌的距离之远。
只是那石壁往下一些,便是特地制的凸出来的石座,沈非衣坐下后,那水面正好停在锁骨的地方荡漾。
沈裴的衣袍穿得整齐,却因为浸湿而全部黏在了身上。
小姑娘坐在温泉里,仰着头,男人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而后又松开。
她似乎并不满足这样若即若离的接触,便直接对着沈裴迎了上去,靠在石壁上时,身上的滚烫早已感知不到起初的凉意。
小姑娘难受的浑身无力,可一触碰到沈裴,便下意识的想要绷紧身子,双腿也有些僵。
沈裴身上的衣料在水中更为光滑,落在沈非衣的腿上像是罩了一层薄纱。
可这薄纱又好似束缚,让她极为不适的想要拧着身子,将这层束缚挣脱开来。
她咬着唇,呼吸时都断断续续,有了些破碎感,她好似除了哥哥,什么话都不会说了,每一声落在沈裴的耳中,都让他心神不定。
直到男人腰上缠住了什么——
似乎是光滑的衣料,亦或是别的。
沈裴这才抓住了腰上环绕的束缚,而后挽起。
今日的月色实在是太亮了,除了层层堆叠在一起的枝叶和树干,几乎都能照亮整个绿波山庄。
密林深处的树木长的实在旺盛,常有鸟儿做窝。
抬眼望去皆是茂密又翠绿的枝叶,可依循着月光再往深处看,却能瞧见一颗白桦树。
白桦树并未长的太过茁壮,月光照耀下,周遭的枝叶像是一大片的黑色密林,可唯独这颗白桦树,对比之下便显得枝叶稀疏,似乎还有些稚嫩。
从稀疏的枝叶下看则是它的树根。
这颗白桦树极为特别和罕见,旁侧的白色的树根上都有密密麻麻竖条长条的黑斑,可这颗树根却干干净净,瞧不见丝毫的黑斑。
月光落下,罩在白色的枝干上,似乎还隐隐有些极淡的粉。
唯有一处略有些瑕疵的地方,便是那树根上又一道竖着的裂缝,那裂缝并不深,也并不太长。
树缝两端收紧,往中间看时,才发现那缝隙慢慢张开,到了正中间才稍稍有些外翻。
树缝里是一层层的树条,竖着对称在两边。
许是这白桦树太过年幼,因着风吹雨打,让这树缝并不能及时愈合,缝中的纹路中间有的凹陷进去的洞孔,而两端的其中一端还有圆形的凸起。
这时一直啄木鸟飞来,正好停在了树缝前。
它似乎以为这是被害虫侵蚀的老树,便轻啄了一下那树缝中的凸起。
可这白桦树还过于幼小,啄木鸟每对着那树缝啄一下,上头的枝叶便随着颤动。
啄木鸟并不能清楚的辨别树上这块凸起的是什么,便绕着那凸起打着圈的轻啄,一圈又一圈,缓慢又极有耐心。
啄木鸟不知啄了多久,却是一阵风吹了过来,卷着残叶,直接打在了这颗白桦树上。
残叶上头都是夜里的雨露,雨露正好洒浇在了树缝里,风吹过,白桦树连带着树根都迎着风摇动发颤。
那雨露便沿着树缝往下蜿蜒滚落,最后浸入了泥土之中。
那密林深处的风,自然也吹到了温泉那里,风吹过,沈非衣身子颤到痉挛,她搂着沈裴的脖颈,只觉得浑身发麻,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没有咬着唇,而是薄唇贴着沈裴的耳朵,让他能深切的听到自己的回应。
沈裴吻着小姑娘的脖颈,轻声问道,“好些了么?”
