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正人君子
除夕夜，爆竹响连天
向容与同父母回了爷爷奶奶家过年
吃完年夜饭，向容与带着小侄子去院子里放鞭炮
小侄子很闹腾，吵着闹着要向容与帮他放鞭炮，女孩接过他手里的黑蜘蛛，在纸盒附带的砂纸上摩擦几下，炮头霎时发出火光还有“哧哧”的声音
向容与随后把鞭炮丢出一两米外，小侄子急忙捂住耳朵，几秒后，那枚鞭炮发出“嘣”的一声，小侄子欢呼地拍掌，接着又举起一个给向容与：“姐姐，再给我放一个！”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慢慢的，一盒鞭炮放完，说是带小侄子放，结果整盒都是向容与帮他放完的
向容与拍拍手掌的灰，略微弯腰对小侄子说：“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小侄子摇摇头：“姐姐，我还想放。”
向容与眉眼弯弯，笑得温柔：“再不回去，红包就没了哦~”
小侄子立马改主意拉住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那姐姐我们快回去吧。”
客厅里，一家子人围坐在一起，聊天看春晚，向容与把小侄子完好无损归还给大伯母，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气氛都到这了，大伯母带头先从手袋里掏出一封红包，递给向容与：“来，容容大伯母给你个红包。”
向容与谢谢二字还没说出口，许芸君便在旁边推却：“哎呀，不用了，快收回去。”
说着，还把大伯母递红包的那只手推了回去
大伯母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拦许芸君那只手：“讨个吉利，没事的。”
一番客套下来，大伯母的红包还是落到了向容与手里，许芸君同样也回了大伯母两个小孩红包
后面爷爷奶奶也开始发红包，这次许芸君没拦着，只给她一个眼神
向容与接收到自己老妈的眼神信号，看了眼手里好几封红包，眼睛眨了眨
女孩站起身，双手抱拳，标准式微笑：“今天我在这里，祝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大伯大伯母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来年一帆风顺！”
一段祝福语结束，长辈们都笑了
爷爷笑眯眯说：“容容这祝福是每年都没落下啊。”
大伯父接话：“是啊是啊，容容有心了。”
向容与有些尴尬地笑笑
以前每次过年收完红包后，许芸君都会让向容与当着长辈的面说一段祝福语，小时候向容与还觉得没什么，甚至每次说的时候还乐滋滋的，所以一直延续到现在，好像都变成了一种传统，每年的必看节目单上总有一项是：向容与说祝福语
去年，向容与也曾跟许芸君提出过能不能不说祝福语，结果被许芸君一口否决，她说：“说几句祝福语怎么了，又不会要你命。”
在许芸君的威势下，向容与只好乖乖照做
刚坐下，爷爷就问她最近学习怎么样
向容与回答：“还好，不过挺有压力的。”
许芸君插进来说：“容容，去到那个新学校进步很大的。”
爷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认真读，给自己考个好大学！”
向容与笑，保证道：“会的爷爷！”
坐了一会，向容与待着屋里有些闷，走到院子透口气，手摸到兜里的红包，眼珠一转，转而拿出手机，顺便搬了张小板凳在院门口坐下
手指在屏幕上点动，聊天框出现字样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点击发送
那边，年夜饭还在进行，周明锋把家里二老也接了过来一起过年，两位老人年近八十，每天都坚持锻炼，身子骨很硬朗
周老坐在长桌主位，银发覆顶，老人放下筷子，问周尧近况：“小尧，最近工作忙不忙啊。”
周尧：“老样子，赚的钱够吃穿。”
老人笑得眯了眼：“你啊，还是这么油嘴滑舌。”
跟长辈们聊天无非就是那几样，陈年老话题
