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伏尸遍地血成河
“陛下，薛礼在外面，请求觐见。”
萧显刚吩咐完，殿门口就响起了执事太监的声音。
闻言，他脸色一僵，有些愧疚地摆手：“让他进来吧。”
“是！”
方才被撵走的执事太监，忙抓住机会，在低头退去时，不露痕迹地打量一眼偏殿。
这一幕自然没逃过海伯光的眼睛，瞳孔瞬间凝聚，垂首向萧显小声提醒。
“陛下，这个太监有问题。”
“嗯，朕知道。”
“她应该梁家安插朕身边的眼睛，今夜一直在想方设法从朕身上确认叶儿的情况！”
萧显的话刚一说完，海伯光眼底就猛然迸射出精光。
“陛下，老奴前去宰了她！”
“不，海公公，先留着她麻痹梁家，她们这些白眼狼活不过几天了。”
此时，萧显目光幽深难测，声音冰寒低沉。
“刺杀一案，给了朕很好的借口，这一次，朕要趁机清杀一大批宫女太监。”
一旁的海伯光听的心惊肉跳，怔了一下，旋即露出了崇敬的笑意。
陛下有如此心计！
大元朝何愁不兴？
“海公公先去做准备吧！”
萧显见到薛礼急促的身影后，对着海伯光摆了摆手。
海伯光自知责任重大，极为严肃地弯腰行礼。
“是，请陛下放心，奴才一定办妥当。”
两人擦肩而过。
薛礼快步上前跪拜。
“臣见过陛下！陛下！叶……薛贵人呢？”
“老臣听闻她受伤了，伤的重吗？怎么样啊？臣现在能见去她吗？”
焦急万分的语气，忧心忡忡的面容，使得萧显心脏立刻揪成了一团。
“薛爱卿，你先起来！”
萧显快速走下龙椅，搀扶起薛礼，附耳道：“人没事，小心隔墙有耳。”
闻言，薛礼松了一口气。
“陛下，老臣斗胆请见贵人。”
“你先别急，你和叶儿是父女，朕不会骗你的，朕还有其他事情交给你去办。”
萧显摁住他的肩膀，再次小声耳语起来。
薛礼的脸色先是一怒变红，紧跟着又变得苍白起来，最后咬牙切齿地瞪大眼睛。
“好！臣明白了！”
“陛下！那所院子的布局图，能让臣看看吗？”
“这两日户部磨磨蹭蹭拖着变卖工料筹银子的事宜，陛下既然想要趁机找富绅做文章，或许老臣能发现一些东西。”
萧显有些惊喜，起身把文书递给了他。
“不错！朕记得薛爱卿曾负责过京都城的防务，应当比朕更了解中央大街院落布局。”
薛礼接过看了两眼后，便露出了然的神情。
“陛下，现在臣十分相信您的怀疑，皇宫刺杀案，梁家绝对脱不了干系。”
“虽然没有证据直接证明，但是这座庭院距离杀手留住的荒院太近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萧显皱眉问道：“这座院子，有何特别之处吗？”
“陛下有所不知，此处的院落主人与户部尚书何一珅是连襟。”
“名叫黄善，最初是江南的首富，后来因何一珅官拜户部尚书，他才举家搬迁至京都城，近些年，他便一直负责朝廷用度的采购……”
薛礼还没说完，萧显的双眸就泛起狠光。
“好，就他了，朕让你干的事情，就先从这位黄善身上开始吧！”
“嗯，那老臣回去准备了！”
薛礼神色严肃，恭敬退去。
太和殿，早朝。
群臣噤声，不敢有异动。
梁冀也极为忌惮地看向龙椅旁那道苍老的身影。
海伯光！
他果然没死！
这小皇帝，难道一直都在老夫面前扮猪吃虎吗？
看来针对小皇帝的策略，得调整了。
正当梁冀陷入思索时。
海伯光获得皇帝示意，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血书以及圣旨，开始宣读。
“皇宫刺杀一案，领头人被海公公生擒，逼杀之下获得血书一份，里面牵涉的地方，将由他亲自侦查。”
“根据刑部、大理寺、京都衙门提供的调查文书，杀手留住的院落或与黄善有关，捉其进天牢，一旦查实，便诛杀九族。”
