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选一
“各位，成败在此一举！”眼镜男站在一处阵图中央，随着远处的震动逐渐靠近，有人紧张的问他，“你确定这仪式靠谱？”
“要是不放心，你大可以现在逃跑。”眼镜男冷哼一声。
这群人的行动非常迅速，短短时间就在一处直径几百米的空地上布置好了仪式，诱饵已经从远处跑来，在他身后跟着的，自然是恐怖的邪物腐血兽。
“要来了，所有人注意！”
眼镜男大喝一声，随即闭上眼睛，用感知探查与腐血兽的相对距离。
腐血兽没有智慧，看到前方聚集这么一堆鲜活的血肉，发狂一般冲了过去。就在它菱形的甲壳完全没入阵图的细线之时，眼镜男立刻开始简短而无声的吟唱，转瞬之间，所有阵图的细线都升腾起刺眼的白光。
净化仪式并非十分高端的仪式，即便是邪教团体，大多也有所掌握，区别在于是否精通。
这牵扯到市政厅内部一个名为“人类共同防御部”的部门推行的决策，他们常年对一些中立友善的遥远存在祈祷，以等价交换的原则换取高阶知识。如今神秘世界广泛流传的各种形式的净化仪式，基本都是这个部门无偿的传播出来。
他们甚至还开发出了专供灵感不足的普通人使用的版本，虽然要配备各种材料，但是这项伟大的发明大大降低了基层调查员的伤亡。
之前罗天小队的队长就能使用净化仪式净化低等级的污染区。
白光笼罩之下，原本不可一世的腐血兽立刻停止了前进，试图从阵图中突破出去，但是白光极为坚韧，被这恐怖的邪物屡次撞击，白色光幕仅仅只是波动，连破碎的迹象都没有。
如此一段时间之后，腐血兽必然会支撑不住，被完全的从这个世界上净化掉，至于其本身所携带的本源，自然是被净化仪式所关联的那位存在所抽取。
“该死，这仪式有问题！”
随着腐血兽的挣扎，有人开始大喊，他的身躯好似要碎裂开一般，皮肤的裂缝之中照射出与净化仪式一般无二的白光。
在场的十几人要说都是各个邪教的天才，不至于对仪式阵图方面的知识一无所知，坏就坏在，这个眼镜男在仪式方面的知识储备高出了他们好几个等级。
“各位，反正现在你们也走不掉了，不如继续坚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为全人类清除一头恐怖的邪物，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可以观察到，虽然整个阵图空间内都被白光充斥，但是从腐血兽以及所有人身上汇聚出一条条更加刺眼的亮线，这些亮线最后汇聚成两股，一股比较粗大的，直接升上了阵图上空消失不见。而另一股比较细小的，则向着眼镜男汇聚过去。
眼镜男的身躯越发光亮，却不似其他人那样，有开裂的迹象，反而能感知到他的灵感在不断地庞大。
“该死，你在吸收我们的本源！”
有人识破了这个仪式的玄机，这眼镜男布设了暗门，想要一把将其他人全部给阴死。
反之，他还可以变得更加强大。
自然不会有人甘心受死，为其他人做嫁衣，他们各自发动能力，想要挣脱脚下阵图的禁锢，不过越是挣扎，本源流失的速度反而越快，甚至有一人惨叫着迅速的被净化。
到了最后，仅剩一张嘴还在咒骂。眨眼之间，连这张嘴也消失了。
“各位不用挣扎了，要怪，只能怪你们太愚蠢！”眼镜男语气并没有太得意，随时戒备着。
邪异世界存在太多不确定，他能阴别人一手，不代表别人就没有绝杀的手段。
果然，有一人爆呵，浑身直接炸裂，破碎的血肉虽然以更快的速度被净化，但是一股诡异的黑烟无视了净化的白光，向着眼镜男慢悠悠的飘去。
更有人拿出了枪械开始射击，这枪械的子弹并非常规的物质弹，而是散发着诡异的波动，似乎是以某种邪恶的物质为材料制成，一旦被击中，或许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后果。
这仅仅只是其中两例，其余人眼见逃不出，纷纷掏出压箱底绝招，试图在被完全净化之前将眼镜男干掉，博一线生机。
至于还在挣扎的腐血兽，此刻反倒成了最不被人在意的存在。
眼镜男脚下光芒愈盛，各类攻击都被他脚下的白光给阻挡，不过他也并非是毫发无损，在白光后承受各种冲击让他脸色发白，嘴角溢血，连眼镜都出现了裂纹。
