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制造丧尸
许悠感觉会议的气氛有些异样，除了程植和领导王昌之外，还有四位正襟危坐的老同志。
这都是当年行政上残存下来的遗老，如果当年，先知有幸活下来，大概也会跟他们一样。
王昌把他们请过来，证明兹事体大，有必要联合这些老领_导向程植施加一些压力。
“是这样。”王昌清了清嗓子，以商量或者解释的口吻说: “为了人类，为了我们能在丧尸遍布的世界，争取一席之地，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程植点点头，许悠沉默。
这些句传递给每个人信息，每个人肯定都有不同的领会，四位老领导班子肯定早已沟通过了，他们点头表示支持。
“这个想法我已经想了很久，大家可以开诚布公，虽然说我是领导。”
王昌看着程植: “但是，决定权在你手里。”
程植: “你说吧。”
王昌说“那就是，关于陈西这个人。”
许悠捋了捋长发，听到陈西的名字，手停滞在头发上。
陈西这个名字已成了带有穿透力的词语，让这些塔尖上的人物不得不去估量。
在陈西对丧尸大杀四方的时候，已有人将信息传给了王昌，人类，终于有了抗衡丧尸的利器，这可比枪炮好用多了。
就目前这种情况，所有武器都是不可再生资源，用完一次少一次，这是最迫在眉睫的问题。
而陈西的异能正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而且，不管他是人还是非人，对丧尸有了不可制止的免疫力与杀伤力。
这是连魏啸天都没有想到的，他提炼的血清也只是在试验阶段，而且，他也根本没把血清当成多么重重的事。
相比人类，他可能对丧尸更有兴趣。
魏啸天的血清以后可能不会再有了，有没有跟北方也没有太大关系，但保留下这种抗体的生物在我们这边。
“请原谅我用生物这个词。”王昌继续说道: “因为，我们无法确定他属于什么……”
他又沉吟了一下，用了“东西”这个词。
许悠把手放下，有些攥紧，她哼了一声: “如果他不算人类，那感谢丧尸，他实在比绝大部分人类正常多了。”
说完她感觉到一种悲哀，当陈西正在为这些，自己所认同的种族浴血奋战的时候，他们已不把他当作自己人。
最讽刺的是，他们还会继续去利用他。
人不能无耻到这个样子。
其实眼下的情景她早已预见，从开始她就知道陈西已不可能跳出这个漩涡，最终会成为这些阴谋论者变现的工具。
杀器。
而这些人，偏偏还包括自己。
还好陈西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是什么样子，她知道，陈西是一个至情至性，容易冲动的人。
人怎么老是这么贪婪，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而且还记吃不记打，他们老想去和先知谈判，但每次都差点被赶尽杀绝。
每次还是陈西，这个人类口中的非人拯救了他们。
王昌的方案很明确，将陈西的血输入到丧尸体内，看看会不会得到第二个陈西。
丧尸他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星火大厦的负三层，很隐秘，也很迫不及待，毕竟这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事情。
如果让第四区的士兵们知道他们才见证的英雄，沦为了丧尸播种机，事件可不好处理。
在回来的路上他和程植已经反复沟通，意见已趋于一致，现在唯一的分歧，程植想把陈西打造成一名超级战士。
而王昌是想获得更多的陈西。
这也是二人当下的处境所决定的，王昌只有民意上的决策权，所以他急需要更多的保障。
二人都想将陈西据为己用，只是方法不同。
许悠站了起来: “我不同意！”
程植看向她: “你有什么好的方案？”
许悠: “我没有什么方案，但请你们尊重一下他好不好，他是人，不是工具！”
程植: “他不是人！”
许悠反唇相讥: “他不是人，那我们是什么？”
程植看着她，她一直很遵从自己的意思，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
“你有点失态了，变得意气用事。”
许悠摇摇头，有点失落，说: “我并没有意气用事”
她夺门而出，陈西，陈西他们呢？
祖国马上要给他加冕了，把他制作成一个丧尸之王，可他还一无所知，他还要去半岛，去看他的妻子儿子。
可能他再也到不了了，一切来的太晚了，也许当初让他永远成为一只丧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程植和王昌走出了大厅，他们暂时妥协，陈西归程植，如果真的创造出新的丧尸，要给王昌留一半，这是程植做出最大的让步。
一个领袖，总要留几个跟班的，不然岂不是太寒酸了，你说是不是。
程植看着许悠的身影，当初她可不这样，心事坚决，头脑冷静。
什么时候她变了，变得柔软了。
她柔软的一面，从来没对我敞开过。
孩子们在泥地上学习种植的知识，这是他们的必修课，一个个表情认真却又懵懂无知。
这些古老的技艺简单却又复杂，程植不禁一阵挫败感，难道我们余生只能在这笼子里播种，慢慢的自生自灭。
他和王昌向星火大厦走去。
陈西醒来的时候，双手被夹在一张床上，他的身体僵硬，想起来却动弹不了。
这时他才想到身处的环境，感觉思维有些不连贯，他的身体已被绷上钢带，钢带是碳钢精铸的。
他忽然明白，那个上尉，把他给卖了。
这是一间密室，周围的墙壁闪出金属的光泽，自从最后一名银行家自杀后，他们打开防盗门，尸体的腐臭瞬间弥漫了空间。
这间密室再没有用过。
这是银行的地下金库，他们很会挑地方，炸弹都炸不开的保险库，这位床上的人物，现在可不就等于一颗炸弹。
陈西习惯了昏黄的灯光后，第一眼便看到了王昌。
首长一脸歉意，但还是检查了一遍安全措施。
“我必须要检查一遍，现在愤怒中的你，能轻易捏扁我。”王昌自嘲地说道。
陈西确实暗地运力，但碳钢的焊铸比整体还要结实，他看着王昌。
前一天二人还握手示好，他们互称战友。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想说一句，如果说这世界还剩有一根稻草，那你就是。”王昌继续说。
陈西看着他。
“我知道你是鄙夷我的，那就鄙夷好了。你知道我们需要什么？几滴血而已。”
陈西继续看着他: “用我的血？来复制丧尸吗，哈哈。”
太滑稽了。
王昌也觉得滑稽，这个充满嘲讽的世界，但为了活着有些疯癫还是需要的。
“成功了，你就是英雄，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那不成功呢？”陈西反问。
王昌沉默了一会，才说: “不成功，你也是英雄，人_民会记住你的。”
陈西哼了一声: “是啊，当婊_子还立牌坊的事都让你做了。”
王昌从来没让人这样损过，不过陈西说的很对。
王昌觉得自己废话多了点，他站在了一旁，一个穿着紧密防护服的人走到陈西跟前。
一管血很快抽了出来，鲜红的血，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手腕被针头捅入，陈西也感觉到刺疼。
“谢谢。”
王昌再次致谢，他还微微屈身鞠了一躬，附带一点仪式感，走了出去。
铁门合上了，陈西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一动不动，头顶浅黄的灯光将四下填满。
透过灯晕他想起了很多人，往昔如迷雾一般，他忽然觉得，活的最明白的其实是那些苟且偷生的人。
他忽然想起了许悠，“她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