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轻触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很短，短到让人措不及防就开学了
向容与觉得她回家才没几天，放假仿佛还发生在昨天，她恹恹地往行李箱装衣服
于淼淼躺在她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感慨一声：“好快啊，这么快我们就高三了。”
女孩忽的起身，“你想好要考哪个大学了吗。”
向容与摇头，“没想好。”
她现在迷茫得很
于淼淼开了一包薯片，包装袋发出刺啦一声
“那你跟你那个暗恋对象发展的怎么样了，跟我说说呗！”
“就那样嘛，就…我感觉我跟他离得很远”
于淼淼来了兴趣，嘴里还有薯片说话有些含糊，“怎么个离得远？”
向容与停下手上的活，坐下来
片刻，她缓缓开口：“嗯……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我们年龄相差太多吧。”
于淼淼皱了皱眉，她问：“他年纪很大？”
向容与如实回答：“也就比我大七岁。”
于淼淼惊叫：“差了七岁！”
她重新躺回床上，嘴里念叨：“年龄差，不好搞。”
向容与继续收行李，带着势在必得的语气，“不好搞，我也要搞定他！”
但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
……
或许是高三压力大，向容与比以前安静沉默了很多
在车上，她一直拿着英语单词册小声背单词，头都很少抬起来过
周尧透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没说话，没打扰
高三开学，班上的气氛越发的沉闷紧张，就连平常嘻嘻哈哈的谢峥良也开始认真起来，每个人都在努力认真备战高考
向容与除了出去打水上厕所几乎就没离开过座位，整天埋在一堆卷子和练习册里，话都变少了
何舒看她这状态都怕她复习到走火入魔，她打算带着向容与好好放松放松，要是再这样下去，她感觉向容与脑子指定得学傻
周五，自习课
老师发了卷子，向容与正写在一篇阅读题，何舒便凑上前来说：“晚上要不要出来玩”
向容与在选项上写下一个b，“不了，我还要回去做题。”
何舒真的觉得向容与走火入魔了，“你不会真学魔怔了吧，我发现你上高三以来，整个人都变了。”
向容与边看试卷上的文段边说：“高三了，我得努努力。”
“努力也不是这努力法啊，你看你每天除了写试卷就是写试卷，连话都变少了。”
何舒挽上向容与的手臂央求道：“哎呀，就出去玩玩放松一下，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
向容与思忖，这段时间她都在高强度复习，休息的时间都是少之又少，确实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她看向何舒说道：“行，那我们去哪玩？”
何舒听她答应下来，顿时喜笑颜开，笑嘻嘻地说：“我们去点不一样的地方，地点保密，时间晚上七点半。”
向容与疑惑，“这么神秘？”
不过她也没多问，低头继续做题
……
向容与吃完晚饭准备出门，周尧还在酒吧没有回来，她就发信息给周尧说，她出外面玩了
男人可能在忙，好久都没回她信息
小姑娘穿了一条牛仔鱼尾裙，上身搭配一件白色吊带，秋天的夜晚有些凉，她又加了一件针织衫在身上，长发被她扎成像猫耳朵的两个揪揪，可爱又青春
跟何舒汇合后，两人搭上出租车，车上，何舒仍神神秘秘地没告诉向容与要去哪
向容与没忍住地问：“舒舒，我们到底去哪？”
何舒说话吊人胃口，“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你去了就知道！”
车程二十几分钟，最终到达一条新开发的商业街
向容与被何舒带到一家酒吧门前，她看了一眼酒吧名字赶忙刹住脚，有些激动地说：“舒舒，这是酒吧！”
何舒点点头，“我知道啊。”
“不安全的，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更何况我们还是学生。”
说着，向容与想转身，但又被何舒拉了回来
“没事的，我们就跳跳舞，玩一下就出来。”
何舒这个人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任何一切新鲜的事物都想去体验一遍
女孩拽着向容与进酒吧，“走吧，里面很好玩的！”
向容与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进去，大不了自己就坐在那看她玩好了
