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029章
沈非衣话刚落, 沈裴便觉得自己的衣领被人拉开,锁骨贴上一抹湿润和僵硬,之后便是一疼。
锁骨被小姑娘咬了一口。
沈裴转而便笑了, 他就说这醉了酒的小姑娘能知道些什么,原是将那话给当成了咬。
他知道沈非衣大婚前一天,自己在她那脖子上和肩上留下了什么,便由着沈非衣去咬, 并不推开她。
沈非衣不一会儿便松开了沈裴,抬眸看向他,眸子眨了眨, “我咬过了。”
倒像是回答沈裴方才问她想不想咬的话。
男人垂眸便笑了, “那温温可要睡下了?”
似乎也是和沈裴闹了这一会儿沈非衣倦了, 闻言也点了点头, “哥哥要同我一起睡么?”
沈裴并不应她,只是松开沈非衣,将她放在榻上,又为小姑娘拉上了锦被,轻轻盖上。
两人回来时,这屋里的构造早已经换了样,连那红色的纱帐都取了下来,那绣金的鸳鸯也换成了薄衾。
沈裴将床头的帷帐放下来, 为沈非衣挡住床榻前小几上的烛光, 这才小声开口, “哥哥等温温睡了再走。”
沈非衣许是喝的酒实在是多,又或者是沈裴在榻边坐着,躺下后便也乖了起来,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卷翘的睫羽长又密,压在眼底,昏黄的光透过来,在她眼里拉出一道斜长的睫影。
沈裴在小姑娘睡着之后,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将另一端帷帐拉上,然后挑了挑圆桌上的灯芯,撩起珠帘,轻轻的出了房门。
那门关上的一瞬间,榻上睡的正熟的小姑娘,缓缓睁开了眼,原本眸子里的浑浊和涣散,此刻已被清明取代。
她盯着那帷帐看了一会儿,翻了个身子,闭上眼这才睡下。
浮玉惦记着沈非衣昨晚没有沐浴,一大早便吩咐人烧了水,然后叩门唤沈非衣,沈非衣睡的浅,外头浮玉敲头一下,她便已经醒了。
便吩咐浮玉进来。
闻言,浮玉连忙推门,“公主,您昨儿个太累了便没有沐浴,奴婢一大早便烧好了水,可要奴婢去浴房准备一下?”
沈非衣先是愣了一下,忽而又忆起昨晚沈裴说的话,便点了点头。
浮玉吩咐人去备了水后,又拿了件新的衣裳,扶着沈非衣去了浴房。
昨天沈非衣是喝了不少的果酒,头确实有些蒙,但并非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沈裴如何抱她,如何为她洗澡,昨日所做的种种,她都清清楚楚。
那只手就那么撑开了她的腿游离着,带着她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闭上眼,背靠在木桶的内壁,撩起一捧水洒在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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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衣的大婚没有结成,那些个规矩对她来说自然也没什么用处了,她洗过澡,浮玉为她梳了发,便去咸寿宫请安。
其实这后宫的妃子理应要日日给太后请安的,只是太后因着要去上早朝,待下了朝再一一接见请安,又会误了早膳,便允了后妃只给皇后请安。
故此这早上,也并非是什么人都能给太后请安的,可沈非衣却能算得一个。
她去到咸寿宫后,太后还不曾下早朝,膳食应是做好了却不曾摆上来,只备了几盘糕点。
沈非衣先是喝了几口茶,然后又端起一盘少量的糕点去院子里等。
因着沈非衣幼时时常跟着太后,太后便在院子里打了个高高的木台,又命人种了许多藤蔓缠上,恰好成了一个花亭。
高台上悬下四道铁索,便制成了两个秋千。
平日里太后闲暇下来,也会同沈非衣一同荡着玩。
沈非衣刚坐在秋千上,便瞧见打宫外头进来一人,她凝眸瞧了一眼,认出了是秦玉凝。
秦玉凝似乎极爱粉色的裙子,在宫中这么些时日,不同花样的裙子皆是浅粉色。
那小姑娘从外头袅袅婷婷的现了身,手里还拿着一柄浅青色团扇,两指捏着扇柄,稍斜着搭在额头遮阳,一路走过来步步生莲,好不曼妙,竟是丝毫看不出是那宴会上拿着利器舞剑的人。
她走了两步,视线一扫,便瞧见了花亭下荡着秋千的沈非衣,连忙收了扇子,提着裙侧往沈非衣这边走。
秦玉凝脆生生的喊了一声表姐,而后自觉地坐在了沈非衣旁侧,拿着团扇扇起了风来,“表姐今天气色瞧着极好。”
这话沈非衣倒有些不明白了,她下意识默了默脸颊,笑着问道:“我哪日气色不好?”