沈非衣呜咽着摇头,身体的不适虽褪去了一些,可那某处却积压了愈来愈多的难耐,像是堵塞着什么,丝毫不通。
她环着沈裴的脖颈,手臂在月光的照耀下莹白如雪,那艳红色的守宫砂也极为显眼。
沈裴也的确没听说过想要解媚药不去行那事的,尤其还是这极为罕见的绮罗香,可他实在是,不想以这种方式去碰沈非衣,只能尽量保证小姑娘身子的完整。
他抿紧了唇,将小姑娘抱出水中,拿过自己的外袍和披风给她裹上,以免受了凉。
乌云从天上飘过,正好挡住了月亮,银光暗了下来,将那温泉衬得暗淡萎靡了些许。
小姑娘坐在岸边,左手撑在身后,身子也微微往后倾着,从侧面看便能瞧见一道流畅的弧度。
长发从背后倾泻而下,往下滴着水,窸窸窣窣的将湿透打湿一片。
另一只手则与撑直的左手截然相反,径直垂下,松垮垮的贴着身侧,搭在腰间,拂在了沈裴的后脑,五指深入男人的发中。
乌云飘了过去,将遮挡住的月亮露出,周遭又亮了起来。
大大小小的温泉坑中,都在水面投出了月亮的影子,唯独只有一处温泉坑中,一层又一层的波纹在循环的荡漾出来,始发处便是沈非衣坐着的位置。
双腿自然没入水中,各自紧紧地贴着石壁两侧。
不远处有个折断的枝干,似是不能支起成原来笔直的模样,只能由着它微微弯着,形成一个略微张开的折角。
那枝干旁边正好是从上倾斜而下的流动泉水,顺着石壁流入下方的温泉坑里。
风吹过时,一条细长的叶子落了下来,正好堵住了其中一个流泉水的细孔。
叶子落在上头,流水不再往里涌入,便只好吸附住了叶子。
因着周遭的温泉水流的湍急,水压加大,导致叶子被紧紧吸住,几乎要被细孔吸进去,发出“滋滋”的水声。
绿波山庄的温泉水从不枯竭,那高处有无数个细孔流入泉水,然后又送进下方的温泉坑里。
故此这样被叶子堵住的情况并不少见,经过几番吸附的滋滋声落下后,一股水流涌出,便将那叶子冲掉。
细孔不再有阻碍,泉水流入进去,像是力道极弱的水柱,洋洋洒洒的落在温泉坑里。
如雨点砸入,将那泛着波澜的水纹给砸碎。
沈非衣觉得自己简直要疯掉了,她脑子发昏,撑着身子的手因着发颤而使不上力气,不由得想要往后倒。
沈裴见势,连忙将深埋在岸边的脑袋抬起,扶住了沈非衣的腰,将她揽入怀中。
小姑娘身子软的要命,宛若无骨一般,瘫在男人怀中,她闭着眼睛,小口小口的喘息,以此平复自己身子的起伏。
沈裴温柔的搂着沈非衣的腰,抚着她的后脑轻轻揉搓,声音沙哑至极,“温温,现在呢,可好些了?”
闻言,沈非衣抓住了沈裴身前的衣服,颊边绯红,眼尾都勾着春色,她埋在男人的胸膛前,身子还在发颤,依旧痛苦的摇头,“哥哥我还是难受”
小姑娘眼里涌出泪水,她不停地摇头,还带着哭腔,抓着沈裴衣襟的手逐渐用力。
沈非衣不知道她怎么了,很焦灼很难受,那种感觉只是短暂的缓和,过后就是更加猛烈的灼热,几乎要将她吞噬一般。
越积压,越让她呼吸不顺畅。
她甚至有些害怕,她似乎感知到自己的思绪几乎要停滞,一张大口要将她淹没,让她觉得窒息。
沈非衣哭出声来,盲目的喊着沈裴,“哥哥你帮帮我”
沈裴眉头紧紧蹙起,他根本没想到,绮罗香这样的药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竟是半分也不曾给沈非衣解掉药性。
彼时他的衣物依旧整洁,未动丝毫,就连衣领都紧贴着脖颈。
小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怀中的娇躯近乎痛苦的拧动着。
拇指和中指的指缝慢慢的压在一起摩挲,舌尖也抿过自己的唇,他眸色微动,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而后沈裴抓住了沈非衣手臂,目光落在那刺目的守宫砂上,眸子敛起,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可当他松开沈非衣时,那手却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腰间。
光滑的绸缎在水中散开,轻飘飘的落在了泉底。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言论大家,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