酒吧里面，音乐声震耳欲聋，男男女女中央舞池狂欢热舞，旋转灯球散发着暧昧的颜色
好吵，跟周尧哥的酒吧完全不一样
两个女生埋没在人群中，似乎跟这里格格不入，但何舒一头的羊毛卷却依旧惹眼
她带着向容与到吧台点喝的，何舒给自己点了杯珍珠红甜酒加冰
向容与则点了杯果汁，她是不敢喝酒的，怕喝醉是一回事，更担心的是怕回家被周尧发现，他就是跟酒打交道的，一点点味道他都能闻出来，要是被他发现了，那她又要给他按摩一个星期
两人在吧台就坐，何舒喝了几口酒，酒精刺激多巴胺，上头了
“容与，我们去跳舞吧！”
向容与不太想去，“你去跳吧，我在这等你。”
何舒晃着她的手，撒娇道：“求你了，一起去，不然我一个人好无聊的。”
向容与本来就耳根子软，别人一求她就受不了，她只好无奈答应：“好好好，我陪你去。”
踏上舞池，动感的音乐让人不自觉地摆动身体，音乐进入高潮，全场热血沸腾，无数金银纸片从楼顶上飘落，向容与这么多天的压力在这一刻尽情释放，她完全沉浸其中，在人群中欢跃起舞
就在此时，向容与后背感受到一股有意无意的靠近触碰
她警惕心四起，扭过头看是谁
身后，是一位挺高大的男生，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染着一头红发，带着鼻钉，穿了一件印有骷髅头的短衫，挺非主流的打扮
男生眼神不怀好意地在她身上打量，说话语气油腔滑调，“这位可爱的猫小姐，介意给个联系方式吗？”
向容与礼貌地笑着拒绝：“挺介意的。”
跳舞的兴趣也没了，向容与拉着何舒就往台下走
何舒这边还不知所云，忙问：“怎么了，怎么不跳了？”
向容与把她拉回吧台，“跳渴了。”
何舒噢噢两声，“那我们重新点些喝的吧。”
“嗯”
向容与想再点杯果汁，却被何舒制止，“哎！怎么还点果汁，你不喝酒吗？”
向容与摇头，“不喝。”
何舒直接夺过她手里的平板，把她的果汁换成荔枝果酒，“哎呀，来酒吧就是要喝酒的嘛”
向容与想抢回平板，可是没来得及何舒已经下单了，“舒舒，我不能喝酒的！”
“怎么了，怎么不能喝？”
向容与嗫嚅道：“会被发现的……”
何舒让她放心，“没事的，果酒浓度低，不会醉的。”
“……”
没办法，单都点了，平板都何舒手上
调酒师很快把两杯酒送上来，向容与端起那杯荔枝果酒，浅咂了口
有点甜，还挺好喝的
何舒看着她小心尝试的样子，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挺好喝的。”
“嗯，蛮好喝的。”
两人后面一直坐在吧台聊天说笑，一杯果酒下肚，向容与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说话变得含糊不清，“舒舒，我们要回家了吗？”
她边说边从包里找手机，“现在几点了？”
向容与摁下开机键，手机的冷光打在她酡红的脸颊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是9:35
何舒看她一副反应迟钝的模样感觉不对劲，“我天，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我没醉！”向容与斩钉截铁地否认
何舒心想：好嘛，真醉了，早知道她酒量这么差就不给她喝了，现在该怎么办
她轻拍几下向容与的肩膀，问她：“容与，要不我叫谢峥良过来接我们回去，去我家，你现在这样回去肯定会被骂的，你先打电话回去就说去我家过夜”
向容与脑子这会完全是懵的，何舒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滑动手机解锁，点进微信，界面上出现好几条周尧发过来消息
20:21
yz：［要回来给我打电话，我过去接你］
20:25
yz：[去哪玩，和谁去]
yz：［不许喝酒］
向容与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很快，电话被接起
男人懒散沉磁的声音顺着电流声传过来
“怎么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向容与说话黏糊又软，“我没看见，你回得太慢了”
男人轻笑一声，“好好好，怪我”
向容与语气像是命令，“你快点过来接我，现在立刻马上！”
男人立马听出向容与的不对，“你是不是喝酒了？”
向容与没意识到危险，还笑呵呵地承认：“是啊！”
喝酒了还这么理直气壮，周尧差点没被气死，“在哪，我过去接你。”
向容与报完地址，旁边刚跟谢峥良打完电话的何舒连忙抢过她的手机，“怎么这样说啊，容与，这下你要完了”
