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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0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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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非衣并未直接将言白推开, 两个人距离虽近,却也没有丝毫触碰,言白半蹲下时也比沈非衣要高出一些。

    那面纱极厚, 遮在眼底,只能看到那狭长的双目,瞳仁泛着深褐色。

    言白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便自觉的收回了手,站起身来,“劳烦姑娘让一下, 我为姑娘演奏一遍。”

    沈非衣笑着起身, 语气也相当客气, “言白师傅请。”

    与此同时, 对面小间的秦玉凝也注意到了这边,见言白坐下抚琴,便也连忙掀起珠帘走了过来。

    言白的手指修长,肤色白的近乎于病态,像是长久不见日光一般,与那白色的琴弦颜色几乎无异。

    他刻意减慢动作,好让两个人看的更详细一些,一边抚琴一边讲解。

    他一连弹了三遍, 这才起身, 看着身后的两人, “姑娘可再试一次。”

    沈非衣并未动,而是看向秦玉凝,“表妹可看明白了?”

    秦玉凝笑了笑,知道沈非衣想让她先试, 便从后头走了出来,坐下抚琴,言白便在旁看着,若是她弹错了,就开口纠正。

    沈非衣见两人如此,便出了小间,戴上围帽,扯了一下摇铃。

    少顷,那外头的小厮便敲了敲门,沈非衣将门拉开,两人便在门口说话。

    她知道这言白是司朗找的乐师,可也知道言白是大郢极有名气,甚至有些邻国权贵也会来此求其一曲。

    而言白的行为,她不懂这教人抚琴就该这般,还是说此番乃言白故意所为。

    况且,她与秦玉凝的身份,想必言白也不会不知情,可说话时眼中流露的歉意,倒是让沈非衣一时间有些摸不准。

    那门虽然开着,可小厮却不曾迈进来,而是站在门外问道:“贵人有何吩咐?”

    沈非衣闻言视线瞟过那小间里练琴的两人,又收回来,问道:“这言白师傅来礼乐坊,可有教过别人抚琴?”

    那小厮面色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回答道:“言白师傅来礼乐坊多年,小的是半年前才来的这里,这就不太清楚了。”

    说罢,他忽而忆起什么,连忙开口,“不过小的倒是听说过这言白师傅自打来了礼乐坊,莫说是教人抚琴,便是他的琴声,也极少有人听过。”

    沈非衣大抵也能猜出结果,她平日里在宫中里都是冷宫和咸寿宫两头跑,这样的传言虽听得不太多,但也没料到想要听言白一曲竟会这般难。

    她应了一声,又问道:“他从来都是带着面纱示人么?”

    小厮点了点头,“是的,言白师傅的相貌,我们坊主也不曾见过。”

    闻言,沈非衣了然,便笑着从荷包里摸出一片金色的叶子递给了那小厮。

    那小厮笑的感恩戴德,频频弯腰。

    将门关上后,沈非衣便没再去小间,她对这抚琴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便坐在软席上一边吃茶一边听着秦玉凝练。

    起初秦玉凝弹出的调子还磕磕绊绊不太连贯,但在言白的指导下,几番重复的弹,竟然也将那曲子给完整的弹了出来。

    两人约好的原本是晌午学琴,午膳若是想的话,便留在礼乐坊用膳。

    这礼乐坊名声大,自然也是有它大的由来,不光是里头的乐人造诣高,这礼乐坊的菜品,也是极为精雅可口的。

    沈非衣瞧日头正旺,若是回了宫许是要热一些,便干脆留了下来用膳。

    言白只负责教琴,见沈非衣并不愿学,也知方才自己有些失礼,便也并不勉强,教罢之后,什么都没说就抱着琴出了房门。

    那言白刚走没一会儿,菜品便一一送来,不久,便又有姑娘端了一壶茶进来,那姑娘不像是伺候人的丫鬟,身型窈窕,模样姣好,她施施然对着两人福了一礼,这才开口:“奴家奉公子之命,为两位姑娘送茶。”

    秦玉凝放下了筷子,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家公子是?”

