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金灿穿了件灰色的老头衫，下/身黑色棉麻材质的裤子堪堪只到他的小腿，脚上趿着浴室专用的蓝色塑料拖鞋，土里土气。但米开朗一眼就注意到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还有发梢上要坠不坠的水珠，瞬间红了脸。
米开朗刚抱着金灿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肌肉结实，力量感十足，当时她心里就在打鼓，现在看到线条流畅，肌理匀称的体格，思绪忍不住乱飞起来。
她在英国时，女同学们聚在一起就讨论哪个男人身材好，哪个长的帅。这些女生说到某个男人，就像要把他扒光似的，说的面红耳赤，羞涩难堪。
只有米开朗向来都是淡淡一笑，她也不否认那些男生身材是真的好，但她丝毫不心动。
大家都取笑她，是不是有问题，她自己甚至也怀疑过，为什么她们都有感觉，她却没有，现在她知道了，只是因为没有看对人。
她现在就面红耳赤，满脑子当时她们描述的那些难以形容的画面。
金灿并没发现她的异样，走过来拿起桌上的水杯，仰头喝了起来。
米开朗一直盯着他，看着他喉结上下滑动，发梢一的水滴落到脖子上，顺着喉结滑进胸口，她不禁又咽了咽口水。
“怎么了？”张老头见她脸红的跟红富士，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米开朗眼神闪躲：“没有，我没事。”说着上也拿起水，偏过头，喝了口，然后拿手当扇子，不停地给自己脸部散温。
她现在只想快点逃离，因为下一秒她都不知道她能干出什么自己都想像不出的事来。
好在张老头觉得金灿这样也不方便，而且米开朗看着也没多正常，就不好再多留他们，让他们回去了。
回程的几个小时对米开朗来说也是煎熬。金灿那结实好看手臂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她头晕脑胀，她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伸手摸了过去。
看得到又摸不到，米开朗只好侧身闭上眼，开始装睡。起初只是闭着眼，时不时还拉开一条小缝，偷偷瞄一眼，后来就真的睡着了，一路睡到了她家门口。
金灿没发现米开朗的小心思，上车后就认真开车，只是余光时不时看她一眼，但见她没多会就睡着了，也不好打扰，只好独自默默地继续开车。
车子一停稳，米开朗就醒了。
“谢谢。”米开朗揉了揉眼睛，解开安全带，说道。
“不用谢。”
“那个样本？”米开朗侧过身子，指着后备箱问。
“我明天拿过去。”
“好，那……晚安。”米开朗犹犹豫豫，视线不自觉地瞟了一眼。然后依依不舍地推开了门。她一条腿才刚跨出去，被一道力揪了出去，“哐”地一声，副驾驶门被重重关上。
米开朗根本没反应过来，踉踉跄跄，人还没站稳，就听到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这谁啊？”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米开朗站稳身子推开那人的手，睨他一眼，也不接他的话，语气责备：“你这些天都跑去哪了？”
金灿被门摔的愣了一下，这大晚上的……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有人在车边推拉，他正要下车，推门动作却一顿，这，怎么又来个男人？
金灿从副驾驶车窗望出去，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眉眼清秀，一双桃花眼，不笑都似弯弯的，仔细一看，和米开朗还有几分相似，只是米开朗长的更柔和。
莫非这就是那天酒吧里找的弟弟？如果是，他就不好掺和。
“你都是蒋明泽的未婚妻了，和别的男人这样合适吗？”米景朗也没有回答米开朗的问题，透过车窗，指着金灿，质问她。
自从米卫梁葬礼后，米景朗就没回过家，一直在外面游荡，今天听外面人说青禾家女儿是蒋明泽的未婚妻，他马上跑回来跟姐姐确认。
