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判案
蒋福招呼着官兵赶紧把马牵来，赶紧骑着马跟上蒋德才。
由于官兵解缰绳的速度太慢了，蒋福只能跟着蒋德才马车压过的痕迹去找他。
蒋福跟着来到了一处郊外小院，看着四处杂草丛生，跟刚刚小院里那名女子说的相差不大。
看着马车就停在小院的门口，蒋福没有前去打草惊蛇，他先让官兵在附近的杂草堆搜查。
“大人，那有一具尸体。”官兵前来汇报的话简直是浇灭蒋福心中最后一团火了。
蒋福随着官兵到那边的草丛，见着有许多蝴蝶在尸体旁边飞来飞去，看着是死了有一段时间。
蒋福以手遮住面容，脑海中在回想年幼时的蒋德才，那时是多么可爱，为什么现在会成这样。
大家看着蒋福这模样，也没有上前打扰他。
蒋福冷静下来后就说：“你们去把那边的小院围起来。”
官兵听令，立刻去把小院围起来，站在门口的小厮见到官兵还有些不知所措，有一个机灵一点的立马跑到里面去和蒋德才汇报。
蒋德才在听到守在小院的小厮的汇报，兴奋不已，立马坐上马车来到荒郊小院。小厮说那些女人都臣服于自己了，想要献身于自己，不惜以头撞墙来引起小厮的注意让他们前来汇报消息。
“就知道你们坚持不了多久，你们说，跟了我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这，我可以保你们平安。”蒋德才狂妄地说道。
屋内的女子们听了止不住鄙夷，但面上还是很配合的恭维他。“是呀！我们想明白了。你想要怎么玩就怎么玩。”
听到她们这么说蒋德才眸色微变，唇角勾起玩味的笑，都想好怎么玩她们了，外面的小厮匆匆忙忙跑进来还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蒋德才刚想玩一把刺激的就听见这声音，瞬间脸色难看，一个眼刀飞到小厮那，“你最好有大事，否则你小命难保。”
小厮看见蒋德才露出凶狠的眼神，有些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哆哆嗦嗦地说道：“外面，外面来了好几个官兵把我们这围起来。”
听了小厮说的，蒋德才才觉得现在有一丝麻烦。他走出房间一看，自己的爹走进了小院子正看着他。
“蒋德才，没想到你还能干出这种事。”蒋福失望的对着蒋德才说道。
“爹，你说什么呢？”蒋德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露出单纯的眼神看着蒋福，“我来这就是和几个姐姐在这吟诗作对。”
蒋德才还想这样骗过蒋福，反正这些女人也选择归顺了，哪想到这些女人跑出来，抽抽搭搭的对着蒋福跪下，“大人，请你为我们做主啊！”
蒋福看着这些女人哭的梨花带雨的，又想到之前在小院救的那一个再想到刚刚在门口找到的尸体，转头看向蒋德才，刚刚带笑的脸此时都僵硬了，蒋福就算再不想承认也只能承认了，自己的儿子确实干了这些猪狗不如的事。
想起这些事情，蒋福气的扇了蒋德才一巴掌，蒋德才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蒋福。
蒋福看着蒋德才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没意识到错误，“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德才吗？我是希望你德才兼备，可是你一样都没达到，你让我失望透顶了。”
蒋德才听到蒋福这么说心中也有了火气，“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我？从小到大只有娘陪在我身边，你在我身边的时间有多少？有阿旺陪在我身边的时间多吗？你连一只狗在我身边的时间都没到你好意思对我说这番话？我知道你又要把一切推到娘头上，可我只想说，我有今天全都是你的错！”
面对蒋德才的指责，蒋福觉得他无药可救了，无力地挥了挥手让官兵带走他。蒋德才看着蒋福这样也放声大笑，边走边笑，没人知道他笑什么，只觉得他突然疯了。
“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审理这桩案件，你们先跟我走吧。”
得到蒋福的保证，跪在地上的女子们都不哭了，起身跟着蒋福走。
挂在树上看完全程的影也安心回去复命了。
“你说蒋福真的会审理他儿子的案件吗？”李妙儿问秦扶定。
“不知道。”秦扶定也没有把握，“我觉得如果蒋福有好几个儿子，他可能会大义灭亲，但是他就这一个儿子，就算这件事情简直惨无人道，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包庇他儿子。”
“大哥哥，大姐姐吃饭了。”
“来了！”
“姐姐！”
李妙儿和秦扶定出去，发现关在荒郊小院的那些女孩子全站在门口，小男孩和他的姐姐正抱着诉说思念。
“多谢你们出手相助，否则我们也不会成功活着出来。”
“不必客气，我们就是有着侠肝义胆，喜欢助人为乐。这一切还得是靠着他想出来的法子才能成功。”
“这还不是妙妙姐开了好头嘛！”秦扶定和李妙儿两人互相承让。
