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子擂台战
随着光门虚影的出现，藤蔓吮吸的速度也开始加快。
好似一瞬间的时间，所有的藤蔓开始撤去，光门虚影也消失不见。同样消失的，还有那股压迫与恐惧感。
尽管不敢去想，罗天还是猜测，难道那个硕大无朋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就这么……被吸干了？
思维空间之内发生的斗争是外人看不见的。就在罗天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一股莫名的能量忽然从大脑深处涌出，瞬间扩散了全身。
被能量包裹的罗天，感觉全身暖洋洋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体外此时正绽放着微弱的蓝光，像极了召唤仪式成功的样子。
“看样子成功了。”
周围的黑暗之中，净脑教派的人议论了起来。
“别急，再等等。”
罗天终于睁开了眼睛，不知怎的，竟然感觉呼吸前所未有的顺畅。
之前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邪气，呼吸起来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像一个正常的人待在充满杀虫剂的房间。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不见了。这只是最显著的，除此之外，好像也能勉强看清楚黑暗中的东西了。
这里像是一个开掘出来的石室，大约有七八十平米，整体呈圆形，一共十二把椅子靠着墙均匀分布，其中六把椅子上都坐了人。
看向那六个人的时候，罗天感觉双目刺痛、瘙痒，不能多看。
“看来是成功了，竟然发现了我们。”
有一个男人说道，“主教，你去联系先知会，我们要找回场子了！”
主教？难道是光头一开始要找的那个人？
罗天想到，邪物化的光头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这位“主教”，甚至把自己卖给了对方当做代价。
“你是谁？”另外有人开口问道。
罗天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的名字对方肯定是知道的，那么他在确定什么？确定自己的“内在”是不是已经完成了替换？
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法。
罗天沉默的应对似乎符合了这些人的预期，黑暗中寂静了一会，罗天再抬头去看，黑暗之处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罗天没有计算时间，大概两天之后，有人走了下来，是一个机器人。跟着它走出地下，上了车，这回车窗没有遮挡，罗天重新回到了繁闹的城市街道上，看着来往的车流，高楼上的全息广告人影。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但是自己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彻头彻尾的转变。甚至去细想，都感觉这一切太过不可思议。
罗天逐渐来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第十街。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远处模糊的市政厅高塔。那是净化城最高的建筑，几乎在上千米高的地方，有一块别扭的瘤状物。
那个独特的设计是专属于“黑西装”的快速机动装置——一种动力强大的弹射仓。
根据电视的播报，那玩意会在三分钟之内把黑西装们送到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
黑西装啊，市政厅专属的污染治理部队，那曾经也是罗天向往的地方。
浮车很快脱离车流，在一处露天的空中花园旁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外面的迎宾道两侧站满了狂热欢呼的人群。
爵士站在车门外，贵族气度让他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名穿着白色教袍，胸口用金线绣出一只眼睛的神职人员。
两人把罗天护在中间，让他走到花园中心的高台上，罗天注意到另一侧同样来了一队人，对方统一穿着着黑色全遮蔽服饰，甚至连面部都捂得严严实实，只在双眼挖出了两个小孔。
