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猪
开学考这两天，天公不作美，连续下了两天的暴雨
周五，最后一门英语考完
那会，雨刚停，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泥土的腥味
向容与从学校门口出来，忽地，一个猝不及防的喷嚏
“啊啾！”
向容与揉了揉鼻子，低低嘟囔：“谁骂我？”
何舒从后面跑过来揽着她肩膀：“嘀咕什么呢？”
向容与答：“没。”
何舒哦了一声，说：“谢峥良约我们明天出来玩，你要不要来？”
向容与问她：去哪？”
何舒：“说去台球厅。”
向容与想了下，反正考完试了，放松放松也没关系，那就去吧
她应下
何舒松开她，改成挽手：“好，记得穿好看点哦！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出来玩！”
向容与莞尔一笑：“知道啦！”
回到套房，杨姨还在准备晚饭
向容与跟她打了声招呼，刚想回房间，杨姨突然叫住她
向容与啊了一声：“怎么了，杨姨？”
杨姨边把一锅汤端出来边告诉她：“容与啊，等会儿，你吃完饭可能要麻烦你给你周尧哥送个饭。”
向容与很爽快地应下：“没问题啊！”
杨姨跟她解释道：“哎呀，主要还是阿姨要去接孙子，两边不顺路主要是。”
向容与微笑道：没事的，小事。”
杨姨拿出保温饭盒往里面分装饭菜：“你就送到星月街的今晚酒吧，你周尧哥的店在那边。”
向容与：“好。”
晚饭后，向容与拎着饭盒在小区楼下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跟着手机导航，出发前往星月街
二十分钟后，今晚酒吧店门口
向容与捏着保温饭盒的手柄
她还没进过酒吧
半响，向容与抬脚进去
向容与环顾四周，有点出乎预料，跟她想象中传统意义上的酒吧不同
酒吧里，灯光暖黄暗淡，背景音乐悠扬浪漫，里面人不多，带着清脆的碰杯声
周尧正在吧台里调酒，手中银色的调酒器随着手臂挥动的节奏而舞动
向容与走过去，轻唤道：“周尧哥。”
男人扭头看过去，有些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周尧嘴里还叼着烟，声音沉磁
向容与扬扬手上的饭盒，回：“杨姨让我过来给你送饭。”
周尧抬了抬下巴：“放那吧。”
向容与：“好。”
向容与没立刻走，而是继续环视四周，真心夸赞道：“周尧哥，你这酒吧真挺不错的。”
周尧扯唇轻笑：“你看挺不错的啊。”
向容与重重地点点头：“嗯。”
背景音乐自动切换到下一首，刚好唱到高潮部分
歌里面的男声深情款款：
babytonight""sthenightiletyouknow
babytonight""sthenightwelosecontrol
babytonightyouneedthattonightbelievethat
tonighti""llbethebestyoueverhad
idon""twannabragbuti""llbe
thebestyoueverhad
…………
周尧停止手上的动作将调酒器里的酒倒进方形玻璃酒杯中，长手一撇，把酒杯搁在吧台上
徐来正好从厕所出来，湿漉漉的手在上千元的短袖上胡乱擦了一下：“我的酒调好了没啊？尧子！”
一抬眼，看见站在吧台前的向容与，见她身上穿着校服，以为她是不懂事，来酒吧喝酒的未成年，抬手叫住她：“哎哎哎，那位小妹妹，我们酒吧禁止未成年进入的！”
向容与怔愣住：“啊？”
反应过来，摆摆手急忙解释道：“不，不是，我不是来喝酒的。”
徐来疑惑：“那你来这干嘛，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向容与看向周尧：“我是来给他送晚饭的……”
顺着向容与的目光徐来看见周尧背微弓正坐在高脚椅上往嘴里大口大口地扒饭，一声不吭
徐来讶然：“尧子，小姑娘不会真是来找你的吧？”
周尧咽下最后一口饭，同时踹了一脚徐来：“多事，酒不喝我倒了等会儿。”
徐来立刻换了一副狗腿的模样：“喝喝喝。”
周尧从高脚椅上下来，对向容与问道：“要不要陪周尧哥去散散步？”
向容与一滞，轻吞慢吐应允道：“好。”