原来是昨天秦扶定听了李妙儿的计划之后碍于她的强势，无奈同意，之后就给这个计划做的更完美了些。
先是在去往郊外小院的必经之路上租下一座小院，再买一把质量不好的锁，之后就和影在树上盯梢，要是蒋福准备杀人灭口，那就和影两人出手救了李妙儿，要是蒋福放了李妙儿那就让影去郊外小院与她们里应外合。
影前去报信，她们就开始制造动静，吸引小厮的注意然后让小厮务必把蒋德才请过来，秦扶定还要前去蒋府，要是蒋德才出去后，秦扶定就要到小院那里给李妙儿通信，李妙儿接到信就可以撤退了，这样就能让蒋福看见自己的儿子的路程，加上李妙儿之前烧的火，为了验证，一定会跟上去，这样就能让他彻底相信这件事，处理这件事。
在将蒋德才押走后，蒋福回到府中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做的事，难道自己为百姓做这么多，连自己的根都留不得吗？有这个想法的蒋福又摇摇头，为百姓做这么多就是为了维持社会秩序正常，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该按规处理。
但毕竟是亲生儿子，蒋福有些犹豫了，还没等下面的人前来汇报就听见自己的夫人扯着嗓子在那哭喊。
“我的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蒋福，你好狠的心，你亲生儿子都能把他关起来，你是怎么想的！”蒋夫人见到蒋福后用力地锤着蒋福，想把他锤锤清醒。
蒋福看见眼前的妇人，想起蒋德才做的事，顿时怒不可遏，一把推开蒋夫人，“要不是你骄纵着你儿子，他何必会被我关起来？”
被蒋福指责的蒋夫人也翻脸了，“要不是你平日里见不到人影，我会这么骄纵他吗？现在好意思都说我的错？还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了吗？我要不是想更好的对他，想把你这份爱都弥补上，我会平时这么娇惯他吗？”
蒋福听后冷哼一声就走出房间了，显然不想再和蒋夫人吵了。
走在街上，看见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在街上逛着，男子拿着拨浪鼓逗女儿开心，女儿也被男子逗的哈哈大笑，一家三口好不快活。
看到这一幕就想起了小时候自己与蒋德才，小时候的他还是很乖巧的，但是后面随着自己官位的升值，事情就越来越多，就没有多少时间去陪蒋德才，想到这，蒋福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一想到在小院那看见的那一具尸体，他是真的不能将蒋德才放出来。
古话都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能因为是自己儿子而轻易放过他，但到底该怎么办，蒋福这一时迷茫得很。
他走到知县的府邸，下人前去通报，知县连忙出来，笑脸相迎。
“你知不知道本县失踪了一百名女性？”
面对蒋福的质问，知县吓出一身冷汗，“知道，前段日子刚结案，是陈傻子所为。”知县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心想不是都兜着你儿子了吗？
蒋福听了若有所思的模样，“这样啊！”留下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就走了。
李妙儿直到睡前也没听人说明日要审理什么案件，还以为蒋福就是把她们放了就没什么了。
睡梦中李妙儿就听见异常热闹的声音，李妙儿拿起被子遮，想遮挡这些声音，没想到又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无可奈何的李妙儿只能睁开眼睛，任命的去开门。
“妙妙姐，天大的消息！今天，蒋福要审理他的儿子！陈傻子要翻案了。”
还没醒彻底的李妙儿听到这消息都没什么反应，就在秦扶定准备再讲一遍的时候，李妙儿突然升高音量，“你说什么？！蒋福要公开审理蒋德才吗？”
秦扶定郑重的点了点头，李妙儿立马关上门，兴奋地说道：“等等我，我穿个衣服。”李妙儿还以为是无关紧要的话，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开门了。
穿好衣服的李妙儿和秦扶定风风火火的赶到衙门口，此时这里已经站满了人，嘴里都在说着“知府要审理他儿子？”“那个小霸王？”“……”
大家都和李妙儿一样，对于这件事情惊讶不已。
蒋福昨日也是想了许久，如果审理蒋德才，蒋德才就是死路一条，那他就是蒋家的罪人，将愧对于列祖列宗；如果不审理，就是让陈傻子替他儿子认罪，反正前面知县就已经这么定了，也不是他判的，他现在只需要好好教导蒋德才就好了。
躺在书房的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无奈之下披上衣服出去瞎走走。
等到自己感觉到冷想回去的时候，抬头一看，已经走到祠堂这，蒋福刚好想去问问列祖列宗，便走进去了。
他对着列祖列宗说出了这件事，没想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梦到了自己的父亲。