    那姑娘将茶放下,这才抿唇一笑,“我家公子便是乐师言白。”

    她一边笑,一边起身退到门口,走之前又道:“这茶是我们公子亲手为两位姑娘泡的,姑娘慢用。”

    说罢,便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那姑娘说话时,眼神多是看向沈非衣的,走之前也是对着沈非衣歉意一笑,这才关门出去。

    这茶应是言白亲自泡给她为方才的鲁莽行为赔礼的茶。

    秦玉凝当即便看向沈非衣,端起那泡好的茶笑道:“表姐,这言白师傅好生体贴,”抿了一口茶,“茶的味道也不错,表姐尝尝。”

    沈非衣笑道:“你若是喜欢,我的这一盏你也喝了吧。”

    闻言,秦玉凝便点了点头,眸色欣喜,“也不知道这言白师傅相貌如何,光瞧着眼睛,模样似乎是极为不错的。”

    见沈非衣并不答她,秦玉凝便有些疑惑,“表姐,难道你不好奇么?”

    好奇?

    言白那般清冷神秘如高岭之花,教琴细心,处事妥帖,恐怕任何一个姑娘都难免好奇。

    只是沈非衣的心并不在这里,所以不管这乐师是言白还是言黑,高岭之花还是低岭之花,她都不好奇。

    沈非衣摇了摇头,笑着开口,“好奇这个做什么,你若真是想看,下次再来便问问他,能不能瞧个脸。”

    这话倒是把秦玉凝逗笑了,喝下去的茶水险些呛到,她用袖子遮着轻咳两声,颤悠悠的放下那茶盏。

    这喝归喝,沈非衣倒是不曾想到,待两人用过午膳后,那姑娘又将端来的茶给端走了。

    因着两人已经出了雅间,沈非衣也不过是余光瞧到了,虽是好奇,倒也懒得理会,便收回视线,扶着那梯上的围栏下楼。

    到了门口,那守在外头的小厮还给两人分别发了两个绿色彩皮纸的糖果,沈非衣便笑着接过,出了那楼门。

    只是刚踩下一层台阶,便听见一道声音响起——小心!

    是道男声,从身后传来,还带着些担忧。

    这一声落下,沈非衣下意识便觉得这话似乎是对自己说的,她连忙转过身去看,只是这什么也还没瞧见呢,手臂便被人一拉,撞在了旁人身上。

    原是那二楼靠窗的地方放了个空的花盆,也不知怎么就突然落了下来,正好沈非衣路过,便朝着她直直的砸了下来。

    秦玉凝跟在沈非衣的后头,她本就自小习武,当即就辨认出头顶有东西往下落,眼疾手快的上前拉了沈非衣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跟前。

    只是这两人,一个还在台阶上,沈非衣则是下了一层台阶,那秦玉凝拉她的时候,沈非衣身子微微一斜,便靠在了秦玉凝的身上。

    与此同时,身后也极快的跑上前一名男子,应是方才出声之人,因着他的距离间隔的稍有些远,便只好将手中的折扇打开甩出。

    那折扇在空中打着圈飞出,正好击中那坠落的空花盆,花盆偏移了位置,“啪——”的一声落在了台阶下,摔的四裂开来。

    而后那折扇也啪的一声落在了不远处。

    事情发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沈非衣吓了一跳,待她缓过神后,才发现她撞的是秦玉凝,便连忙扶着秦玉凝的手站直了身子,低声道:“你没事把表妹?”

    沈非衣身子轻,她被秦玉凝拽过去的时候也根本算不得是撞,顶多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

    秦玉凝笑着摇头,“我没事。”

    说话间,那用折扇击落花盆的男子也走到了跟前,于两人三步之外停下,他并未看两人,而是先拱手作揖,这才抬起眸子,“公主没伤到哪里吧?”

