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有一壶酒，可以慰风尘
丧尸，修士。
其实修士面对许悠，小妖，郑玩这三个人时，还是心事重重，充满戒备，
但经过陈西和小丧尸的时候，明显放松了，这是一个奇特的现象，陈西不再是丧尸，但他却被丧尸认可。
一日丧尸，终生丧尸。
也许丧尸有一种能认清自己人的本能，这种本能的辨别只有它们自己清楚，或者，自己也不清楚。
他们收编了这只丧尸，人类主导的联合体又扩大了，三个人类，两只丧尸，还有一个存在模糊定位的非人非丧尸者。
接下来他们将继续往东边走。
“你属于第一个痊愈的病人，可能以后还会出现像你这样的人吧”许悠对陈西说。
看他的神情捉摸不定。
当他们接近云雀市的时候，衣衫狼狈，疲惫不堪。
在入城的沥青路上，终于出现了一只丧尸。
一只年老，体弱多病的丧尸，连嚎叫的声音都透出一丝悲凉。
不管怎样，孤独的旅途终点，看到一只丧尸也是无比亲切。
没有生命的世界太窒息了，他们还是一组人，由此可见，如果只有一个人，在这薄情世界行走，需要多大的抗压能力。
在丧尸纪元开启后，有无数的人都是因为忍受不了绝望与孤独，而精神崩溃，在逃亡中，自杀的人甚至比被丧尸传染的都多。
小妖把修士喊过来，它倒是很听话。
小妖想让它们丧尸之间交流一下，在小妖这些天的教化下，修士对丧尸语言也掌握了不少。
但这只是对先知的丧尸世界而言。
至于山雀市的丧尸，那又是另一个世界。
但丧尸们好像没有地域限制，一见面马上对于对方的表达就能心领神会。
其实它们能有多少表达，无非是:
您吃了吗。
我吃了。
今天您吃肉了吗。
今天没吃肉，净喝风了。
后面那几位是？
后面是我领到的人类。
他们能不能吃？
不知道，你得自己去问。
这个小的是什么？
这是等待发芽的小丧尸。
修士手里一直牵着小丧尸朵朵，朵朵也爱跟着它。
许悠他们看两个丧尸的交流，有点啰嗦，毕竟岁数都大了，说话难免夹缠不清。
老掉牙的丧尸和修士终于交流完了，他们已来到大街上，
丧尸逐渐多了。
这些丧尸又是另一副模样。
个个篷头散发，行动迟缓，每个丧尸慢吞吞地溜着弯儿，楼层都普遍不高，树木与楼房夹杂在一起，整个市区静悄悄的。
丧尸们也不再起哄，因为大部分都是年纪大的，生前就对生活失去了向往。
这不奇怪，云雀市的定位就是养老宜居城市，这里处于南北分界线，四季如春，所以人们把自己的父母送到这里。
没想到在某一年，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先知的大部队一定来过这里，凡是年轻的都挑走了，年老的嫌它们走的慢，先知在走的时候，把它们聚集在一起。
其实先知年纪也不小，但它总是普通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先知让它们打开一个大箱子，里面稀奇古怪，全是镜子，梳子，还有塑料花一类的家用品。
它把这些东西给老丧尸们看，甚至还有几根爆竹，在前面城市捡的，它对这个炸瞎它眼睛的易爆品深恶痛绝，但是也知道，这个对丧尸很管用。
普通的人需要平淡的物品随身。
普通的丧尸需要的也是日常的点缀。
先知煞有介事的把这些小物件分发下去，然后把身富力强的年轻丧尸，连哄带拽都带走了。
老丧尸们木然地望着丧尸大军转过几条街不见了，至于发生了什么，它们把玩着手里的物件，很快就忘了。
云雀市在夕阳西坠的时候迎来了一批人，它们也想上去啃上几口，但有心无力。
修士正在与它们试着建立塑料友情，它准备就此留在这里，这些一度死去，却又稀里糊涂又活了过来，死的也累了，是活的也累了，长生对它们来说，不是什么超自然力。
而是一种折腾。