徐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并行离开的两人
“！这位爷什么时候喜欢散步了？”
晚霞慢慢褪去，外面星空灿亮
周尧压根不喜欢散步，不过是突然来了兴致再加上刚吃完饭，消消食罢了
一个人太无聊，跟徐来吧……两个大男人一起又觉得别扭，再说了徐来这个话唠跟个蚊子似的，肯定会在他耳边吵个没完，最佳选择那可不就是向容与，小姑娘话少又安静，他非常称心满意
两人慢悠悠地踱步到中央广场
周五的晚上，广场上人格外的多，摆摊的小贩，跳舞的大妈还有同他们一样都是来散步的男女老少全都聚集在这里，热闹非凡
广场中心有一个音乐喷泉，每逢周五六日的七点至八点开启
喷泉里不断喷出高高的水柱，带着五颜六色的光，徇烂夺目。
各式的小摊吸引了向容与的目光，她拉了拉周尧的衣角，兴奋道：“周尧哥，我们过去那边逛逛吧！”
周尧微眯眼往小摊位置看过去：“那逛逛去吧。”
到底还是小女生，很容易被些可爱的小东西诱惑
向容与在一个摆满各种饰品物什的摊位前认真挑选，眼前倏地一亮，拿起一个粉色小猪挂件晃到周尧眼前，问道：“周尧哥，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周尧浅浅扫了一眼，评价道：“还行。”
看得出来小姑娘很喜欢这个挂件，男人看着她手中的挂件，开口问道：“很喜欢？”
向容与肯定地点点头：“嗯！”
周尧：“那买呗。”
向容与却摇摇头，语气有点遗憾：“但我没钱。”
周尧笑道：“跟我出来还能让你花钱不成？”
话落，周尧便付了款
小姑娘抬眸，感谢道：“那就谢谢了，周尧哥。”
夜晚，凉风习习，街边路道种的一排排香樟树飘来淡淡的香气，昏黄的路灯打在树叶上，折射出斑驳零碎的树影，拓印在灰色的石路板表面
向容与很享受这一刻，舒服，自在
眼神不由自主瞟向周尧那边
周尧正低着颈，回复徐来的信息
［徐来］：“周少爷，差不多打道回府了啊，小善过来了。”
［yz］：“她找我？”
［徐来］：“就奔你来的，说有事。”
男人下颌线凌厉清晰，漆黑的眼睫在灯光下忽明忽暗，那双多情眼，眼尾上挑，勾人魂魄
向容与不禁咽了咽口水，心中默默赞叹
世间上真的有如此绝色之人
周尧关掉手机，侧过头，刚好对上向容与的眼睛，女孩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向容与随即撇开眼，手指心虚地扣了扣奶茶瓶的瓶身
周尧挑了挑眉，一脸坏笑道：“怎么了，被周尧哥帅迷糊了？”
向容与头都快埋到土里了，结结巴巴反驳他：“才……才不是，周尧哥你别自恋了。”
周尧歪头一直盯着她，语气吊儿郎当：“这是事实啊。”
向容与：“…………”
周尧伸手捏捏她脸上的婴儿肥，问：“是要回家呢还是跟我回酒吧？”
向容与思忖了会，温吞道：“跟你回酒吧。”
周尧：“成，那走吧。”
两人回到酒吧时，酒吧已经热闹起来
周尧带着向容与从酒吧后门直接进到他的私人休息室
休息室虽小，但内部应有尽有
向容与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左顾右看，打量着四周空间布局
周尧从小冰箱里掏出一听可口递给她：“饿了的话，小冰箱有吃的，困了的话，就去床上睡。”
可乐散发出的凉气液化变成小水珠附着在瓶身上，浸湿了少女的手心，冰冰凉凉
向容与声音糯糯的，回道：“知道了。”
周尧出到酒吧，徐来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他，朝他打趣道：“哟！周少爷终于回来了。”
梁善闻言，看过去，红唇扬起：“阿尧。”
周尧点头问好，走进吧台帮她调了杯酒
男人把酒端给她：“有什么事？特地过来。”
女人染着亮色指甲的手指一弯，接过：“没事就不能过来了？这么不欢迎我吗？”
周尧把烟在烟灰缸边抖了抖：“哪敢啊！”
梁善轻抿了口酒，红色的口红印粘在玻璃杯杯口
女人笑容妩媚：“明天我在世纪剧院那里有演出，你要来吗？”
徐来在旁边炫耀手里的演出票：“一起去啊尧子，我和宋青北都去。”
男人顿了顿，应道：“那就去呗。”
梁善从迪奥手提包里拿出一张演出票，放在桌上：“等你。”
梁善拎起包，跟两人说了句：“先走了。”
女人的背影婀娜多姿，引来许多双灼热的目光
梁善走后，徐来才敢开口问周尧：“那个女孩呢，怎么散个步人就没了，难不成给你吃了？”