“你们越是挣扎，被净化的就越快，来吧，使出更厉害的绝招。”
阵图内部彻底乱成了一团，罗天来到此处时，看不到光幕太内部，只能勉强看到腐血兽在边缘不断地被蒸发，这么下去，要不了几分钟这恐怖的邪物就会完全被净化。
“想不到这群邪教徒还会用这么正派的手段。”罗天饶有兴趣的说。
“那你是看错了，这个净化仪式的阵图至少有六处暗门，布置这个阵图的人可不简单。”幻姬在一旁提醒。
“净化仪式还有暗门吗？”
“邪异的力量就没有稳定的构成方式。就比如眼前这个阵图，除了主持仪式的人，其他所有在阵图内的活物都会被净化。要是真被这个人成功了，他的实力会变得非常恐怖。”幻姬对罗天说道，“不能让这家伙成功，不然你的猎物都没了。”
罗天虽然不介意邪教徒死伤多少，但也不愿意看到更强的邪教徒诞生，他问幻姬，“要怎么做？”
“很简单，从外面破坏就行，放心，没有任何危险。”幻姬笑着飘向阵图。
罗天暗道我信你个鬼，也冲了过去，双拳闪起了薄薄的蓝光。
此时正值最紧要的关头，腐血兽在边缘嘶吼，黑色的甲壳即将被净化殆尽，一旦甲壳消失，凭它下面那些诡异的血丝，估计在这仪式里面支撑不了两个呼吸。
原本站在阵图各个节点为仪式提供力量的各个邪教徒也已经到了极限，消失的人越来越多。眼镜男口中狂喷鲜血，不过终于放肆的展露了笑容，仪式进行到这一阶段，里面的人就算有通天的神力也没办法逃走了。
不过就在此时，仪式竟然震动了起来，最外围的光幕“咔咔嚓嚓”的蔓延出一道道裂纹。
“不好，有人在外面攻击仪式！”眼镜男四处张望。
看到眼镜男惊慌失措的模样，联系到外围光幕上突然出现的裂痕，被困的邪教徒纷纷大喜，“各位顶住，他快坚持不住了！”
顷刻间，仪式的光幕破碎，腐血兽嘶鸣着逃离像远方，仪式内部充盈的净化光芒也向四面八方逸散，一瞬间，旷野好像清除了所有邪异，得以重见光明。
被净化的光芒扫过，罗天非但没有感觉到痛苦，反而身心舒畅，这是自然，他一不是邪教徒，二没有修炼邪异的法门，身上丁点邪气也没有。
有人因为失去仪式禁锢，加上本源被抽取太多，脱力倒在了地上。
这并非是此人太弱，能在仪式中坚持到现在的，都不能小觑。
罗天朝此人伸出手掌，笑着说，“兄弟，我拉你起来。”
“谢了兄弟！”那人感激的说，随后伸出手掌，但是直到抬起头与罗天对视的那一瞬间，他手臂一僵，“你……”
他竟然能认出罗天，知道罗天有吸人本源的手段，但是此刻说什么也已经晚了。
这人保持侧躺的姿势成为罗天手中的一捧飞灰。罗天还砸了咂嘴，吸到的本源太少，他不是很满意。
罗天破开光幕走进，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当他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眼含惊恐的看着他。当罗天向一人走去的时候，那人竟然直接撒丫子开跑，完全没有对抗的想法。
罗天怒了，他没被仪式吸，跑的自然比那人快多了，眨眼间手掌掐住了那人的脖子，“下辈子记得学着做个礼貌的人。”
那人临死前最后的念头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疑惑。我特么究竟哪里不礼貌了啊？
当剩下的人惊恐的想要逃走时，发现另外一个方向出现了一个美艳的女人，有人认出了她，“是净化城的幻姬，她是个疯婆子！”
疯婆子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幻姬的自尊心，她立刻手一挥，那人就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嘴里面还不断的喊着，“我该死，我该死！”
不过两三下，地面就被他的脑袋砸出一个坑，这人的脑袋也随之瘪了下去，甚至连里面的东西都渗漏了出来。
“快跑！”
有人大喊，不过他们现在都是强弩之末，罗天与幻姬二人如同虎入狼群，除了少数几个有特殊能力的逃走了之外，跑得慢的也被罗天追出老远给击杀。