默了下，老人又问：“钱赚到了，那我孙媳妇有着落了吗？”
祝爱琳抢先帮他回答：“哪有啊，叫他谈他都不谈。”
老人了解周尧的脾性，淡笑道：“也不急，我孙子长得俊，大把小姑娘喜欢。”
话锋一转，老人家突然说起了向容与
“对了，爱琳，前阵子你跟我说有个小姑娘去小尧那里住。”
祝爱琳放下碗，回答：“是的爸，小女孩妈妈是我朋友嘛，一个人在这边读书人生地不熟的，就想着安排的小尧那边去，好有个照应。”
老人点点头：“确实，能帮的尽量帮。”
既然聊起这个，祝爱琳也顺道问了句：“儿子，容容在你那住得还习惯吧？”
周尧说：“挺习惯的。”
祝爱琳放下心，而后又嘱咐他道：“小姑娘家家比较害羞很多东西不好意思说，你多照顾照顾人家，容容很乖的。”
乖倒是乖，不过就是挺能吃的，隔三差五吃一顿宵夜，每天一个小蛋糕，人都给他养胖了不少
男人挑眉，笑意轻淡：“我知道，一定给您养得白白胖胖的。”
话一出，周遭传来几声笑
要是向容与在场，她肯定不满周尧用白白胖胖来形容她，她会在心里默默吐槽：当我是猪吗？用这个词来形容我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周尧掏出看一眼之后，勾唇
说团子，团子到
男人点开信息，上面一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周尧什么也没说，直接给她发了一个8888的红包过去
向容与收红包瞧见这个数字时，手都抖了一下，慌张回了句：［周尧哥，这也太多了吧。］
周尧倒无所谓，淡淡回复道：
［手滑，多发了］
下一秒，向容与发个8688的红包过来，想着这样刚刚好，不会还的太刻意
【红包】
［与容］：我也发个红包给你
周尧没收，语气有些欠揍回她
［我不收，你个小孩发什么红包给我，回去补偿我就好了］
向容与警惕性瞬间提高
［与容］：什么补偿？不会又是按摩吧？
她已经被按摩两字搞怕了
男人哼笑一声
［yz］：不是按摩，是别的
［与容］：是什么？
［yz］：回来告诉你
向容与发了个黑人无语的表情包
［与容］：就不应该收你红包
［与容］：不，就不应该发信息给你，给自己挖坑……
［yz］：光知道吃不长记性
［与容］：“……”
夜色深沉，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绚烂的烟花绽放在空中，耀眼一瞬
向容与在爷爷奶奶家里留宿，她跟奶奶一块挤在温暖的被窝里，奶奶在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琉璃窗边，窗外烟花声响，五彩斑斓照进向容与眼里
十二点钟声响起
向容与将那条编辑好的信息发出去
［新年快乐，周尧哥！］
很快，那头回复过来
［新年快乐］
向容与看着手机，弯了弯嘴角，心里甜滋滋地回到暖和的被窝
周尧站在阳台上，指间烟雾缭绕，猩红一点
手机里，徐来在群里撒钱发红包，嚷嚷着新的一年一定要脱单，宋青北嘲笑他说还没到白天呢就开始做白日梦，梁善则发祝福说：“新年快乐，祝大家新的一年万事如意！”
三人在群里互道恭喜聊得火热，周尧没加进去
因为祝福，他已经有了
……
离开学还剩一天，向容与拖着行李箱出到站口，还是那个路牌下，周尧在等她，恍然间，她感觉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个炎热又蝉鸣不断的夏天，周尧站在她面前，男人一身的落拓不羁，她被他惊艳住，也许从那时候开始，少女暗恋的种子就早已在心中埋下，到后来的生根发芽
回过神，向容与拖动箱子向前走，周尧虚靠在车头，看见向容与走过来后，上前一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指背不经意间的相碰，向容与感觉到一闪而过的酥麻，她收回手，轻声说：“谢谢，周尧哥。”
周尧模样痞气，语气混不吝道：“要谢等会回到家先帮周尧哥按按腿，等你等得腿都酸了。”
向容与：“……”
向容与还惦记着周尧过年时跟她说的补偿，路上，她小心翼翼问道：“周尧哥，你过年说的那个补偿到底是什么啊？”
