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向超市进攻
江州，中心广场。
夜晚即将来临，黎明还在路上。
陈西小妖与那三人团队正向这边赶来。
在路上得知，黑衣女子名叫许悠，他们也是从别的城市流离于此，他们来自北方，陈西很想知道北方，询问她北方的情况。
许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说，开始与逃难的大军一起，他们裹挟在携家带眷的队伍里，后来人越来越少，有的人走了，有的人的疯了有他死了。
而更多的人逐渐感染，还没有走到一半的路途，这支十几万人的逃难大军便土崩瓦解。
丧尸与死亡，恐怖加猜忌，十几万的人还不如散养的羊群，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那两个男的分别叫陶捉和大潘，两帮人并没有太多语言交织，许悠话不多，言简意赅，但给人的感觉很坦诚。
他们沿途并没有见到更多的丧尸，丧尸属于集体生物，所以，看到一个肯定会有更多的在等着你。
陈西几个人已经做好了硬闯超市的准备，你不给，我们只能抢了，这也是现在生存万试不爽的一套准则。
就近发现了落单的丧尸，几个人很容易的便解决了，而从零星的丧尸到逐渐增多的丧尸，他们发现一个规律，这些丧尸都往一个地方聚集。
仿佛是一种本能的驱使，现在，这些丧尸对出现的人并不感兴趣，它们之间像是有信息传递。
你看到蚂蚁没有，蚂蚁也没有什么自主个体意识，单独的蚂蚁从来成不了事儿，但它们偏偏能在活动中找到自己的职责。
当更多的蚂蚁出现，一种社会的框架便形成了，与人类唯一的不同是，这些机器上的零部件是机械的，不会产生差池。
而人类，常常冒出个体的主观意识，使他们的社会发生偏差，可能发生激进，也可能使这台大机器轰然倒塌。
小妖知道一条潜入超市的小巷，他们便从这条小巷穿过，避开丧尸。
丧尸们确实都是向超市的位置聚扰，小妖猜测那边出了大事情。在小巷的尽头，在一片正在盛开白玉兰的树丛后面，几个人掩起身子，余下看到的画面使他们惊骇不已。
大批的丧尸包围了乐天超市，在这些丧尸里面，陈西又看到了那位先知的影子。
这种进化变异呈几何级数，那个丧尸，现在正指挥这些乌合之众，当一个群体出现了一个领头人，这个群体便会爆发巨大的能量。
丧尸们已经踩过了垒有十几米高的沙袋掩体，当时对里面的人来说，这点掩体就是信心的保障。
在这里，超市的人阻击了十几拨前来探点的人类，当中包括陈西与小妖。
但面对不要命的丧尸，他们有点遭不住了，丧尸们并不是有目的的去攻击这里，实在是他们太狂了，当连续一拨一拨的人被他们赶跑之后，信心无限放大，不然也不会厚颜无耻的想搞一个山头。
有一次，里面的两个收银员闲的无聊，以爆丧尸计数，谁爆的头多赌一箱康帅搏红烧牛肉面。
那只是两个小姑娘，在幸运光环下躲过了一劫，男人们教会了她们打枪，她们用f56轻型步枪练习瞄准。
时间久了，外面的丧尸就像过去屏幕中的虚拟射击一样，成了一种游戏。
她们透过八倍镜，上面的十字瞄准线在丧尸的头上来回摆动，丧尸动作迟缓，基本可以一枪一个。
其中一个小姑娘赢了一箱牛肉面，而另一个并不服气，继续以猎杀练习。
这种状况可以持续很久，甚至可以做到末日之后。
小姑娘又一次练习射击，整个掩体内只有她俩和一个营销组长。
组长戴着耳机正在听“两个刚刚好”，嚼着牛肉干。
小姑娘已经厌倦了短线射击，她把瞄准镜放到了千米之外，在中心广场的水池边，她看到一个老丧尸正在顾影自怜。
从来没有这么远的距离，让她十分兴奋，子弹打出去，因为托枪的手时间有点长，加上抛物线的技巧没掌握好，子弹打在老丧尸的脚下。
这个老丧尸跟曾经射杀的丧尸有点不一样，当第一枪没打正，老丧尸竟然离开了，它感觉到了危险。
这是不该有的反应，可惜小姑娘她并没有感觉异常，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老丧尸生前曾看到过身边很多人的异变，它生前有一个纹身的喜好，在黑帮老大身上纹下九条龙，也为一些要员秘密纹下护身符，也曾在女孩的小腹处纹下一只蝴蝶。