话落,秦玉凝莞尔笑了,她也不去应沈非衣问她的话,只是接道:“表姐今后日日都好。”
沈非衣手里端着的盘子并不大,里面的糕点也只有三五个,她也不过是刚坐下,手里捏着的那块还未吃完。
见秦玉凝来了,便将糕点递了过去,“吃个么?”
秦玉凝笑的极甜,直接将盘子从沈非衣手里接了过来,“谢谢表姐!”
沈非衣手里的东西被接走,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看了秦玉凝一眼。
那盘子不拿着也罢,托着乖累手的,这么一想,沈非衣便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表妹也来给祖母请安?”
见沈非衣问话,秦玉凝先是点了点头,这才捏起一块糕点吃下,笑的有些尴尬,“前几日我在舒玲殿下厨,将那灶房给烧了,外祖母知道,便唤我来咸寿宫用膳。”
两人都是卡着太后下朝的点来的,不过是坐下刚说了一会儿,太后便打外头回了宫,见了两人也不停,只是招了招手,让两人随着她进屋。
进了屋后,茯苓先是招呼人去备膳,又上前接下太后的朝服,这才扶着她在桌前落座。
沈非衣在太后跟前呆的久,便直接熟络的挨着她坐下,秦玉凝则是在太后的另一侧坐下。
太后知道沈非衣今日会来用膳,便吩咐了人为沈非衣多做了几个她爱吃的菜品。
许是顾着沈非衣昨日的情绪,太后还特地为她夹了菜,之后似是又怕秦玉凝心里多想,又为她夹了一筷子。
“哀家听说玉凝最近在学下厨?”
这不说还好,一说秦玉凝便觉得极为尴尬,这头一回下厨把灶房给烧了的,恐怕这宫中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放下了筷子,“外孙是觉得无事,又看宫中做的糕点极为精巧,便想试试做些出来。”
闻言,太后便摇着头笑了,“哀家记得,那柳嫔做点心的手艺好极,你若是想学,可叫非衣带着你过去。正好你们两个无事,也学些东西。”
其实也就是这一个月来沈非衣订了婚后,才被限制了些行为,可这婚结不成了,她自然也多出了大把的时间。
秦玉凝从来了郢都,多半时间都是陪着沈非衣在咸寿宫做绣活,如今叫沈非衣带着她去学习,是再合起不过的。
虽说她并不大喜欢那个柳嫔,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太后瞧沈非衣兴致不大高涨,又看秦玉凝似乎又真的只是临时起意的样子,便又问道:“若是不想学这个,昨日的宴会上的东西,你们两人可有愿学的?”