先知会！
又一个臭名昭著的邪教。罗天没想到在距离市政厅这么近的地方，他们竟然敢明目张胆的举办露天聚会。
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在先知会最后跟着的一位银发青年。
看到这人的第一眼，罗天就感觉到强烈的排斥感，他身上散发的邪气几乎比光头还要强烈许多倍，这哪里还是个人，这就是一个邪物！
这个人同样在人群的簇拥下走上了高台。
“各位请安静。”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凭声音就能断定这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他的声音极具能量，瞬间热闹的场所安静了下来。
全息投影在高台上方形成拄拐老人的形象。
“协会很荣幸，能够得到各位教派负责人的信任。今天净脑教派和先知会选择派出自己内部的年轻代表，以友好切磋的方式为长年以来的纷争画上句号。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不管结果如何，我希望双方都能接受，你们觉得呢？”
老者看向双方，先知会的蒙脸人和白袍神职者都点了点头。
直到此时，罗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成了净脑教派的打手。
他看似随意的瞄过神职人员的脑袋，心里面略有疑惑，“这家伙脑袋上怎么没有洞？”
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高台的另一边，银发的年轻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跟一般人打就算了，跟这个身上逸散出来的邪气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怪物打，这能叫友好切磋吗？
银发青年眸子里面似乎有某种虫子正在游动，他对着罗天舔了舔嘴唇，像是见到了心仪的猎物。
猝不及防，高台忽然下坠，原来这本来就是一个升降装置，玻璃护罩把原本的高台围了起来，此处瞬间变成了一个专业的擂台。
甚至还有解说在一旁开始了解说。
“大家好，我是这次比斗的解说员大山。”
“大家好，我是大壮，很荣幸能够为这场万众瞩目的战斗进行解说。”
“首先我们看到，站在场地左边的银发青年是先知会这些年声名鹊起的神子，食脑者·罗刹！他今年19岁，体重只有40，但是你们千万别因为这个小看他。”
“根据先知会透露的情报，罗刹每天都要在三级污染区补充两个小时的邪气。因为早在一年前，他就通过仪式，获得了某位存在的力量。”
“没有错，大家还记得上周先知会出售的二阶邪物尸体吗？正是罗刹一人所杀。据说，那个邪物的脑子已经被罗刹全部吃掉！”
“我们反观净脑教派这边……”
两位解说相互补充，无缝衔接。
玻璃护罩不隔音，罗天把对面这个怪物的信息听了个清清楚楚，如果解说员说的是真的，那么他面对的就是先知会特意培养出的怪物。
单独击杀二阶邪物？
二阶邪物可是能造成上百人员伤亡的存在，甚至于有的二阶邪物都要劳烦黑西装出动。
罗天警惕的看着对方。罗刹先出手了，他抬起右手，掌心对着罗天，似乎掌心有一个黑洞，罗天不受控制的看去，发现那是一个蜷缩在一起高速旋转的黑虫，这个黑虫瞬间苏醒，瞬间飙射了几米远的距离，想要直接钻进罗天的眼睛里面。
只是，“啪叽”一声，这虫子竟然撞在了罗天的眼皮上没钻进去。
罗天感觉眼皮剧痛，是这虫子在啃噬眼皮，但显然一时半会成功不了。
“出现了，食心虫，只要被钻进大脑，连二阶邪物都必死无疑。看来这场比试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等等，发生了什么，食心虫竟然被罗天的眼皮挡住了！”
罗天没时间关注解说说了什么，他看到罗刹已经举起了另外一只手掌，而且双眼的瞳孔也开始快速转动，似乎里面的虫子也要飙射出来。
对方第一次选择突破眼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罗天庆幸眼皮能够挡住，但是耳朵鼻子可没有遮挡，一旦被那虫子钻进体内，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近身压制对方！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罗天刚冲出两步，罗刹的掌心、眼睛内的虫子尽数发射了出来。
罗天猜想的不错，瞬间他就感觉双耳和鼻孔被钻进了什么东西。
