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黎明杀机
杨翻的人终于翻过了山头,因为有胖子的手下亲自押阵,他们行进得很快。
这是一支先遣小队,杨翻的大军还要一天才能赶到。
因为有上次中埋伏的前车之鉴,在那个崖口,胖子的手下准确的叫停进攻,与打伏击者相互开了几枪,暂时安顿下来。
山下的小村庄,陈西在自己的家里显得无所适从。
这时传来陌生人的声音,一个年轻人推门进来,陈西认得,是二柱子,陈西离开时他刚成年。
二柱子看到陈西,似曾面熟,当陈西喊他名字,他也认出陈西来。
但现在他没时间和陈西叙旧,他身上背着一把ak47,脸跟黑夜一种颜色,气喘吁吁: “这次来的人和上次的不一样,我们死了三个”。
夏莲没有露出什么惊慌,好像这类事件见多了,她沉吟一会儿,很快做出部署,目标曝露了,以前的埋伏已无多少价值。
她让山上的村民悄悄退到山下,在河边荆棘丛中再设一个伏击圈。
村里保持与往日一样,不要引起混乱,更无须逃亡,敌人还是那些敌人,打了不知多少次了。
二柱子对她的指令深信不疑。
夏莲问: “有没有摸清这次是谁带队,杨翻只懂蛮干。”
二柱子摇头: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但带队的肯定是换了。”
陈西知道一些,这是胖子的手下,他把自身的经历讲了一些给夏莲听,夏莲难得的听他说完,除了身边这个村庄,她对外界一无所知。
二柱子走了。
陈西感觉夏莲已与过去不同了,这个村子是她在发号施令,夏莲并不谦让,明确的说,现在,她就是这里的主心骨,或者叫救世主也行。
在杨翻得到众人的拥戴后,便开始露出獠牙,将所有的资源慢慢据为已有。
“我知道早晚会这样。”夏莲说。
“在丧尸开始的第三年,他已完全凭自己的喜怒行事,他掌握了大量的资源,最主要的是枪械和生力军,精壮年。”
杨翻很快便营造出一种白色氛围,听话的便是顺民,没人敢反抗,他又从外面开始招募流民,他不再允许村民出门,这是防丧尸需要,除了精壮年可以加入护卫队,其余人必须呆在家里。
这应了胖子那句话,想要大多数人听你的,就要搞出一种紧迫感,原来杨翻他一直都懂。
往日进出的大门,都被贴上封_条,村庄的确像是规范了很多,再无人不守规矩,但夏莲知道,这是他在为自己的专正攵布下基础。
夏莲其实只是一个传统女子,或许有一点点思想,但绝对跳不出以家为本的范围。
开始她还忍让杨翻,慢慢感觉到不对,人不是这样活的,大部分都是从小相熟的邻居,每当屋内传来哀哀的叹息,与之相对的是杨翻在街口无节制的穷兵黩武。
她与杨翻从开始口角相对,据理力争,到失望,绝望,死心,终究反目成仇。
这个过程是极伤心的,夏莲一语带过。
“那一仗我们打赢了。”夏莲说。
“没有几个人真的为他拚命,村民都是被他裹挟的,真正能为他上手的都是他招募来的那些人,那都是些混吃混喝的,当枪声真响了,他们第一个先跑。”
“他依然经常来,满足他的觊觎之心。”
陈西好像回到了往常,在那个路边的理发店,夏莲总是话多的那一个,后来她就不爱说了。
婚姻像一湾呆滞的死水,让里面的人窒息。
他一阵激动,猛的抓住她的手,又一次说: “你们跟我走吧。”
东边的房子里,摆着两张遗像,陈西走的时候,去上了三柱香,跪下来叩了三个头。
他没有问夏莲父母是怎么走的。
家具还是老样子,北边靠窗位有一张圆圈椅子,是用枣木屈成的,乡下叫太师椅,他在上面坐了一会儿。
听到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陆续有村民来向夏莲汇报情况,她现在混得很好了,但终究与他越来越远。
陈西越来越相信宿命,就算天南地北,怎样追逐逃离,宿命就像这wen疫一样,摒之不去,如缚缠身。
夏莲再一次狠狠地拒绝了他,这次甚至拿出以命相拚的态度,让他走。
他想笑,痛快的大笑一次,又怕吓到儿子。
天快亮了,陈西找到许悠他们,二柱子也和他们在一起。
郑玩嘴里叼着一根草叶,试图吹出一首曲子,而小妖对着二柱子问东问西,许悠一转头,看到了陈西。
小妖和郑玩在忙他们俩的,他们感觉不到陈西的失落,但许悠能感觉到。
许悠不知怎么,也有点失落感。
看别人的故事,听别人的歌,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但却有一种参与者的感觉。一种苦涩。
这世上很多事是不可逆转的,唯一能做的就是: 遗忘。
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战争的狂沙很快就要到了,杨翻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不出意外,下午就能翻过山梁,决战就在今夜。
二柱对小妖这不见外的热情搞得有点羞赧,左顾右盼,看到了陈西,喊了声“哥”,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打招呼。
看到旧日的发小,陈西感慨万千,离开家乡多年,在这丧乱时期,还有人能记得他,他感觉自己早就被人遗忘了。
二人已没有时间叙旧,陈西现在最需要的是了理村子的近况,还有多少战备资源。
现在这个聚集区,是夏莲一手建起来的,他们赶跑了杨翻,但杨翻也带走了很多壮劳力,留下的多是本村人,老弱妇孺居多。
“我们只能防守。”二柱子说。
剩下的壮年不过三四百人,虽然枪械还算充足,但和杨翻几千人的武装比,相差太远。
但有一点,相比杨翻拉起来的乌合之众,我们的人都团结,以一当十,大家对夏莲都存有感恩之心,是她救了整村人,会拚死抵抗,这是仅存的优势。
几百人对抗几千人,拚死的意义和送死也差不多。
陈西问许悠: 我们该怎么办?
许悠一笑: “这是在你家,你又问我。”
陈西觉得真的是这样,跟夏莲,以往的时候都是他作主,颇有点大男子之风。而许悠,很多时候他在听她拿主意,他感觉,她都是对的。
难道我真的双标,对夏莲有压迫感,而许悠,只是朋友,却极端相信。
他在患得患失当中,听到一阵脚步声,这么多年,他一直能够分辨的清,脚步拖沓,由远及近,夏莲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