说罢,她看向沈非衣,“这宫中无趣,玉凝又刚来,你总不能整日只带着她熟悉宫中,总要找些乐趣。”
沈非衣自然也知道这个理,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兴致,便去问秦玉凝。
见秦玉凝对那四位公主奏曲的乐器有些兴趣,太后便吩咐乐府,亲自为两人设下雅间,供两人日后学习,还吩咐了要最好的乐师教两人。
太后这般,许是要将秦玉凝当公主来养。
一个是太后自小养大盛宠的嫡亲孙女,一个是祖父手握兵权的外孙女,这沈非衣都能看出来的意思,其他人更不是傻子。
沈非衣不知道太后是否要将秦玉凝嫁给沈裴,但她大抵能猜出来,秦玉凝上回那话——自是从漠北来了,便断然没有回去的道理。
秦玉凝能来郢都,应是为了权衡朝中的势力。
虽说太后并未给秦玉凝封个什么郡主和公主,但见她如此同沈非衣形影不离,旁人在心里自然也有个衡量。
宫中最是人多眼杂,消息更是灵通,两人去乐府学习之事,不过半天便已经传开了。
司朗自然也听到了消息。
他只觉得这秦玉凝从漠北来的正是时候,祝繁等几个大皇子的人如此被连根拔起,他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的将自己的人给补上去。
况且若是沈裴能娶到秦玉凝当太子妃的话,兵权在手,那沈君晔自然无法在与他们抗衡。
沈裴听了只是淡笑了一声,“舅舅这么想自然没错,可大皇子也是这般想的。”
司朗似是毫不在乎,他摇了摇头,“那又如何?如今这祝繁死了,翰林院被整治了一番,此番情景对我等极为有利。”
说着,他又蹙起了眉,抬眸看向沈裴,“那秦玉凝住的舒玲殿与东宫挨得如此之近,就证明太后是有心将这秦玉凝许给你的,你怎的就如此愚钝?”
“且,祝繁死了,沈君晔定不会善罢甘休,本来九公主便向着你,那大皇子对秦玉凝定是势在必得,这般大好机会,你应当好好把握才是。”
沈裴也不打断司朗,只听他说完后,便淡笑,“舅舅想多了,既然御史台察院都有两个大皇子的人,舅舅又怎么能确定,整个翰林院,不是向着大皇子的呢?”
“况且尚书令是公认的大皇子一党,中书令又是齐妃的父亲,横竖来看,对我们也是弊大于利。”
“”
闻言司朗一愣,而后火气便蹭蹭往上涨,他被沈裴的话哽的说不出来,偏生又被这话气的想要破口大骂。
忍了又忍,他才深吸了一口,“你既然都知道这个理,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九公主带着秦玉凝几番来你宫中,你都避而不见,你是想干什么?!”
“舅舅息——”
“你给我闭嘴!”
许是司朗气的急了,沈裴连话都没说完,便被他怒声打断,可他实在是过于激动,透过烛光,那口中都飞出些细碎的唾沫。
司朗向来稳重,便是遇见什么大事都不曾这般接近于气急败坏,他原以为沈裴刚来宫中对局势不够清楚,便时时引着他,即便是有些小疏漏,也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却不想沈裴竟是知道这朝中的关系。
可就是因为沈裴知道,他再去看沈裴做的种种,便一时觉的难以置信怒火中烧。
明明已经处于这般艰难的地步,大好机会还被沈裴硬生生的推走,司朗不由扼腕。
只是司朗生气归生气,但并未失去理智,与此同时他又想到,沈裴是心里清楚这朝中的关系,故此一来京便直接了当丝毫不拖泥带水的除掉了祝繁。
这生气的同时又对此极为满意,两者让他矛盾不已。
可他一时间也难以从中调整出适当情绪,看着在一旁乖乖闭上了嘴的沈裴,干脆直接说明来意,“我都安排好了。”
“九公主和秦玉凝在乐府学乐器,我不日便奏明太后,说为两人寻了一个乐师,那乐师便是礼乐坊闻名天下的言白。”
“言白自然不能进宫教,可九公主和秦玉凝身份高贵,太后若是不允两人去礼乐坊,这件事需得你想法子解决。”