这虫子速度极快，堪比子弹，根本避无可避！
“完了，食脑虫钻进了罗天的双耳还有鼻孔！”
“虽然食脑虫无坚不摧，但是净脑教派是老牌教派，既然敢派出罗天来应战，一定是有应对的底气的……不好，罗天倒地了，他要败了吗？”
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食脑虫虽然射速极快，但是玻璃护罩的上半部分都有精彩部分的慢放，方便看不清楚战斗的人细细品味。
当所有人通过慢镜头和局部特写看到食脑虫恐怖的样貌时，都发出了一阵阵的尖叫。这诡异的虫子几乎只有一张嘴和身体里的牙齿，而且随着发射身体不断外翻，所有的牙齿露出就像一个绞肉机一般。
运动监测显示食脑虫的发射速度已经超过了音速。
没人能在这样恐怖的攻击下活下来，因为这种速度的食脑虫肯定躲不开。所以当大家看到食脑虫被罗天看似脆弱的眼皮给挡住的时候，纷纷惊掉了下巴。
“不，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罗刹是先知会的神子，罗天就不能是净脑教派的神子了？”
还不等台下的争吵升级，数只食脑虫已经钻进了罗天的脑袋里面，他随即倒地，场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罗天死了吗？
当食脑虫钻进罗天的脑袋，正要吞噬所见的一切的时候，一根根像是毛细血管一样的蓝色藤蔓纷纷出现，将这些怪异的虫子个个给包裹，瞬间就给吸得一干二净。
罗天当然没事，不过他现在双耳和鼻孔都疯狂冒血，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让人感觉他已经死了。
罗天一动不动是因为，似乎随着这几只小虫子被吸收，又一股温暖的能量从脑海里面涌了出来。
难道，这些藤蔓吸收了邪物之后，会反馈给我某种正向的东西？
因为之前藤蔓已经吸收了一个巨大存在的影子，我才能用眼皮挡住这种虫子？
罗天有所明悟。
“罗天已经死了，比赛结束了！”大山解说员宣布了比赛结束的消息。
台下一片嘘声，大骂罗天让他们亏了钱，要退钱！
正在这时，罗天忽然睁开了眼睛。
“等等，罗天活了，不，我是说，他站起来了，他没有事！”大壮解说员激动地站了起来，原本失望的观众也欢呼了起来。
罗天看了一眼台下，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把耳朵上和鼻子上的血抹了一把，根本止不住，食脑虫浑身的尖牙在通过的时候啃掉了大量的皮肉，罗天索性不管了。
他看着这个叫罗刹的银发对手，身为调查员的职业素养让他给对方判了死刑。
这种诡异的存在，不管还有没有人的理智，都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因为他必定没有人的良知！
罗天冲向对方，罗刹竟然害怕了，他后退了一步，竟然有转身的迹象。
这其实不能怪罗刹胆小，而是罗天此刻在他眼中已经成了更恐怖的存在，他从没见过食脑虫能被谁吃掉的。
因为那玩意的本质他最清楚，那就是邪气构成的东西，连物质都算不上。
但是食脑虫与他的联系已经完全消失了，这不是被吃了还是什么？
对方不是人，而是正儿八经的邪神，自己会死，自己一定会死！
罗刹想要转身逃跑，先不说在玻璃罩内他跑不跑得掉，罗天已经一脚把他踹翻，然后压在他的身上，一拳一拳的狂砸。
邪教比试往往都是通过诡异手段取胜，谁还见过这种拳拳到肉的刺激搏斗？
一时间，整个场所的热情都被点燃了，有人挥舞着手里的黑金卡片，要加钱。
有人甚至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试图扔进擂台里。
天台上，居高临下看着擂台的爵士笑着说，“主教，我们赢了。”
“是啊。”主教拿起自己太阳形状的项链，亲吻了一口，“我主保佑。”
罗天一拳一拳打着，其实这并不是他最初的想法。就算是敌人，他也不想去过多羞辱，一个是浪费时间，一个是平添风险。
不过脑海深处的一股冲动影响了他，让他不受控制的不断挥拳，几乎把对手的脑袋锤成了猪头。
没人注意到，罗天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蓝光。他此刻看透了罗刹的躯壳，看到了在对方的体内，有一只惊恐的虫子。
此时，这虫子似乎发现了罗天的注视，它像发了疯一般发出能让一般人直接疯狂的嘶鸣。
身体迅速翻转，无穷尽的尖牙旋转着从体内翻出。
它没注意到，一根从虚无中生长出来的蓝色藤蔓已经缠上了它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