自从青禾破产，他没少受人欺负，要是他有个首富姐夫，看谁还敢欺负他。
米开朗白他一眼，鼻子一紧，眉头一皱，往旁边挪了挪，不爽道：“喝了多少酒？”
“你不管，”米景朗大手一甩，又问：“他们都说你要嫁给蒋明泽了，这是真的？”
米开朗盯着他，眼前的人仿佛变了一个人，她记得小时候她带着他画画，在池塘边抓鱼。米景朗从小就是糯糯的，十分可爱，米开朗动不动就掐他的脸，可长大怎么成这副样子？
不务正业，混迹夜场，父亲刚去世就离家出走，回来也不关心青禾，更不关心她。
米景朗见她不说话，脸色一变，笑嘻嘻地围着米开朗转来转去：“姐，他们说的没错，对吧？蒋明泽是我姐夫是不是？是不是？”
他以为米开朗不说话便是承认的意思，立马兴奋起来，仰头叉腰道：“看谁还敢欺负我。”
米开朗头疼，吸了口气，把他往门口推，边推边说：“先回去，回去再说。”
“姐，我不回去啊，我和朋友约好了，还要继续玩呢。”米景朗扭着身子，不肯往前走。他只是中途跑出来确认这个事实的，现在确认了，他得赶紧回去炫耀。
米开朗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他，脸色微愠，很铁不成钢，一字一句道：“跟我回去！”
米景朗根本就不听她的话，还在继续求证：“是真的对不对，姐，你快说是不是啊，大家都等着我回去呢。”
米开朗不知怎么回事，下意识地往车里看了眼，一看就对上金灿紧盯着她的视线，她倏然收回视线，眼神闪躲。
金灿确认两人是兄妹，又看两人像似吵架，担心出事，便待在车里一直没走。
他听到米景朗不停地质问她和蒋明泽的关系，也竖起耳朵，因为他也想知道。忽然间对上米开朗的视线，听人秘密被抓包，金灿不自在地撇过脸，挠了挠眉梢。
“看他做什么？”米景朗捕捉到米开朗的视线，眉心一皱，十分不耐烦。
他看了眼车内，忽然就跑过去，一脸嫌弃不爽：“你谁啊你？这里没你什么事，少看热闹，赶紧走！”说着，拿手背甩了几下。
债主哪是能得罪的。米开朗见状，赶忙跑过去，一把推开他，呵斥道：“干什么你！”
米景朗被她推的一个踉跄，扶着车身站稳，扫了金灿一眼，嗤笑一声，语气十分欠揍：“姐，有喜欢的人不要紧，你先和蒋明泽把事办了，再玩也行啊，现在可不能让他知道，那可没机会嫁他了。”
米开朗：……
米开朗无法想象自己弟弟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又不愿在金灿丢脸，她忍着一肚子怒气，压着声音，低斥道：“你在瞎说些什么？”
她让金灿先走，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窘迫和不堪。她闭了闭眼，吸了口气，走到车窗边，满脸难堪，小声说：“你先回去吧。”说完又看向米景朗，那孩子一脸傲娇，双臂抱胸，斜腿站着，一只脚还得意地打着拍子。
就很无语。
不等金灿离开。米景朗跑到车头，拍着引擎盖，讥笑一声，斜眼看着金灿，讥讽道：“这什么破车，还好意思开出来，就这破车还想追我姐？蒋明泽，知道么？有没有人家百分之一？”说完，切了一声。
金灿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米景朗，听他说完，笑了下。他本不想掺和他们家事，但人都惹到他门口了，还能坐着不动？于是从车里出来了。
米景朗看到他的瞬间，“噗”地一声，捂着肚子恨不得笑的满地打滚，两手拍着车子引擎盖，上气不接下气：“这，这穿的什么鬼啊？”他眼泪都笑出来了，又看向米开朗，皱眉嫌弃道：“姐，你不是吧，喜欢这样的？”
金灿走到他身边，站定，他比米景朗要高出点，忽然一股压迫感来袭，米景朗笑声戛然止住，不知觉地往后退一点。
“再有钱，不也得看你姐喜欢谁？”金灿挑眉勾唇一笑。
一个米景朗就够了，这人又搞什么鬼？米开朗无语地闭了闭眼。
米景朗见金灿一脸笃定自信，又看两人这么晚了一起回来，不禁有些怀疑，愤愤道：“喜欢又怎么样，没名没份的！”
“没名没份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米开朗：？
