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鬼脸
高二下学期，老师们开始紧赶慢赶地讲课，几乎每天都是写不完的笔记和做不完的作业，班上已俨然有了即将备战高考的氛围。
周三，根据气象台报道，杭州今日有大到暴雨，预计降雨时间为下午4时到7时
早晨七点，向容与带好雨伞从1701出发去学校，天阴云密布，让人心情好不起来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戴着方形眼镜留着短发的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孜孜不倦地讲双曲线问题，底下众人倒成一片，老师拿起讲台的三角尺用力往桌上一拍，大喊：“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睡觉的给我站着！”
春乏秋困，再加上天色阴沉很容易让人感到困倦，向容与左手撑着脸颊，眼睛要眯不迷，她拿过桌旁的水杯，拧开灌了一大口，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何舒用数学书掩耳盗铃式地挡住自己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向容与推了推她的肩膀，喊了她一声
“舒舒。”
何舒慢吞吞从桌上撑起身来，睡眼惺忪：“怎么了？”
向容与用一只手挡住自己嘴巴，微微倾身悄声说：“老刘要发飙了。”
何舒揉着眼睛：“我要困死了……”
向容与边在本子上记例题边说道：“快下课了，等会一起去上厕所。”
“好……”
说完，何舒改换成用手撑式打瞌睡
下午临近放学，林珏趁着剩下的两分钟说了件事
“过两个星期就是五四，学校的时候要举行五四青年文艺汇演，要求每个班都出一个节目，有兴趣的，可以去文艺委员那里报名。”
下面有窸窣的说话声
何舒偏头问向容与：“我想去，容与，我们俩组个组合跳舞吧！”
向容与“啊”了声，随后摇摇头：“我不会跳舞。”
何舒摆手：“没事的，反正还有两个星期，可以学的。”
向容与还想推辞：“可是……”
话还没说完，何舒扯着向容与的袖子晃她，跟她撒娇道：“求求你了，容与，你就跟我一起去呗~”
向容与被她摇得头昏眼花，无奈答应：“好好好，我跟你去，你别晃我了。”
何舒：“爱你！”
铃声钟响，班上同学蜂拥而出，倏地，“轰隆”一声，天雷作响，天空乌云压顶云团浓重，雨开始一滴又一滴敲打地面，渐渐的雨势变大，暴雨来临
向容与停住脚下刚要踏出去的动作，准备把手中的雨伞打开，撑开伞后，一个破洞赫赫！然在伞布上，向容与瞪大双眸，怔愣几秒
她默默懊恼
早上就应该检查检查雨伞是不是好的
叹气间，傅嘉禾从后面跑出来，叫了一声向容与的名字
“容与！”
向容与回头，男生跑着过来，额前头发有些凌乱
傅嘉禾声音清润：“怎么走这么快。”
向容与疑惑：“你不是今天值日吗？”
傅嘉禾：“谢峥良早上迟到，被罚了。”
向容与：“那挺惨的。”
傅嘉禾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伞，说：“伞坏了？”
向容与盯着伞上的破洞，语气悲伤：“是啊，我比谢峥良还惨……”
傅嘉禾笑道：“跟我一块吧，我送你回去。”
向容与问：“你不是只有一把伞吗？怎么撑得下两个人。”
傅嘉禾正要将手里的雨伞递给向容与，蓦地，一阵电话铃响起
是向容与的手机
女孩掏出手机看了眼，周尧打来的，她按下接听键
“喂，周尧哥。”
周尧的声音低沉又极具穿透力：“出学校了吗？”
“没有，伞坏了。”
周尧“嗯”一声“那我进去接你”
向容与停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就好。”
“你伞不是坏了？怎么，难道是周尧哥见不得人？”
向容与语气激动，解释道：“才不是！我跟我同学一起出去。”
男人轻笑：“好，那周尧哥等你。”
电话挂断，向容与看着旁边安静的傅嘉禾说：“雨这么大，一时半会也小不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
傅嘉禾没拒绝，答应得很爽快：“好啊！”
两人撑着同一把伞一块出校门，雨势太大，伞有点小，向容与到肩膀被淋到了不少雨，衣服洇成一小块深色，傅嘉禾注意到，不动声色地将雨伞斜了几度
校门口，浅蓝色的大g在一群黑白色的轿车中尤为明显，向容与带着傅嘉禾走过去，女孩敲了敲车窗，紧接着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帅气逼人的脸，男人扭过头，眼神先在傅嘉禾身上落下一秒又落在向容与脸上
向容与指了指身后的傅嘉禾，出声：“周尧哥，可以送我同学一块回家吗？”
傅嘉禾冲周尧点头问好
周尧看了他一眼，声音低淡：“快上车吧，雨大。”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傅嘉禾把伞上的雨水抖干，而后把它放在脚边，最后关上车门