“撤职七十余位皇宫将领、校尉，尤其西路门玩忽职守者，午时三刻于法场，腰斩示众。”
“文岚殿、养心殿、御书房等七处宫殿，处死行迹鬼祟的太监宫女三百七十人。”
“帝都城内的一切江湖草莽，未在官府登记造册者，不问缘由，一律斩杀。”
这些内容，再次使得朝堂百官，勃然变色。
皇帝是要杀遍京都城啊！
“陛下，不可！”
何一珅见恩府梁冀只是脸庞抖动并不出言拦阻，一下心急了。
黄善不仅仅是他的连襟，更是他盗取大元国库的最好帮手。
这些年凭借着对方背后的生意运作，每年至少帮他们截取了近百万两白银。
若是他死了，一切就乱了。
砰！
萧显就等着梁家派系的官员跳出来呢，见到何一珅开口。
随手抄起龙案的砚台，对着他狠狠砸了过去。
“不可你妈个头！胆敢闯进皇宫刺杀朕，朕的叶儿生死不明，你何一珅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臣……”
何一珅脖子一缩，任凭额头的血液横流，跪在地上惶惶不敢言。
“陛下息怒，何大人也是关心龙体和贵人的情况！”
“不仅是他，臣和诸位臣工也是极为担心，薛礼何在？我等愿意陪同他前去探望……”
梁冀见何一珅稳不住强出头，立刻上前开口圆场。
奈何，他的目光扫视一圈，发现朝堂之上竟没有薛礼的身影。
这？
难道薛贵人真的危险了，这老家伙是听闻消息后，无心上朝？
不对！
绝不可能，以小皇帝近日对薛贵人的恩宠。
若是她真死了，小皇帝绝不能还有心思开朝会。
这里面有诈！
梁冀闪动精光的目光，骤然对上萧显阴狠莫名的眼神。
心头一颤，他忙转身扶起何一珅。
“唉，何大人快起来！此事自有陛下做主，您的忠心，陛下已经看到了！”
“我等都要相信陛下的能力和谋略！”
简单的两句话。
既是回敬上次朝堂萧显说要独立办事，又不露痕迹地提醒何一珅稳住。
何一珅感受恩府用力掐着自己的手指，浑身一凛，垂首对着皇帝认了个错，便退了回去。
高高在上的萧显，瞧着梁冀这老狐狸。
轻描淡写地堵住了自己发火诈人的借口，只得冷冷道。
“薛爱卿已被朕封为特使，正在筹备银子，不日便前往梁山郡平乱。”
“诸位好好在京都，为朕尽心办事吧！”
说完，萧显满腔怒意地转身离开。
海伯光适时上前道：“退朝！”
大殿内，还飘荡着留下莫名的话语。
所有的大臣都懵了，麾下的几个心腹，纷纷看向梁冀。
皇帝是在警告我们别想逃离出京都吗？
梁冀眼神深邃，悄悄地暗示他们，随后入府议事。
这一日。
皇宫雨夜发生刺杀案一事，迅速传遍了京都城。
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
当今天下，竟有人敢闯入皇宫刺杀天子。
这是多大的胆子啊！
一些有心人，从圣旨里听到黄善有很大的嫌疑时。
一时间看向梁府、何府的眼睛都充满戏虐。
看来这荒唐皇帝变卖自己的宫殿，着实打了这些权臣的脸。
他们君臣在狗咬狗啊！
至于流传说皇帝为了赈灾，才变卖的工料，很多人是不信的。
私下纷纷议论。
老子也是穷人。
这天下就是被你们折腾的穷困不堪！
紧跟着，连续两日。
午门的集市，数百人在此被斩首示众。
伏尸遍地，血流成河。
血腥的狂风，吹遍整座京都。
风声鹤唳，人人噤声，惶惶自危。
一些官员，嗅到了刺杀案背后特殊的味道后，吓得躲在家里，明哲保身。
甚至还有人高悬生病谢客的牌子，唯恐被有心人利用到，受到株连。
霎时间。
刺杀一案的腥风血雨，把皇宫内外、朝野上下席卷的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