    沈非衣倒是不好奇怎么会有认出她,她的马车在楼下停着,她又是从二楼出来的,身份被认出来自然不奇怪。

    她抬眸,隔着围帽,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

    只瞧着来人一袭靛青色锦缎,玉冠束发,身形颀长,气度极为清雅,便是那拱手一礼,也瞧得出是个端方君子。

    沈非衣站稳身子后,又将那围帽扶了扶,这才开口,“无妨,多谢公子搭救。”

    说罢,那人便不甚在意的摇头笑了笑,自报家门,“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能搭救公主实乃在下——”

    这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因着沈非衣要走,马夫便将马车率先赶到了楼门口,这马车又大,正好挡了一小半街道。

    外头的街上恰巧也赶过来一辆马车,这马车与沈非衣的相比丝毫不逊色,若是想过去,需得沈非衣的马车让开些,才能顺利通过。

    沈非衣马车上刺目的沈字,这京中的权贵任谁瞧见了都是要让路的,可偏偏这辆马车不让,而是同沈非衣的马车停在了同一侧。

    马夫问沈非衣要如何做,这才打断了那靛青色长袍男子的话。

    闻言,沈非衣便循声望去,只见那马车装饰简单,木头也是普通的料子,白色的绉纱微动,一只手便从那垂下的绉纱另一侧探了出来。

    那只手修洁白皙,五指骨节分明,只是用手背轻挑着掀开了绉纱,便瞧见了一片白色镶着金线的袖边。

    沈非衣看着那马车里的人出来,面色一喜,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哥哥。

    来人正是沈裴。

    起初司朗和沈裴说好了,这沈非衣同秦玉凝来礼乐坊,他也要跟着一同来,让他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同秦玉凝熟悉一番。

    本来沈裴也是要来的,只是临时收到了消息——

    那祝繁因着泄题和舞弊拿了状元,余下的探花和榜眼以他为首则是一个群体,就等于说,这些榜眼和探花自然也不是名副其实的。

    可这几人一听说祝繁因舞弊泄题被砍了头,心里害怕,连夜便收拾了东西逃出郢都。

    因这几人并未封与官爵,又不知家从何处,便只能依着几人的住处展开查证。

    沈裴今日去的地方,便是这几人科考之前住的酒楼。

    除了那几人常去的酒楼,沈裴还查到了郢都有名的艺妓楼含波楼也是几人时常光顾之所,沈裴便亲自走了一趟,将其一同查封。

    查封完毕沈裴准备回宫,路过礼乐坊,便瞧见了这一幕。

    他自然是听到了那一声小心,也掀开了绉纱去瞧,见沈非衣无恙,这才吩咐人将马车停下。

    沈裴下了马车,先是走到沈非衣旁边问道:“可有伤着?”

    沈非衣笑着摇了摇头,“哥哥我没事。”

    能去礼乐坊的人自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岂能认不出沈裴来,见势连忙都垂眸作揖,旁侧的秦玉凝也乖乖的福礼,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沈裴淡淡的嗯了一声当是回应,而后视线落在那靛青色衣袍的男子身上,“多谢齐公子出手搭救。”

    这京中姓齐的并不多,又能进得这礼乐坊的,更是少之又少,沈非衣只是略加思索,便能猜出这男子是何身份。

    大皇子的生母齐妃姓齐,而他的祖父齐云天乃是中书令,根据年龄来算,这人八成便是齐云天的嫡长孙,齐默。

    闻言,齐默连忙后退了两步,似乎当不得沈裴这句谢一般,垂着眸子谦虚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公主金躯为重,此乃举手之劳,无需言谢。”

    沈裴见他这般说,也只是笑笑,不再提及,视线扫向那碎裂的花盆的旁边的折扇。

    那折扇因着马车轱辘碾过,扇骨已经被折断,扇面也扭曲成皱,不能再用了。

    沈裴收回视线,淡淡开口,“齐公子好意孤明白,只是弄坏了齐公子的扇子,若是不嫌弃,孤也应当赔偿齐公子一面折扇。”