米景朗一愣，仰着头给自己撑腰：“你，你给我小心点，要是给蒋明泽知道了，有你好受的，别说我没告诉你！”
“怎么？他还能杀了我不成？”金灿嗤笑一声。
米景朗又愣了下，神色一变，慌张道；“我，我可没那个意思。”
金灿轻笑一声，语气极淡道：“谢谢忠告，不过我和你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让你失望了。”
米景朗有点懵，看了米开朗一眼，讪讪挠了挠鼻尖，说道：“这么晚，两人一起回来，误会，误会很正常的，好么？”说完跑到米开朗身边，一脸邪笑：“没有最好了，姐，蒋明泽可不好惹。”
米开朗被他气到无语，睨他一眼说：“我也让你失望了，蒋明泽不是你姐夫，他也不可能是你姐夫。”
？
米景朗似受到冲击，忘了金灿的存在，焦躁地围着米开朗转来转去：“什么意思？是你没答应他？”
“我为什么要答应他？”米开朗平静地问他。
“他是首富啊，你嫁给他，我们家就不用破产了！”米景朗判断是自己姐姐没同意，所以只要他多多劝说，说不定哪天就劝通了，他就不用再受欺负了。
他正要再劝说，米开朗说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他脑袋一愣，听到米开朗的声音：“信不信你再说下去，我让你连姐姐都没有。”
米景朗：……
家族破产，自己天天被人欺负，有这等好事都不知道把握，天底下哪有比她姐姐更傻的人？
“跟我回去。”
米开朗白他一眼，伸手就去拉人，她手一伸，抓了个空，侧头一看，人早就以光速跑掉了。
米开朗：……
米开朗深吸了口气，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真是没一件安心的事。她一睁眼就看到金灿正看着她，她立马垂下头，难堪起来，她还得收拾米景朗的烂摊子。
“不好意思，我弟弟他口无遮拦。”她走到金灿面前，跟他道歉。
金灿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了下。
“你没答应他？”
“什么？”米开朗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蒋明泽。”
米开朗没有说话，却是愣住了。她仰着头，看着金灿。
墙上的廊灯忽然熄灭，昏暗的夜里，月洒清辉，影影绰绰中凸显出这男人优越的躯体，米开朗脑袋一懵，水田里的柔软和炙热闪过，抑制不住的心又乱了。
或许是夜太黑，给人无限的勇气。她看着金灿的眼睛，向前跨一步，脚尖踮起，贴上了他的唇。
唇瓣轻轻碰触到他的唇，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时间仿佛停止。两唇相接的倒影被月光打在墙上，像好看的剪影。
金灿毫无防备，倏然睁大眼睛，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都懵了。有一股电流从脚底窜起，冲到头顶，在脑袋里炸开，他手足无措。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也没有得到金灿的回应。
米开朗瞬间冷静下来，倏然离开，放下脚跟，垂着脑袋，转身就推开门，跑进了屋。
金灿还愣在原地，直到大门“哐”地一声，才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茫然地望着那扇门，下意识地摸了下嘴唇，不自觉地走到大门前，盯着门铃，看了好久，抬手又放下，又抬起放下，最后还是转身上了车。
大门背后，米开朗贴着门靠着。她听着金灿走近的脚步声，又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直到汽车发动声响起，真的离开。
米开朗一直摒着气，紧张到心都提到嗓子眼，在听到汽车启动的声音时，她看着远处的白玉兰，僵硬地扯了个笑，整个人像从千米高空落下，心沉到了深渊。
要不干脆放弃项目？她已经没脸见那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