说罢,他看向沈裴的眼神便多了些警告,“少给我整幺蛾子,两人若是能出宫,你见秦玉凝方便,那言白是我们的人,对九公主自然也方便。”
这礼乐坊虽说名字听着有些俗气,这却不是一般的乐楼,这里头的乐人男女都有,可个个都是有些名气的。
礼乐坊有三不:乐人不愿不可强迫、钱不够不可进坊、打烊时不可不走。
凭借这三不,礼乐坊便已经是郢都极为有名的贵胄常来之所。
越是造诣高的乐师,便越难相见,便说那言白,多少年也不曾有人见过他的面貌,只知道他拂得一手好琴,却极少有人听过他的琴声,甚至连他是男是女也不清楚。
只是单听司朗这般说,这言白想来是个男子。
沈裴自然不愿司朗将沈非衣当做棋子利用,可又一听司朗说此番学琴,他也需跟来与秦玉凝巧遇,便也不再多说,乖乖的应下。
司朗还以为沈裴又要同他争辩几句,却不想竟会极为爽利的应下,一时有些摸不准他的主意,生怕是沈裴有自己的计量,便临走之前又警告了他一遍才作罢。
同日跟沈裴说过此事后,第二日司朗私下便去见了太后奏明此事。
若是论亲戚关系,沈非衣也应当随着沈裴喊司朗一句舅舅。这外甥女想要学乐器,做舅舅的为她寻来最好的乐师自然也是合乎情理的。
太后也听过礼乐坊,更听说过那乐师言白,她平日里不爱这些风雅东西,也无暇顾及,却也听说过有不少贵女想要求得言白为其弹奏一曲多么艰难。
这般为沈非衣和秦玉凝镀金的机会,的确是难得。
心下思量一番,便也不曾阻拦,便由着司朗去安排。
不过短短几日,太后又为沈非衣和秦玉凝寻了言白亲自教奏乐器之事,已经在郢都传开了。
众人皆知沈非衣受宠,却没想过这从漠北来的秦玉凝也能得到这般殊荣,一时间这京中的贵女好不艳羡。
其实沈非衣对这琴师并不感兴趣,她鲜少出宫,更不曾去过那些个听曲的地方,即便是出宫,她也不过是冲着这长定街边的小摊去的。
秦玉凝到底是个刚及笄的姑娘,她与沈非衣比倒是恰相反,礼乐坊的名声她在漠北都听说过的,如今能见到言白,竟是比她当初盼望及笄礼还要激动。
大郢朝民风虽然开放,可沈非衣出宫前还是为秦玉凝选了个围帽,那马车生怕别人认不出两人似得,帷帐顶盘的横梁上落下一个大字——沈。
一般这么直接写上沈的马车,除了宫中的公主便是皇子,可这般大喇喇的停在礼乐坊门口,不用想也知道是那要来学乐器的九公主和秦玉凝。
礼乐坊一楼是客楼,上层才是雅间。
越是越是往上,那雅间质量便越次,美名其曰是不想爬太高,怕累着贵人。
沈非衣进了礼乐坊,立刻有小厮迎上来,引着直接上了二楼,二楼房间并不多,沈非衣一路走到尽头,也不过只路过四扇门。
小厮推开门,将两人带进屋里后,便拱手作揖,“言白师傅还未过来,望两位贵人耐心等候,小的就在外头,若有急事,贵人只需拉一下摇铃,小的便过来了。”
闻言,沈非衣便循着小厮指的方向去看,便看到那摆在软席上的小几上,放着一串用红线缠着金色的铃铛。
只是那红线绕着桌腿,然后埋入软席,最后又从房梁上穿引而过,一路引出了门外。
沈非衣收回视线,笑着点头,“有劳了。”
待那小厮出门后,沈非衣这才开始细细打量这雅间。
雅间实在是大,与她的寝房相比也丝毫不逊色,左右两侧的小间皆是悬下的珠帘作遮挡,又密又长,透过珠帘可以看到里面的构造。
一面琴,一把椅,还有一张软席,应是供客人练琴消遣的地方。
中间的厅室相比于小间要大得多,从中悬下一面极大的白色帷帐,两侧贴近墙壁,直接将厅室给隔开了,那帷帐不会过于厚重,自然也不会太过透明。
若是看过去,只能依稀看到帘后的桌案的模糊轮廓,甚至连那桌案是什么颜色都瞧不出。
而这帷帐对面,则是摆了两张梨木小几,小几上放着些茶水和糕点,两侧并各自都有一串铃铛。
沈非衣打量的同时,秦玉凝自然也在观察,她不过是略微扫了一眼,便在那梨木小几前坐了下来。
她啧了一声,“这言白师父,的确不太好见,我们都在这呆了半天了,也不见他过来,难不成要等他一上午么?”