周尧睨了他一眼：“问这个干嘛。”
徐来言深意重劝诫道：“我说，你再爱玩，你也不能去招惹人家未成年啊，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尧子。”
说完，还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了口气
周尧刚好吸了一口烟，顿时，被呛住
男人咳个不停，声音是被呛后的沙哑：“徐来，你大爷的。”
酒保小哥递过一杯水给他，周尧端起直接灌了一大口，
徐来摊开手，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又怎么了？”
措不及防间，周尧一个肘击，报复徐来
徐来痛呼：“周尧，你大爷的！”
周尧眼神透出得意，把没吸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徐来揉了揉中伤的地方，不死心地问道：“那既然不是，你倒是跟我说说人家是谁，不然我白被你打了。”
周尧丢给他两个字：“亲戚。”
徐来持续输出：“亲戚？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周尧：“…………”
话题又扔到周尧头上
徐来语气正经：“你应该看得出来小善对你的心意。”
周尧蹙眉：“…………”
徐来才不信他看不出来，直接开门见山：“她一直都喜欢你，你别跟我说你没发现。”
周尧：“…………”
周尧怎么会没发现，看破不说破罢了
徐来：“行了，陪哥们好好喝一杯。”
说着，在周尧酒杯里续满伏特加
后来，徐来喝得酩酊大醉，周尧找了个代驾送他回去。
休息室里，安静无比
向容与侧躺在床上，睡容恬静
周尧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男人站在床边，盯着向容与看了好几秒
女孩睫毛很长，小嘴微张，细碎的落在脸颊边
作恶之心上来，周尧揪起向容与的马尾辫，用它挠了挠女孩的鼻子
向容与下意识去躲，可是没用，她往哪躲，周尧就往哪挠
“啊啾！”
向容与一个喷嚏，把自己打醒了
醒来后，一脸懵地看着周尧，还没反应过来
男人忍着笑，告诉她：“起床了，准备回家。”
向容与：“哦……”
1701
向容与洗好澡从浴室出来，路过客厅，见落地窗大开
周尧手撑着阳台栏杆上，手指间猩红若隐若现，一阵晚风吹过，将他的黑色短袖灌满了风，身影凛冽又恣意
向容与走近，柔声唤道：“周尧哥。”
少女身上清甜的桃子香，似有似无，沁人心脾
男人声音暗哑：“还不睡？”
向容与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才睡太饱了，现在睡不着。”
周尧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想听歌吗？”
向容与：“啊？”
没等女孩回神，周尧进到房间，把那把纯黑的吉他拿了出来，男人朝她招招手：“过来。”
向容与乖乖走了过去
周尧：“坐。”
向容与带着狐疑，慢慢坐下
周尧问：“想听什么？”
女孩思索了下，片刻，温声开口：“《晴天》，可以吗？”
周尧：“可以，没问题。”
而后，修长的手指慢慢拨动琴弦，歌声娓娓道来：
“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
“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ruisousouxidouxila”
“soulaxixixixilaxilasou”
“吹着前奏望着天空”
“我想起花瓣试着掉落”
“为你翘课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间”
…………
男人嗓音低沉磁性，半湿的短发挡住眼眸，表情慵懒柔和
一曲罢，周尧放下吉他，发现向容与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男人无奈笑了笑：“这也不是安眠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