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顾太夫人问长子，“今日见着你那妻妹了？”
顾柏青回到，“碰见了，说是来接芙儿去柳家！”
“嗯，你觉得的怎么样？”
顾柏青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母亲，“什么怎么样？”
太夫人挖他一眼，生气道，“你少装糊涂，我是问你你觉得那柳如月怎么样？从前你不在家，你那丈母娘曾旁敲侧击的好几次探过我的口风，想把柳家二姑娘嫁过来，我借口你不在家给推了，此次你刚回来不久，今日就让柳二姑娘亲自过来接芙儿，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顾柏青这才反应过来，“今日与柳如月碰见是您安排的？”
“那倒没有，不过我也没拦着，成与不成都看你的意思，柳家如今虽败落，不过这柳二姑娘瞧着也还不错，我想着毕竟是芙儿的亲姨母，若是真嫁过来，必定不会亏待了你女儿，这样我也放心！”
顾柏青皱眉道，“这事不成，我们家如今没必要与柳家再结亲，若是该帮衬的，看在芙儿她娘的份上，自然帮衬一二，毕竟是亲戚，可结亲就大可不必，况且柳家如今都是些钻营之辈，只怕会惹来事端！”
顾太夫人想了一下确是这么回事，便不再强求，说道，“既如此，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也不逼你，上次你宋姨挑选的画像可看过？有顺眼的就挑一个，别老搪塞你老娘我！”
顾柏青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能在过了而立的年纪，还被老母亲催婚，这可真是
太夫人显然知道儿子的想法，儿大不由娘，逼也没用，不过是做母亲的习惯替儿女操心罢了，她咳嗽一声，开口道，“罢了，也不是个能着急的事，免得碰上个和先头王氏一样的就得不偿失了！”
顾柏青正松了口气，太夫人又开口道，“只是你一个大男人，身边没个伺候的始终不像话，这样吧，我不逼你立马成婚，这是我身边的春樱，一向是个细心的，长得也漂亮，你带回去放到身边伺候吧，也省的我为你担心！”说着指了指春樱道，“还不去给大爷见礼！”
“春樱见过大爷！”春樱红了脸，声音娇的能掐出水来！
顾柏青看着眼前娇俏的丫鬟，脸上表情变换了几瞬，这是自打回江州后，不知道第多少次被老母亲折腾的有苦不能言了，只是他若是这会子拒绝，后面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张家小姐，李家娘子等着自己，如今只能捏鼻子认了，反正能清净一时是一时吧！
从正院出来，顾柏青一时心气儿不顺，又加上陈先生所说之事，只觉烦躁不堪，也不理跟着的小厮明心，踏步如飞的顺着回廊往东走去，衣摆甩起一阵尘土
花园假山转角的回廊处，惊鸿刚刚从玉英阁出来，今日本来是要给顾芙教习琴艺，不过周氏夫人遣人来告知她顾芙去了外祖家，这几日不用上课了，惊鸿便收拾了琴具准备回西院去，她抱着琴，本来走的不快，却不料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撞过了个仰翻，后背硌到一块石子上，惊鸿疼的喘不上气来
顾柏青也没料到会有这一出，他伸手欲拉倒在地上的人，却发现对方是个女子，想了想又收回了手，毕竟有男女大防。他开口问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显然这话说的太没底气，明显那女子疼的有些过了，不但侧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还疼的直抽气！顾柏青疑惑，自己没用什么力气啊！这女子也太不经撞了些吧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要不要紧！”青玉远远看见惊鸿倒在地上，连忙跑过来将她扶起，看到自家小姐的脸都刷白了！惊鸿好不容易喘过来一口气，急忙指着一旁跌落的“浅心”，着急的说道，“琴，我的琴！快拿过来我看看！”
青玉连忙上前抱起琴递给惊鸿，她打开琴囊细细查看，却发现琴尾处磕掉了一片漆面，惊鸿顿时心疼的红了眼睛！
青玉也很生气，要知道这把琴可是姑娘的命根子，寻常连她想帮着拿小姐都不让的，她抬起头对着眼前罪魁祸首嚷嚷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不看道的啊，赶着投胎的吗！把人撞成这样！”