“阿福啊！”蒋父用着苍老的手摸着蒋福的头，“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
“爹！”蒋福紧紧地抓住蒋父的手，“爹，你是祖宗派来跟我说的吗？”
蒋父点了点头，“阿福，我之前就一直跟你说，好好为百姓谋划，不要做贪生怕死的人，承担这份力就不要做对不起这份力的事，你还记得吗？”
蒋福重重的点了点头，“阿福记得。”
“那我们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说完这一句，蒋福就醒了。
蒋福看着床帘，回味着父亲的话，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了。
“传犯人。”
衙役把蒋德才押上来的时候，蒋德才还十分气派，一点没有当阶下囚的样子。
“爹，你今天就要审我了？别忘了，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把我杀了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蒋德才还十分嚣张的讲着这句话，他以为这句话就能让蒋福改变心意。
蒋福没想到死到临头了，蒋德才还不知悔改。“把尸体抬上来。”
衙役从旁边抬上几具尸体，尸体周围都飞着各种虫子，散发着恶臭味，有几具尸体还有蛆爬出来，看着让大家只想吐。
站在旁边的蒋德才没有面纱罩着，那股臭味直袭蒋德才，由于蒋德才在牢里一直不肯吃牢里的食物，根本看不上，觉得自己终有一日会出去，就连蒋夫人送来的吃的也不吃，还想使一出苦肉计给蒋福看，让他快点放自己出去。
因为这些原因让蒋德才呕吐出来的就只有酸水，但是他看着这些尸体也没有悔过之心，反而恼怒，质问蒋福为什么要把这些尸体找出来，抬到这。
蒋福见蒋德才看见这些被他杀害的尸体都没有改悔之意，心顿时沉到底下。“面对这些被你杀害的人，你就只有这个反应？”蒋福想了很久才问出这一句。
蒋德才不屑一顾地说：“不然嘞！别问这么多了，赶紧把这些抬走啊！臭死了！”
“你！你！你！”蒋福被蒋德才这一番话气的手抖，旁边的人赶紧上前扶住蒋福，蒋福坐在位置上，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昨天跪在自己面前的几十名女孩，还有现在躺在地上的尸体还有刚刚蒋德才那不屑的眼神和语气。
蒋福的手紧紧握住把手，心一沉说出了那一句话。
“对于这一年来女子失踪案，前段日子由知县断案为陈傻子所谓，因证据不足，经本官再次调查，确定是由蒋德才所为，于当朝律法，应当判为死罪，于秋后问斩。”
蒋德才原本还站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听到蒋福说出了这一句，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这么判我？爹，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把我杀了你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这时蒋夫人从旁边挤了进来，旁边的官兵也不敢拦她，任由蒋夫人冲了进来。
蒋夫人紧紧地抱住了蒋德才，虽然她现在发髻都要掉了，头发散乱，狼狈不堪的模样，但是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儿子。
她恶狠狠的盯着蒋福，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去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模样，“蒋福，你今天敢这么对你的儿子，那我们的日子也不要过了，我要和离。”
蒋福在说出那一句话也想到会有这样子，无力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儿子这样也有我的过错，都说子不教，父之过，我也会辞去我的官职，我不配继续做下去了。”
说完，蒋福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退堂就走了，留下蒋夫人抱着蒋德才在那怒骂。
站在旁边看完蒋福审判蒋德才还有刚刚那一场闹剧的李妙儿不禁感叹，“这个知府真的是大义灭亲啊！他辞官我还真有些不舍，我觉得他虽然不是一位好父亲，但是是一位好官。”
秦扶定很赞同李妙儿说的话，“但是他自己这么做决定了，我们旁人也不能阻止嘛！”
“也是，不过总算为陈傻子洗去冤屈了。”李妙儿抬头看向天空，“看来老天也知道今天会为陈傻子洗刷冤屈，今天雪都没下了。”
回到客栈准备好好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坐在位置上等着小二上菜，李妙儿看着今天放晴的天空，自己的心情也格外美丽。
这份快乐还没持续多久就被隔壁的哭声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