远离烟酒，每天按时作息，它最大的兴趣就是早上跑完步在湖边喂鸽子。
异变的一刻他盯着镜子看着自己是如何脸上一点一点长出尸斑，眼神开始涣散，意识渐渐扭曲。
它是第一个亲眼目睹自己成为丧尸的丧尸。
它就是先知。
先知对这个超市的人已经忍很久了，他们太自以为是了，这不好，战乱中最先死的人通常都是太贪心的人。
先知赶来大批无知觉的丧尸，用它的情绪感染它们，同类之间总是好沟通的，丧尸开始接受它的指令。
而健将，就是那个运动员，成了它最好的助手。
组长继续在听他的歌，小姑娘们继续练习枪法，这个悠闲的下午，阳光弥漫在每个角落。
小姑娘们越来越觉得丧尸杀不完了，大批大批的丧尸正在向这边接近，再不懂事也感觉大事不妙了。
她们叫起来组长，组长觉得大惊小怪，每天都有丧尸不停的奔忙，虽然不知道它们忙些什么。
当他透过垛眼往外看时，终于惊慌了，这次确实不一样，丧尸的目的就是奔向他们。
组长大叫:“丧尸来了”。
然后托起一架老旧的捷克机枪，可惜小姑娘不会递弹匣，而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这些时间的延误令他们再没有了机会。
丧尸攻陷了乐天超市的阵地，健将第一个翻过了沙包，牙齿深深嵌入组长的脖子，血蹭的一下蹿了出来，旁边的小姑娘吓傻了，嗯的一声就晕了过去。
超市的店长还有一些人员被堵在了负一层，他们太自私了，怕有人进来，焊死了所有出口，断绝了所有的退路。
只想能在瓮中活一天算一天，得罪了所有人，连丧尸也得罪了，这样的代价有点大。
他们把卷闸门放了下来，但这好似挡不了多久，丧尸一拥而上，卷闸门连续咔嚓咔嚓的声响，每一遍响声都让里面的人心惊胆战。
用不了几下门就要被推倒，只听到里面砰的一声枪响，有人承受不住压力自杀了。
这时的先知站在了掩体之上，丑陋的头颅正在环视这个世界。
如果当你有一天早上起来，发觉世界不一样了，曾经的想法变得一文不值，那你就去当一名丧尸吧。
先知听到了枪声，它一直对枪很感兴趣，这时它的近旁就有一支。
在过去的记忆里，好像不久之前它得到过一支，那时它还不会用，但潜意识里这个东西有巨大的力量。
小姑娘的脸被啃去了半截，十分钟后她又站了起来，成为丧尸的一份子，加入推搡卷闸门的大军。
她的枪遗弃在地上，先知缓缓俯身捡了起来。它握住枪托举起，要这样拿才对，它模仿人类的动作，右手食指伸入了枪环之中。
它尝试发力，但又不知道力量如何宣泄，只好把手臂一扬一扬，枪口指向天空，终于有一次，手指触动了扳机，一道火舌从枪口喷出。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奔腾之火，丧尸的文明火种从这一声枪响宣告诞生。
十万年前人猿在河水之滨向天空举起木棍，在落下的同时化为了枪械，而现在交接在了丧尸的手中。
人类并不重要。
物种的传承才是进化最需要的，无论你是什么。
陈西许悠他们在远处目睹了这一切，曾经他们的同类现在不再是同类但是仍将是这星球上平等竞争的异姓兄弟，他们的数量远比人类要多。
而且其中的个别体就将拥有同等的智商，他们不需要曾经的载体，我们如此显得多余，连抱团取暖的资格都没有。
白玉兰树下的五个人同时沉默着，心底却是波澜起伏，陈西看向许悠，“我们要去救他们吗”？
许悠望着成千上万堵在周围的丧尸，摇了摇头，现在过去无益于以石击卵。
陈西一时产生了冲上去的冲动，但看着许悠的神色，谁都知道，不值得为这该死的超市陪葬。
小妖举起了枪，但是先知早已淹没在丧尸大军里面，每个丧尸样子都一样，你无法辨别哪个是哪个，一枪下去只会暴露自己的坐标。
卷闸门将被推倒，这是早晚的事，而这样的坚持，死亡或变为丧尸，也是迟或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