伴随着关车门的声音，周尧挂档启动车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盘，食指上的骨戒闪着银光，他单手转了一圈方向盘，车子同时转了个弯
向容与刚把书包放下就收到了何舒发了的信息，是一段几分钟的舞蹈视频
向容与点击播放键，不大不小的音乐声在静谧的车里传开
向容与将声音调小了点，认真揣摩着把视频看完，她敲字回复
与容：［你确定我能跳这个？］
那头很快回过来
舒肤佳：［确定以及肯定！］
与容：［那我试试吧］
傅嘉禾看着容与犹豫不决的模样，便问：“怎么了吗？”
向容与摁灭手机：“没什么，就是舒舒让我跟她一起上台跳舞，但是我不会跳……”
傅嘉禾笑了笑：“很难么，那个舞？”
向容与打开手机，找到那个视频给傅嘉禾看，女孩把手机举到傅嘉禾面前：“就这个，其实我觉得还好，就是害怕上台紧张跳不好。”
傅嘉禾的身体下意识往向容与那边凑近了些，男生看了会视频，说道：“是还好，不过我也不懂这些，也许看着简单跳起来并不容易。”
“啊……那我还要不要跳了。”
傅嘉禾笑，鼓励她道：“没事的，就当是一次对自己的一次挑战。”
两个人聊得火热，周尧透过后视镜瞄了他们一眼，没说话，也说不上话，不是同龄人感觉聊得话题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周尧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正正经经跟小姑娘聊过天，每天除了逗她还是逗她，自己压根就没有话可以跟她聊
不过能有什么可以说的，一个18一个25，一个男一个女，性别不同年龄又差了这么多，根本就没话题可聊
周尧轻轻哼笑一声，脚踩油门车子开始加速
因为惯性，向容与整个人往后仰了仰，惊呼：“怎么突然快这么快？”
周尧淡淡说句：“赶时间回家吃饭。”
向容与：“……”
之后，周尧把傅嘉禾送到他家小区门口，男生很有礼貌地跟周尧道声谢，再跟向容与挥手说拜拜
向容与扒着车窗，挥着手说让傅嘉禾快回去吧，雨很大
周尧眼神冷淡地看着这对有点难舍难分的小青年，长指若无其事地按下车窗的升降键，向容与被吓得立即缩回车里，眼睛看向周尧，无声的疑问
周尧只道：“雨飘进来了。”
“哦……”
回到1701，向容与先解决了自己的温饱，后回到房间写作业，等到写完作业后，已经九点多了，她环视着房间，最终决定还是在客厅练舞
客厅没人，周尧在他自己房间里，向容与找了块比较大的地方，把手机放好，开始练舞
练了好一会，向容与越练越奇怪，明明感觉自己的动作都做对了，为什么跟视频上的还是有很大差别
与此同时，周尧从房间走出来，眼神一撇，看见向容与背对着他，正扭动着身姿
男人脚步停住，音乐声有点大，向容与没发现后面站了个人，继续对着视频练舞，周尧倚靠在米白色的墙面，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完向容与跳完一整支舞
向容与跳得很累，额前刘海被汗浸湿，汗珠顺着脸颊留向脖颈再到锁骨，最后被衣服布料吸收
她走到茶几边抽了几张纸擦汗，余光一瞥，这才发现在自己背后不知站了多久的周尧，向容与愣了下，问：“周尧哥，你在这干嘛……”
周尧一脸坏笑，答非所问：“这舞给你跳得……比原版还有看头”
向容与有些无语：“……你又没看过原版”
周尧直起身，走过去在向容与跟前站定，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她脸颊上的软肉：“容容，怎么跟周尧哥顶嘴呢~”
向容与叫唤着让周尧放手：“周尧哥，你个土霸王，快放手，很疼的！”
周尧眼里满是笑意，两个字丢给她：“就不”
向容与继续说他：“你幼不幼稚，一个大人老欺负我个小孩子，一点都不爱护祖国花朵，你个幼稚鬼！”
周尧胸腔震动笑出声，手指一松，放开了小姑娘的脸颊
向容与捧着自己的右脸，使劲揉了揉：“痛死了。”
女孩怨恨地瞪了眼周尧
周尧倒是做出一个凶手不是他的样子，很自然地问道：“怎么好端端练这个？”
向容与嗫嚅道：“我同桌让我跟她一起参加五四汇演，说要上台跳舞，但是我不太会跳。”
男人挑眉，表情不怀好意：“周尧哥呢，在这一方面也是有点技术含量在身上的，如果你想，周尧哥可以考虑免费教你。”
向容与哪不知道周尧的套路，都被坑了这么多次了，记性全在脑子里，她一把回绝：“不用了，我自学。”
男人假装遗憾道：“哦……是吗，那真的太可惜了，既然容容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小团子，这次学聪明了
向容与朝他弯弯嘴角，连眼睛也是弯弯的，如同月牙一般，女孩一脸狡黠：“周尧哥，都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路数吗，再被你得逞那我就是真的傻了。”
说完，还顺带做了个鬼脸给他，随后便跑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