许悠陈西他们这些人，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生活状态下的丧尸，反正也累了，正好找一个地方休整一下。
享受暂时的田园生活。
他们在有绿地的地方搭起了帐篷，绿地上落满了树叶和垃圾，小妖和郑玩充当环卫工。
许悠生起了一堆篝火，陈西则带着小丧尸朵朵，在另一方搜寻可燃的木料。他抱来几根，朵朵也跟着拿几根。
他把木料丢进火中，火苗又高了如许。
许悠笑眯眯地看着蹭过来的小丧尸，看他们往火里加柴，丧尸对温度没有感觉，但并不是说它们不惧伤害。
当它也学人类把手靠近火苗，继续往火里探伸，许悠连忙阻止了它。
回想到在橘林中小妖把它牵回来，然后它一直躲在陈西身边，那时陈西还是丧尸，没有血清了，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
繁星来临，大自然对于这个小都市来说，并没有什么眷顾，当时没有，现在更不会有。
所以，这里的夜是如此的黑。
如果有脚声沙沙经过，不要讶异，那是远处的丧尸耐不住寂寞，来观看这堆火苗。
小妖说: “我们去找丧尸玩。”
陈西看了看，有点苦笑。
许悠把木柴添进火里，让火再旺一点，她可不想去。
郑玩倒是感觉有点意思，练习如何跟丧尸相处，以后没有人玩了，一个人那多没意思。
陈西看着两个人影和一堆丧尸的影子。
影影绰绰。
又看了一眼许悠: “看来我们都有点老了，赶不上时世了。”
许悠笑了: “你才多大，就敢说自己老了。”
陈西叹气: “一个人经历的事情多，就会老的快。”
许悠说: “真像一个有故事的人，说出来的话。”
陈西望着她: “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吧。”
许悠嫣然一笑: “我有故事，可你有酒吗？”
陈西摇摇头。
陈西掏出一盒烟: “没有酒，有烟。”
许悠: “吸烟有害健康。”
陈西点着一支: “活着也有害健康。”
陈西是个慢热的人，好像许悠也是。
在正常世界中，二人很难成为朋友的，因为彼此深隔一道墙。
两个人的世界不同，世界观也不同。
他并不会问她的过去，她也不会对他讲自己的过去，所以……
他们才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但他们并不知道过去的世界，他们也曾经交织过。
在战火纷飞的南越阵地，他是前线的狙击手，而许悠，可能就在他的后方。
陈西忽然想向许悠道谢，是她从丧尸边缘把他救了回来。
如果救不回来，也会是她，爆掉他的头。
想到这里，陈西觉得还是不谢她的好，这个女的太冷静，而他太冲动，这让他感到沮丧，冷静专克制冲动。
（抱歉，小说节奏有点慢，感谢你能读下去）
在广场那一方，传来小妖沙哑的嗓音，她在唱歌，你说这么古灵精怪的一个女孩，生来一付鸭子嗓。
而且擅长跑调。
郑玩，这个过期的歌手，实在是受不了，便过来跟她合唱，要把她不着调的声音修正过来。
但小妖马上不唱了，她觉得郑玩唱的都不在调上。
郑玩指出是她唱的跑调。
二人争论。
“那好吧，我们让这些叔叔大爷丧尸们来做评判。”
小妖说道。
每人唱一段，看看丧尸的反应。
郑玩迫不及待，毕竟他是一名歌者，要维护一下艺术的面子。
可惜丧尸们并不给他面子，对他的歌喉无动于衷。
下面临到小妖了，小妖才唱了几嗓子，马上有丧尸开始嗬嗬。
老丧尸仿似突然焕发了青春，跟随歌声手舞足蹈。
郑玩突然明白一个道理。
只有业余的才会喜欢业余的，他终于明白这些年来自己不红的原因了，因为太专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