这丫头口气如此之冲，顾柏青也来了气，平日里还没几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可到底是自己理亏，便忍着脾气，沉声道，“这位姑娘，是我的不是，你要不要紧，不如我替你请大夫来看看吧！你的琴摔坏了？请恕在下无意之过，若是需要，我可以陪姑娘一把新的！”
青玉开口，“赔，你赔得起吗？你知不知道”惊鸿打断青玉的话，斥责道，“青玉，住口，不得的无礼！”
这时顾柏青身后赶来的明心上前小声说道，“大爷，这是府里教两位小姐的莫先生！”顾柏青这才了然，他就说嘛，府里女眷不多，怎么这女子他从来没见过，若是普通女使，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莫惊鸿显然也听到明心口中的称呼，心里知道这是顾府的大爷没错了，暗道今日真是倒霉！谁让他们主仆一向不大出门，如今认不出主人家也十分尴尬！惊鸿由青玉扶着站起来，忍痛欠身行礼，“原来是顾大人，我这丫鬟没规矩，冒犯了您，请别见怪！”
直到对方起身，顾柏青才看清来人面貌，这女子面貌端庄秀美，却略显清瘦，峨眉淡扫，眼睛却很是清澈，仿佛能看进人的心里浑身上下除了一只玉簪再无别的装饰，却令人说不出的淡雅舒服，只是这人怎么有些眼熟？顾柏青试探的开口，“你是那日在月苍阁的那位姑娘？”
其实惊鸿早已认出这人就是那日的冤大头，没想到他是顾家大爷！之前惊鸿一直低着头，只盼望这顾大爷眼神能差些，千万别认出她来！可明显事与愿违了！
顾柏青开口道，“莫姑娘可无碍？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惊鸿缓声道，“我没事，顾大人不必麻烦了，是莫芸不好，该远远就看见大人，早早就让路的，耽误大人了，莫芸先行告辞！”
顾柏青看着清秀的背影，心中暗道，原来她是叫莫芸！可转念一思量她的话，又气笑了，这莫先生最后说的话，不是明摆着骂自己眼神不好吗！在一低头，这才瞧见方才莫惊鸿跌倒的地方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石头
顾柏青先回书房处理一干事务，又写了几封信，吩咐快马送出！等忙完已经是掌灯时分，便回了卧房！其实他成婚是住在主院的，如今他很少回去，基本都住在前院，踏进房门时却愣了一下，屋里有个婢女正在侍立一旁！
春樱见主人回来，忙上前行礼，“大爷，您还没用饭吧，春樱先服侍您梳洗，已经吩咐厨房备了饭菜，这就端上来？”说着走近几步，要替顾柏青脱外袍！顾柏青挥手挡了一下，大马金刀的坐在桌旁，开口道，“你是母亲派过来的人，我不会赶你，但在这前院你要知道我的规矩，不该做的不做，不该说的不说！我也不用人贴身伺候，以后没有传唤，不要进我的屋子！”他看了眼一脸委屈的春樱，面无表情的让她出去！
入行伍多年，一应贴身事务总是习惯自己做，洗漱完毕，便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未看完的书翻起来，顾家书香门第，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有闲暇多是手不释卷！余光看往墙上看了一眼，前几日买了两把琴，其中一把已经送给芙儿了，至于这把“若风”，其实挂在他屋里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自己也不会弹琴，想到今日撞坏莫先生的琴，她那紧张的模样，便换来明心，吩咐道，“明日将这把琴送去给莫姑娘，就说是我今日的赔罪！
明心有些诧异，大爷还从没给女子送过东西！可他也不敢问，只躬身应是！
而莫惊鸿此时正趴伏在榻上，青玉将药油细细的擦在她的脊背中心，雪白的背部，明显一个拳头大小的乌青，初时没在意，等青玉帮她查看时才觉得有些严重，青玉生气道，“什么人嘛，就算是顾府大老爷又怎么样，撞了人还不能说两句了，他还摆脸子，就是姑娘你好说话，当时就不该拦着我！”一边说一边使劲将药油推开！
惊鸿疼的直抽抽，她能还开玩笑，“好了，我的青玉小姐，快别生气了，知道你心疼我，可谁让咱们端的是顾家的饭碗，谁让人家是顾家大爷呢，咱们可得罪不起！不过就是碰了一下，不碍事的，索性这两天不用上课，缓缓就好了！”
青玉噘着嘴不说话，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姐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下来，若是因为自己嘴巴没个把门的，得罪了顾家，到时候把他们赶走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