    这话说的倒是由不得齐默拒绝了,闻言他连忙笑着开口,“殿下赠扇乃是恩赐,在下又岂敢嫌弃,只望殿下不嫌在下一介布衣,辱了这恩赐的扇子。”

    沈裴只觉得这人说话滴水不漏,啰嗦的叫人头疼,不过是一面破扇子,也能让他这般废话连篇。

    他有些不耐,语气也并不遮掩,“这扇子自然是齐公子应得的,孤给你你收着便是,不必如此多话。”

    齐默自小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本就是他头一次见这新回京的太子,原以为能直接除掉祝繁的太子是个城府深的狠角色,便不由得多了个心眼,将话说的圆滑一些。

    却不想这位太子,竟是这般的喜形于色,丝毫不给人脸面。

    被这般毫不留情的讽了回去,齐默尴尬一笑,只好讪讪道:“多谢殿下恩赐。”

    沈裴话少是自小养出的习惯,虽说他极有耐心,可这耐心自然也是分人的。

    司朗一早便告诉过他,沈非衣来礼乐坊,虽然他们是方便了些,可同时沈君晔也是有机可乘。

    礼乐坊的客人多权贵,沈君晔指不定便会设计一些贵公子上演英雄救美的把戏,如此让沈裴跟去,自然也是想要杜绝沈君晔的别有用心。

    如果不是率先设计好的,那楼上好端端的花盆又怎么会在沈非衣出门时落下,而那齐默又怎会这么巧的出现。

    若非是秦玉凝跟在沈非衣身边,沈非衣撞入怀中的人,可未必就是秦玉凝,而是那齐默了。

    况且这楼中的人,并非只有齐默一人,他甚至还看到了当初司朗特地安排好,要他带上泰清山与沈非衣偶遇的太傅之子戚云溪。

    其实沈裴打祝繁被诛杀那一天就知道,此后沈非衣身边如祝繁这样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可却也想不到,连司朗都这般蠢蠢欲动,用和沈君晔那般恶心的手段将沈非衣当做棋子。

    他不想再此过多逗留,便领着沈非衣回了宫,至于那突然落下的花盆,这礼乐坊的责任自然是少不了的。

    沈非衣还是同秦玉凝乘坐一辆马车,沈裴的马车便紧跟其后。

    回宫之后,秦玉凝回到了舒玲殿,而沈非衣便随着沈裴去了东宫,换句话说,是沈非衣拉着沈裴的袖子,主动跟他回的东宫。

    沈裴走在前头,迈的步子并不大,小姑娘则是拽着男人的袖子在后面,不时的小跑着跟上,“哥哥,你宫中有琴么?”

    沈裴嗯了一声,“自然是有的,温温问这个做什么?”

    闻言,沈非衣面色一喜,语气都轻快了不少,“我今日上午在礼乐坊学了一首曲子,我等下弹给哥哥听可好?”

    沈裴点头,笑着问道:“温温今日学的什么曲子?”

    那曲名言白只说了一遍,沈非衣并未仔细听,经沈裴这般问了,一时间也想不出那曲儿名了。

    她小声的嘶了一口气,努力回忆,“好像叫什么,古琴叹?还是古琴诵来着”

    见小姑娘苦思冥想蹙眉的样子,沈裴便垂眸笑了,“可是叫《古琴吟》?”

    听此,沈非衣连忙点对,“对对,就是这个。”说罢,她一愣,有些好奇,“哥哥也会这个曲子么?”

    沈裴点头,“只是听过,略懂一些。”

    本以为这般回答,小姑娘会泄了气,却不想她眸色一亮,抿唇笑了,“正好我也不太熟练,若是哥哥会,还可以教我。”

    两人这般说着,便到了书房。

    那书房是个阁楼,共有五层,一层乃沈裴处理公务,二层则是奏乐消遣之所,三四五层则全都是书籍史册。

    那二层不光是有古琴,还有古筝、琵琶、箜篌等多种乐器,每一种乐器都是用极好的材质制成的,连那拨出来的音色都比小间置着的古琴音色好许多。

    沈非衣坐在那古琴前,指腹压在琴弦上轻轻拂过,而后抬眸看向她对面的沈裴:“日后我学一曲,便来为哥哥弹一曲,可好?”