这一次收割……咳咳，战斗结束，罗天满意的原地打了一套拳抒发充溢的力量。这些人的确都是高手，即使已经被人摧残过，罗天吸的都是“二手货”，也把蓝色藤蔓之前的亏空给彻底补足了。
甚至还有盈余再次反馈出了一股能量，让罗天的力量更强。
感知到有人靠近，罗天一拳挥出，竟然都打出了破风声！
幻姬说道，“你怎么又变强了？”
“要不是你闪得快，刚才一拳就能把你打飞。”罗天说，“剩下的人在哪？带路！”
“还说你不喜欢杀人？是不是你杀人就能提升力量？我看你才是最坏的邪教。”幻姬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看向罗天的眼神愈发明亮。
不过她不知道，就是这样的眼神让罗天对她愈发警惕。
这女人又在想什么阴谋？
“赶快带路，不然现在我们就打一场！”
眼镜男跑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处隐蔽在杂草藤蔓之中的洞穴躲了起来，尽全力收敛灵感，外面有脚踏枯枝的声音由远及近直至消失，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难以自抑的吐出了一口血。
这口血还未落地就化作白光自行蒸发了。
“这下糟了。”
一场仪式只要成功，必然是受到了仪式指向那位存在或多或少的关注，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一个仪式最关键的不是开头，因为就算不成功，顶多浪费些时间与灵感罢了。
一旦仪式成功，就必须按照正确的仪轨完成整个流程，换言之，必须把请来的“神”送走。
所以大多仪式的举办都会选在隐秘之地，以防被人打扰。眼镜男这次心大，想要冒险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很显然，他玩脱了。
残存的仪式力量正在他的体内发挥着作用，再过一段时间，他也会像之前被自己阴了的人一样，被完完整整的当做祭品献给某位存在。
“仪式吸来的本源还能支撑，应该足够支持我赶回家族。但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放弃了圣堂的名额。我已经干掉了不少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临界点。”
眼镜男一番权衡，并没有选择离开。因为现在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现在走，等于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机会。
“该死，那个泥人究竟是谁？我一定要吸干他的本源！”
眼镜男咒骂着，他口中的泥人自然指的是罗天。不过要是罗天知道有人骂他是泥人，还扬言要吸干他，一定会摆好宴席热情的请这位“好兄弟”好好交流交流。
罗天随幻姬又搜寻了不少时间，但是一无所获，看来剩下的人都是人精，隐藏了起来。
这是远方的尖顶建筑“圣堂”重新亮了起来，罗天转过身去看时，一个穿着黄衣，脸上戴着苍白面具的人就出现在了他和幻姬的对面。
与其他面具人不同的是，罗天观察到这位面具人的脖颈上似乎戴着饰品，似乎是一条项链。
“幻姬，欢迎你来圣堂。”
“走吧，结束了。”幻姬对罗天说。
“他没有资格。”面具人说。
“为什么？我可是给了双份的钱！”
“净化城只有三个名额，你去，他就不去。”
幻姬不再说话，面色阴沉下来，面具人毫不在乎的等着。
这个面具人也是同样的“干净”，踩在散发邪气的土地上，被浓郁的邪气环绕，身上也感受不到一丝邪气。
罗天此刻已经在构思如果混不进圣堂，自己要怎么回到净化城去，毕竟路线图还在脑子里，一回忆就能记起。
不得不说，幻姬的能力有时候相当的实用。
只是此刻，面具人把脸对准了罗天，似乎是在罗天面目上的“泥壳”之下发现了他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