周尧通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假装做出一副被提醒到的样子：“噢~你不说我都忘了，谢谢提醒啊，容容。”
向容与：“……”
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好端端的干嘛提这个
向容与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又想让我给你按摩！”
周尧挑了下眉：“周尧哥除了按摩就不能有点别的兴趣爱好，怎么可能老让你按摩。”
“那到底是什么？”
“你猜，猜中了我就告诉你。”
向容与低声嘀咕道：“人那么坏，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周尧轻笑声：“再说你周尧哥坏话，我就让你按摩。”
向容与认怂：“别，只要不是按摩，什么都好说。”
“真的？”
“当然，我说话算话。”
一回到1701，许久不见向容与的星期五撒了欢地跑出来，尾巴摇的欢快，围着向容与转圈圈，几个月过去，星期五已经长大很多，都快抱不起了，向容与蹲下摸摸星期五毛茸茸的头
“星期五，有没有想我啊。”
星期五瞪着葡萄般黑溜溜的眼睛，吐着舌头“汪汪”叫两声
向容与越发觉得星期五能听得懂人话了
周尧把她的行李箱推到卧室门口，问：“饿不饿。”
向容与站起身：“有点……”
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一顿，确实饿了
周尧：“想吃什么？”
向容与脱下围巾：“都可以。”
周尧径直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玉米猪肉馅的饺子：“杨姨包的饺子，要不要吃。”
向容与：“要吃！”
听到确认的回答，周尧开始起锅烧水，水烧开后，将一个个圆滚滚的饺子倒进锅，盖上盖子，让饺子煮几分钟
男人大步走到向容与房门口，敲了敲门让她出来吃饺子
向容与收拾行李的动作一停，应道：“来了。”
周尧回厨房，关上灶台的火，掀开盖子，水蒸气争先恐后涌出来，飘向上空，他用漏勺把饺子全部捞到瓷盘里，小料碟备好醋，一并端上桌
向容与换了一件米白色的珊瑚绒居家睡裙，头上带了个同色系的蝴蝶结发箍，早早坐在椅子上等候周尧的饺子
饺子一上桌，向容与迫不及待地夹了一个放进嘴里，东西还很烫
“嘶~好烫好烫！”
饺子在嘴里翻滚好几圈才咽下
周尧坐在她对面，吊儿郎当笑道：“别急，没人会抢咱们容容的饺子。”
向容与一顿，耳朵慢慢变红，低下头不敢去看周尧，嗫嚅道：“我没急……”
周尧有意逗她：“没急没急，只是周尧哥煮的饺子太好吃了。”
向容与感觉身上有点热，特别是脸，仍是低头却没说话
饭后，太阳已经西沉，夜幕降临
向容与在浴室洗完澡准备穿衣服，措不及防间手一滑，内衣精准无误地掉在装满水的脸盆里，向容与迅速捡起，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内衣浸湿了一半
向容与蹙眉，然后把内衣放在一边，没穿它，祈祷等下出去的时候周尧别在客厅，最后她以一种别扭的姿态走出浴室
事与愿违，周尧这会刚好在客厅，男人在看球赛，看向容与从浴室出来，下意识瞥了她一眼，开口：“怎么含胸驼背的，洗澡洗蔫了？”
向容与有些尴尬，丢下一句：“才不是。”匆匆跑回房间
她重新在衣柜找了件内衣换上，湿的那件还在浴室放着，向容与准备回浴室把它拿出来洗洗
客厅里，电视还放着球赛但沙发上没人
周尧去哪了
疑惑间，只见周尧边用纸巾擦手边从主卫出来
向容与心想：内衣还在里面！
她慌张出声：“你怎么去那个卫生间！”
周尧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刚才在卫生间看见的东西，男人语调痞坏：“放心，周尧哥什么都没看到。”
向容与满脸不信：“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周尧笑得不正经：“不小心看了一眼，但周尧哥是个正人君子不是，下一秒就别过头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