沈非衣便笑着接话,“既然是来学习的,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她说着,便撩起厚重的珠帘,去了旁侧的小间里。
两个小间都放的有古琴,那成色瞧着似乎也是不错的,沈非衣便在古琴面前坐下,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拂过。
只是刚一碰到,那琴弦便响出了声,这时秦玉凝也跟着进来,“表姐也会弹琴?”
沈非衣摇了摇头,“弹倒是会,”她见秦玉凝眸子欣喜的瞪大,便笑道:“但也只能是乱弹。”
刚说完,便听“吱吖——”的一道推门声响起。
两人循声望去,便看到一个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进了屋,他手里抱着一把黑色的古琴,脸上还带着黑色的面纱。
沈非衣连忙站起身,撩起珠帘出了小间,秦玉凝也跟上。
虽并未开口,那人却也认出了两人的身份,他并未作揖,说话时也未有丝毫的歉意,只是站在门口,为两人引座,“在下言白,两位姑娘请。”
身形颀长,声音也是男人的声音。
言白一边走入帷帐,一边开口,“两侧的小间是给两位姑娘学习的,请两位姑娘各自入室。”
沈非衣进来时,刚瞧见这两个小间大概也能猜得出来用处,闻言便乖乖的去了左侧,秦玉凝则是去了右侧。
因为考虑到两人并未学过古琴,言白便挑了一个极为简单的曲目,先是为两人奏了一曲,这才拆分成三个步骤奏出。
不过这言白也确实如传闻中所说,那琴声一响,沈非衣便能听得出与宫中乐府奏出的音律相比,实在相形见绌。
言白只是给两人简单的介绍了琴弦与拨动的顺序,便由着两人自己练。
沈非衣即便是记忆好,可那调子被她一根弦一根弦弹出来时,也是磕磕巴巴,听不出丝毫流畅感。
言白路过时听到这琴声便不由得蹙了眉,撩起帘子进了小间。
鞋底踩踏在木质地板得声音有些沉闷,却也足够轻,沈非衣听到那脚步声逐渐在和自己靠近,于身后止步。
而后,头顶便传来一道清冷温和的男声,“劳烦姑娘再弹一次。”
这话一说,沈非衣也知道自己方才弹得似乎真的不好、练言白都听不下去了。
自己弹时沈非衣倒觉得还好,可有人站在背后看着她弹时,便不一样了,虽有些紧张,可她还是硬着头皮又弹了一便。
只是听起来,似乎比方才还要难听。
言白默了片刻,眉头蹙的更甚,似乎极难理解几个简短得调子为何能弹出这样的声音来。
他微微弯下腰,淡淡开口,“姑娘弹错了三个调。”
说罢,他便在沈非衣身后蹲下,以一种环抱的姿态,两只手臂分别绕过沈非衣的肩头,将其裹在身前。
抬手压着沈非衣的手背时,还略带歉意的说了句,“得罪了。”
只是那手刚一碰上沈非衣的手背,便被沈非衣抬手一挡,将那环在身侧一只手臂给推开了。
沈非衣侧过身子,手肘也顺势压在了那置古琴的桌沿上,她幽幽的望向言白,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
小姑娘樱唇微启,语气咬的极轻,微微冷笑,“既然知道得罪,还要继续碰?”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谈过古琴,上面都是我瞎编的。
女主:学琴好啊学琴好啊,还可以给哥哥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