    小姑娘穿着鹅黄色交领长裙,身后那罩在窗棂上纱帘也是浅淡的黄色,外头的光再透过来一些,整个屋子都温和了许多,就连沈裴那白色锦缎,都像是被日光晕染,与这屋子融为了一体。

    他迎着沈非衣的眸子,勾唇笑道,“好。”

    沈非衣见沈裴应下,便抿着唇,忆着上午学的调子和步骤,轻轻的拨动琴弦,一下又一下,虽然慢,但那琴声也断断续续的连贯了起来。

    沈裴见沈非衣弹得如此生疏,不由得笑问道:“温温学了一上午,便只是这样?”

    小姑娘连忙解释,“不是,言白师傅只顾着教表妹,无暇顾及我,我便在一旁看着表妹学。”

    说罢,沈非衣又扁了扁嘴角,不满的开口:“怎么,哥哥是嫌弃我弹得不好么?我只不过是生疏,多弹几次就流畅了。”

    沈非衣说完,也不给沈裴说话的机会,而是埋头又弹了一遍,弹到一半时突然停下,像是忘了后面的动作,便又重复了一遍。

    可第二遍到了方才停下的地方又卡住了,沈非衣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便尴尬的抬眸看向沈裴,眸子里隐隐有些求助。

    沈裴见势不由得笑了一声,绕过那古琴,走到沈非衣旁边。

    沈非衣见他过来,便连忙站起了身,将凳子让给沈裴,好让他演示给自己看,却不想沈裴坐下后,又拉过她,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男人环住了她的腰,又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置在琴弦上,而后靠近她,下巴搁置在了她的肩头。

    只是这握着手拨琴弦与握着手练字相比,许是困难的多。

    沈非衣小声问道:“哥哥这么教会不会有些麻烦?”

    沈裴本来也没想握着她的手教她,闻言便解释道:“哥哥拨哪里,温温便跟着拨哪里。”

    于是沈裴便这般将沈非衣搂在怀中,双手从她腰侧绕过,放在弦上,拨动几个调子,然后沈非衣便以此效仿。

    那纤细的玉指与沈裴的手放在一起,便衬得格外的小,似乎沈裴握着,便能将那手严实的包在手心里。

    沈非衣音调偶尔按的不对,沈裴便覆上小姑娘的手背,指尖用力,教她调整音调。

    不过几遍下来,沈非衣便能顺畅的弹出一曲来。

    一曲弹罢,沈非衣得意的转过头来去看沈裴求夸奖,“哥哥我弹得如——”

    男人的下颌轻轻抵在小姑娘的肩上,她笑着偏过头来时,那樱唇恰好从男人的唇上划过,说的话也戛然而止。

    唇上的柔软转瞬即逝,沈裴却面色无异,下颌从小姑娘的肩头收起,淡淡笑道,“温温可知,这《古琴吟》还有另一个名字。”

    沈非衣的确不知道,便摇了摇头,有些好奇,“什么名字?”

    沈裴薄唇轻抿,似乎在感受那抹温软,顿了顿,才笑道,“相思曲。”

    说罢,他又继续道,“这相思曲还有一句诗,是指女子弹琴诉相思。”

    小姑娘侧着头看向她,只给他显露这侧脸,两人的距离极近,他甚至能看到小姑娘脸上细软的浅色绒毛。

    鼻尖挺翘,樱唇丰润,那唇缝中的弧线极为明显,凸出来的小粒唇珠极想让人咬一口。

    沈裴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而后凑过去,轻咬了一口,又极快的松开。

    后而,他眼里闪过一丝餍足的笑意,轻声将那句诗念了出来。

    男人声音压低了些,“妾身愿作巫山云,飞入仙郎梦魂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相思曲的意思并不是文中的意思,而且那个诗句,也并不是相关联的诗句,大家不要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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