何舒本想跟那边解释一下，不料，电话已经挂了
大概也就十分钟，周尧开车到了酒吧，一下车，就看见何舒扶着向容与站在酒吧门口
向容与看见周尧，兴奋地朝周尧招招手
何舒很快认出他是向容与的表哥，来者气场很强，脸很冷
惨了，看起来是不太好讲话的样子
周尧从何舒手上揽过向容与，问了何舒一句：“她喝什么了”
何舒一字不漏地回答：“一杯荔枝果酒。”
向容与晕晕乎乎站不住，周尧一把把她扛在肩上
“回家再收拾你”
女孩感觉有点颠，双手抱着周尧的脖颈，对何舒说：“舒舒，上车，我送你回家。”
喝醉了的向容与说话倒是很霸道
何舒已经叫谢峥良过来接她了，况且向容与能喝醉还要算在她头上，她怕周尧找她算账
女生忙拒绝道：“不用了，我叫谢峥良过来了，你先回去吧。”
向容与即使喝醉了也不忘嘱咐何舒让她一个人注意安全，“那拜拜，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好，拜拜”
何舒心里默念：容与，保重！
女孩在周尧肩上很不安分，老是乱动乱扭，头顶上的两个揪揪还时不时地戳到男人的后脖颈，惹得周尧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屁股，“老实点”
向容与这才乖巧起来
男人单手把车门打开，将肩上的醉人丢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然后回到驾驶座，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车里，向容与头靠着座椅，眼神呆滞，喃喃道：“周尧哥，我想听歌。”
周尧偏头看她一眼，“自己按。”
“噢”
女孩身体凑前，手指点了几下显示屏，下一秒，车厢响起音乐声
“我是图图小淘气面对世界很好奇”
“我有问题数不清咕叽咕叽冒不停”
“爸爸妈妈别偷懒快快陪我做游戏”
女孩跟着音乐也欢快地在一旁唱起来，边唱还边拍手
周尧：“……”
怎么喝个酒，跟强行降智一样
之后，向容与放了一路的儿歌，自己也跟着唱了一路
周尧是又气又无奈，这能怎么办又不能打又不能骂的
向容与是被周尧抱上楼的，小姑娘脑袋不清醒，嘴巴说个没完，平时看着安安静静的，一喝醉酒就像变了一个人，叽叽喳喳跟鸟一样
回到套房，星期五从窝里兴冲冲跑出来，周尧把向容与轻放到沙发上，小狗蹲在沙发边，用舌头舔了舔女孩的手指，尾巴摇得欢，示意着让向容与起来陪它玩
周尧揉了揉星期五的脑袋，“你姐喝醉了，没时间陪你玩，回去睡觉”
星期五尾巴垂下，嘴里发出呜呜声，失落地回到自己的小窝，乖乖趴下睡觉
周尧脱下外套，边在手机上搜索解酒汤的煮法边走进厨房
男人在流理台上忙活，没注意向容与跟在后面，倏地，一双细瘦的手臂猛地抱住他的腰，周尧踉跄了下，手差点碰到热锅
他身体一僵，下意识回头，正好对上向容与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女孩眼尾是微微上挑的，脸颊有未褪去的婴儿肥，粉唇水光潋滟，头顶上又扎着猫耳朵似的小揪揪，现在这么看倒真像只猫
她问：“你在煮什么？”
周尧心跳莫名加快，他迅速撇开眼，用勺子搅锅里的汤转移注意力，“煮醒酒汤”
女孩放开了环在他腰上的手，凑到他身边，说：“我也要喝，等下煮好也给我装一碗，谢了”
嚯，好有礼貌
周尧恶劣地捏了把她的脸，“想喝就回客厅待着去。”
向容与一下拍开他的手，“知道了，别捏我脸。”
等到周尧端着汤出来，向容与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男人看着她眼神温柔，轻笑道：“一只醉猫”
他过去，把她抱回卧室
刚躺下，向容与就醒了过来，她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看见眼前的周尧，或许是酒壮人胆，又或许是以为还在梦里，她忽地起身，将自己的唇瓣吻上周尧的唇
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但又带着点横冲直撞，轻轻触碰一下，便退了回去
这是承载了少女满满爱恋又小心翼翼靠近一个吻
周尧怔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唇瓣一时间仿佛像电流滑过一般，很麻
好软
这是他的感受
向容与亲完他，像是感到心满意足，又重新躺回床上接着睡
这一晚，向容与睡得很香，周尧却失眠到天亮
男人心里一直在克制的东西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