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主动出击钓大鱼
一盏茶前。
萧显与海伯光站在殿门的角落内。
“海公公，朕看你有话要说？”
“陛下圣明，老奴斗胆建议您不要直接杀闻牧达。”
“哼，朕和叶儿差点儿死掉，他一个卫尉中令必须得死！”
见到萧显面露怒意，海伯光的腰弯的更深了。
“今晚陛下在御书房告诉老奴，您要重用寒门子弟，以此对抗梁家在朝堂盘根错节的势力联盟。”
“不错，这和斩杀闻牧达有何关系？”萧显皱眉。
海伯光低声道：“他便是寒门出身，未跟随先皇前，在天下颇具影响力。”
“陛下若想掌控寒门，此人值得拉拢，况且这次刺杀，以老奴愚见，他也是被算计了。”
萧显深深地看一眼外面，轻语道：“朕明白了！”
……
头破血流的闻牧达，在听到皇帝的问话后，一脸颤抖地哭诉着。
“陛下，臣自知罪责过于深重，不愿求饶恕，但陛下您想一想。”
“臣率领的禁卫军保护皇宫多少年，从没有出过差错。”
“这件事背后肯定有问题，说不定皇宫里有他们的内应。”
“因为臣麾下的将士，都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这等……”
闻言，萧显气得恨不得用手中剑捅死他，立刻破口大骂。
“忠心尼玛了个逼！那你告诉朕，谁是内应？”
“来人，杖责一百棍，再将闻牧达扔到天牢内，等候发落。”
闻牧达听了此话，被骇的一哆嗦，满脸惶恐地望着萧显。
什么意思？
陛下如此暴怒，却不直接斩杀自己？
难道他真要让我满族上下一块被诛杀吗？
殿外的禁卫军听了萧显的旨意，皆是慌张地上前摁住如丧考妣的闻牧达。
先将他双手反剪压在背后，人就这样架着被拖走了。
没等到血溅三尺的场面，梁括错愕万分。
仰首似是在质问萧显，道：“陛下，此人罪大恶极，为何不当场杀了？”
“你在教朕做事？”
萧显瞪了他一眼。
梁括虎躯一颤，有一种被恶虎的目光锁定的错觉。
连忙跪拜道：“臣不敢，虎贲右卫营救驾来迟，请陛下不要治罪。”
但言语里仍透着狡猾，还试探地追问道：“敢问陛下，薛贵人可有遇险？”
萧显方才充满怒意的瞳孔，在听到这话后，忽地冷漠到极致。
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
“怎么？梁将军像是知道，对方是来杀薛贵人的？”
梁括被这种近似阎罗王的语气，震的心惊肉跳，仍强硬地回复。
“臣是在路上听闻文岚殿出事，故此担心薛贵人的身体。”
“带着你的人，给朕滚！”
萧显很想现在杀了他。
虽然对方说的不露痕迹，但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叶儿死了，梁敏就是最大的获利者。
可现在，他没有确凿的证据啊！
“陛下！”
梁括还想再强求一下，但被海伯光那淡漠的眼神一扫。
他的语气，变得开始有些颤抖。
“臣……臣是想着多些人手保护您！”
萧显直接无视，径直进了偏殿。
里面候着刑部，大理寺，京都衙门的主事人。
只见，海伯光随意一甩，萧显又转给他的那柄长剑。
准确无误地插回了梁括腰间的剑鞘中。
“梁将军，你请吧！”
“希望咱家以后再见到你时，你能够对陛下尊重一些。”
说完。
苍老的身影，似鬼魅地消失在原地。
梁括感受到那一剑的巧妙以及携裹而来磅礴真气。
他半个身子已然麻木了。
梁括知晓，这位普天之下只听皇帝话的绝世高手回来了。
方才的话。
是警告自己。
也是在警告梁家吧！
回去！
面见父亲，要把这一切都告诉他。
下定决心的梁括，急骂不开眼的副官过来搀扶自己。
偏殿内。
萧显高坐龙椅，打量着台下站立的几个人。
刑部尚书韩川，大理寺卿白止光，京兆尹邓渊。
气氛压抑，没人开口说话，谁也不想触霉头。
“今夜的事情，都知道了吧？”
“陛下！”
“贵人怎么样了？”
三人惶恐地再次跪下。
萧显眼神闪动，并未理会，冰寒的语气飘散开来。
“刑部，大理寺，京都衙门，朕要你们三方彻查整个京都城。”
“朕要知道他们是如何进的皇宫，他们背后的黑手，不管牵涉到谁，都要一五一十地弄清楚。”
“天亮早朝前，如果没有这些，你们三个就砍下自己的脑袋去喂狗吧！”
韩、白、邓三人脸色一苦，皆是惶惶地点头应下：“是，陛下！”
“今夜看守皇宫西路门的将领及兵卒，由刑部监督，全部押至午门，斩首示众！”
“朕要所有怀异心者瞧清楚了！犯上作乱，玩忽职守，究竟是什么下场。”
萧显直直盯着刑部尚书韩川。
“是！陛下！”韩川俯身，忙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都滚吧！”萧显收回目光，淡漠地摆手。
三人如蒙大赦一般，灰溜溜地跑走了。
一个时辰后。
萧显收到一份三人联合上奏的文书。
里面的内容，算是详细地交代了这次刺杀的过程。
这群刺客来自江湖，大多属于逃亡师门的叛徒。
但近些年，他们在江湖销声匿迹，如今看来是成为别人豢养的死士。
除了清查出他们被驱逐前属于那些门派，别的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他们背后的家族亲人，并没有登记在册。
而皇宫西路门的守卫和将领，之所以放行，是因为对方当时穿了禁卫军的盔甲。
进了宫门后，他们仗着身手敏捷一路暗杀，靠近了文岚殿。
至于那些盔甲，大理寺查到是看守库房的老黄头意外丢失的。
而老黄头已经饮了毒酒，畏罪自杀了。
刑部和京都衙门又根据杀手鞋底上死嵌的树壳子，搜寻到了一处荒芜宅院。
宅院的主人已经故去，并无后代子嗣在世。
只知道此人曾在某位大官府上，喂养过马匹。
萧显看完之后，彻底怒了。
线索都断了。
摆明了布这场杀局的是个老手，他把所有的退路都给抹掉了。
“海公公，你看看吧！”
海伯光接过了文书，快速看完，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陛下，让奴才亲自去查。”
没想到萧显听完，却摇了摇头。
“你不能去，既然他们把所有的路堵了，朕就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嗯？
海伯光惊讶的眼神望着萧显。
听这意思。
陛下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萧显目光闪动，语气阴森。
“可还记得你杀的第一个刺客，当时无外人在场，我们可以在他身上做文章。”
说到这里，他手指滑动到文书上‘某位大官’这几个字眼儿上。
“京都某位大官，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梁冀？或者是他的狗腿子何一珅之类的京官？”
嘶！
海伯光瞬间明白了萧显的意思。
用这件事做局，逼别有用心的人出来。
“这个所谓的重要证据伪造出来后，就放在刑部的案牍室，到时由你亲自坐镇。”
“你的小家伙们出去散散消息，顺带绘声绘色地渲染你单手捏死黑衣人的场景。”
萧显缓缓地下达指令。
身旁没有海伯光时，他只能与这些权臣虚以委蛇。
但这一次，他要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