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末世
天亮了。
神明缉捕司开始接管街区。
在昨夜被秦渊血洗的地下室，一个身穿旗袍，肩披狐裘的妖娆女子，用手帕掩着口鼻，在地下室里走了一圈。
叫人进来清理现场后，她打了个电话，“唐三，恐怕你要失望了。”
“昨晚这么热闹，那小子居然没死？”唐三心有不甘。
“不仅没死，还成功溜了出去，现在应该已经到9573号街区，怎么的，你还要不要继续？”
女人的眉眼特别好看，整个人风情万种，手指上戴着碧绿的翡翠戒指，像个军阀的姨太太。
“9573号……”
“唐三，我劝你算了吧，别闹得太大，到时候大家都不好收拾。”
唐三在电话那头重重冷哼一声，“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自有主意。”
“你想将手伸到9573？那里……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我回家做美甲去。”
女人直接挂断电话，看着自己纤细手指，鲜艳的红唇笑意迷人。
……
秦渊站在酒店的落叶窗前。
下方，一道高耸的围墙，将9574和9573号两个街区隔离起来。
放眼望去。
9573号街区满目疮痍，清晨的阳光似乎并不能给这里带来些许的温暖，一座座简易搭建的棚房凌乱无章，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街道破败丑陋，地下排污系统早已瘫痪，一股股脏水裹着污泥涌到地表，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
一群孩子在冰面上进行厮杀搏斗的游戏。
孩子们面黄肌瘦，头发黏在一块，并不能蔽体的衣服上满是污渍，大多没有鞋子，脚上、手上，甚至连耳垂都长满冻疮，有的已经溃烂，流着脓血。
在这里见到最多的是孩子和女人，男性极少。
女人们倚靠着破败的屋门，双眼麻木无神，如果不是能看到胸膛起伏，你会以为她们已经没了半点生机。
这就是与恢弘大厦一墙之隔的9573号街区。
“你在看什么？”
叶瑶从浴室里走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散发着淡淡清香，粉色浴巾裹着身体，一边用毛巾擦头，赤足走到秦渊身旁。
“在想今晚如何安全离开这个街区。”
秦渊抬手指向前方。
叶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阳光洒在脸上，额间的花钿明艳动人，随口说道：“破烂了些，但总不至于比昨晚还危险吧？”
当她说完这句话后，便看到在离围墙不远的地方，一个浑身邋遢的男人，正用猎刀像切猪肉一样在切着什么。
屠刀下的是个女人。
身体已经被切开，头和手脚放在一边……
叶瑶瞬间脸色惨白，捧着肚子干哕几下，转身往卫生间跑去，很快传来一阵呕吐声。
秦渊面无表情。
十八年。
短短的十八年，世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止寒霜袭侵、不止异兽肆虐，在许多昏暗角落，人类已经不再是最初的人类。
叶瑶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秦渊已经在沙发上坐下。
两人当前还身处9574号街区。
秦渊不敢保证，白天贸然穿过那堵围墙，不会遭人算计。
晚上才是他的主场。
“现在开始吗？”秦渊问。
叶瑶点点头，从一个很大的银灰色行李箱中，取出许多瓶瓶罐罐，就在茶几上组成炼药器皿。
“我认为你应该先学会认识药材。”
一切准备完毕，叶瑶坚持己见的坐到秦渊对面。
“到了飘渺丛林，有的是机会认识药材。”秦渊道：“开始吧。”
叶瑶又从行李箱中取出五颜六色的试剂，“那么，我先教你炼毒？”
“可以。”
两人的教学一直持续到黄昏。
叶瑶这女人在工作的时候极为专注，别具一番魅力。
而且不愧为七阶药剂师，药理知识非常丰富。
无论秦渊问到什么，她都能在一秒钟之后给出回答。
但她在小卖部说的话没错，没有觉醒药剂师天赋的人，就算获得所有这方面的知识，都很难发挥作用。
就比如在炼制一份用于紧急止血的[血凝液]，她就用了不下三十种混合原药，而这些原药，不是药剂师天赋很难分辨出其中的细微差异。
就算凭借超强记忆把每一份都记住，也无法释放出专属于药剂师的凝练火焰。
更别说掌控火候。
虽然如此，秦渊却很淡定且认真的在学。
眼中时不时流露出兴奋的光芒。
或许对他来说，战斗已经很难激发乐趣，唯有学习新的、并且有用的知识，才会让他那颗波澜不惊的心脏，剧烈跳动几下吧。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叶瑶看了看外间天色，开始进行收尾工作。
一整天下来，她不知道服用了几次恢复精力的药剂，每次累得不行的时候，看到秦渊孜孜不倦的模样，她又只好强迫自己坚持下去。
秦渊沉默好一会儿，才问：“凤玄草和血月果同样都是剧毒，而且并不会排斥、中和，为什么不能用这两样原药，炼制出毒性更强的药剂？”
“不是不能，是我还不会，这是八阶药剂师的本领。”叶瑶解释道。
秦渊挑了挑眉，“如果能炼出来，毒性多强？”
“如你这样的高手，只需要这么一滴。”叶瑶从试管里，滴落一小滴淡蓝色药液在玻璃片上，“就能杀死至少十个。好了，今天教你炼毒，明天教你解毒。”
……
两人走出酒店的时候正好天黑。
秦渊戴了一顶很新潮的鸭舌帽，遮盖住耀眼的银发，身上也穿了黄褐色羽绒服，如果不去看他的脸，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
叶瑶如他一样，也是一身朴素装扮。
两人潜行至两片街区的接壤处，前方设有关卡，但秦渊显然没想走正门。
七拐八绕，在距离关卡三百米左右的位置，叶瑶看着身前高耸厚重的围墙，不明白秦渊意欲何为。
下一刻。
叶瑶只觉身体突然被一道迅猛的力量拉扯了一下，一阵眩目。
等到醒神过来，围墙已经出现在两人身后。
“空，空间瞬移？”
叶瑶惊讶无比，却发现秦渊呼吸急促，整张脸大汗淋漓，像是力竭虚脱。
她赶紧从身上取出恢复精力的药剂，想要喂进秦渊嘴里。
却被他摆手拒绝。
“这东西对我没用。”秦渊一屁股坐到地上，使用空间天赋的后遗症，是药剂难以驱除的，“你只需要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别惹出祸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