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叫许悠
终于上来了，这是城市外围的一片空地，也曾有人见缝插针，在瘟疫还未蔓延时，种上了蔬菜，而后再没有收获。
有甘篮，窝笋，空心菜，都已长成了草，看到空心菜，陈西想起小时候看的一篇故事。
一个人心被剜了，但还活着，他走到一个城门楼子，看到一个妇人卖空心菜。“空心菜喽”。他就觉得奇怪，问妇人，菜没有心可以活着，人没有心呢？然后他就死了。
人没有心，就会死。人没有脑子，可以活的好好的。
丧尸吃掉了你的脑子。
他们不知不觉已在城市的郊外，空气清新，时时还有鸟鸣，背靠绵绵群山，城中有几条河穿城而过，流水清澈，而祛除的杂质就在他们的脚下。
陈西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不是本地人，虽住过一段时间，但只是匆匆过客。
小妖在前面，沿河堤逶迤而行，丧尸不喜欢阳光与青草，所以这里只余空旷。
此时已离兵工坟场很远，小妖这样称呼那个地方，他们现在往北而去，所幸再不用穿越市中心的广心，那是它们的聚集区。
在江州，这里曾是多年前的武器研发中心，是祖国的国防心脏，曾几何时，这里排满了装甲战车与主战坦克，陈西在边境，对这里奉若圣地。
现在他看到了，曾经令东南联盟闻风丧胆的钢铁洪流如此一字排开，逐渐荒废，在日光下风雨中锈蚀，驾驭它们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场地内，在高高的铁丝网，镶有巨大的牌子，上面还有依稀可见的口号:
排除万难，不怕牺牲。
外强形象，内强素质。
永远做人民的忠诚卫士。
陈西对这些如此亲切，但往事一眨眼的功夫一切全变了一个模样，一只云雀在坦克炮膛中做成了一个窝，这里久无人打理，但动物不会放弃这处休闲之所。
人类消失之后，很快就会有别的生物来代替他们。
陈西患得患失的想着，但神经仍绷的很紧。所以当他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临近，本能地屈下身体。
右手握紧枪身，左手指扣住扳机，在一辆坦克前蹲下，倚在履带旁，小妖也急速隐蔽。
对方的人也同时发现了他俩，双方都在遮蔽物下，不知道对方何方神圣。
可以确定他们不是丧尸，丧尸通常都闲不住嘴巴，嘀哩咕噜发出怪声。
而这些人没有一丝异响，动作神速，和陈西二人一样，双方都盯上了不远处的红色房子，枪械中心。
双方都不想先去惊扰彼此，大概他们只怀有一个目的，那间红砖堆砌的二层小楼。
这时显示出了陈西的战术素养，他冲小妖摆摆手，手指瞧下指了指，让小妖留在原地。
然后观察了一下障碍物的路线，而后，迅速突然的一个鱼跃翻滚，向前前进了数十米后，红楼和这片装甲置放区还有一片空阔地，他贴在装甲车后，等着对方。
但对方也不是傻子，他们也和陈西一样的想法，双方哑忍着，等着对方迈出第一步。
这种沉闷的气氛在双方的僵持中一点点消耗，他们知道，总有一个会耗不住，发出声音。
特种兵在密林中潜行，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先暴露出现，陈西知道这些生存法则，密林中的第一枪都是沉不住气的那一个先开。
他好似又回到了南越的丛林，在忍耐中寻找对手的破绽。
小妖可是忍不住了，这种干耗着把时间都耗完了，现在又不是搞比赛，又不是什么生死竞争，有什么事说开不就得了，最后把丧尸耗来都得完蛋。
“大家要等到什么时候，有什么事站出来说啊”。
小妖往前面空地丢了一块石子，嘭嘭嘭一阵飞尘乍起，对方其中一个忍不住打了几枪，他也是忍够了。
但是马上有人拦住了他，一名女子低沉声音:“放下，别把丧尸引来”。
“我们只是赶路的，来这里搞点武器”。女子的声音。
“大家同样，都是一个意图”。:陈西也说话了。
“我们没有恶意，也没有想吞并你们”。
“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每个持枪者都会向另一个持枪者开火”。一个男子道。
“这种事情我们碰到的多了”。另一个男子也说，看样子他们是三人团伙。
“这好办，既然大家都不相信彼此，可是也没有火并的意思，我数一二三”。陈西说道。“大家先把武器放下，一起走出来”。
“好，就这按你说的”。那名女子答应了。
陈西向小妖示意，小妖拿着枪，一脸凝重，毕竟现在的世界已经变得弱肉强食，没有规则可言，谁知道你面对是善意还是谎言。
陈西数完了一二三，站了起来，这时他看到一个黑衣女子也站在不远的地方，二人双目交接，来判断对方的动向。
双方默契的点点头，“没事了”。陈西对小妖点点头，小妖这才放下手里的枪械。
而此时女子身后也站起两个男的，双方保持一段距离，打量着对方。
女子一张很娟秀的脸，似南方女子，但目光坚毅，那两个男的穿的衣服破破烂烂，如流浪汉一般。
而陈西也好不到哪去，唯有小妖衣着鲜亮，因为她有资源，谁有资源谁就有底气说话。
现在，最大的资源就在那红楼当中。
众人虽然说不上化敌为友，但总算是消除了障碍，没有敌意便是最大的善意。
这帮人暂时结成了一个联盟，他们都没有向对方询问对方的来历，这和陈西小妖不同，他俩是患难中相识的，而这三个人，是在分匀利益前的合作。
几个人小心翼翼，生怕多说一句话就引来对方的猜疑。
末世生存法则其一，要在陌生人面前保持克制，不要心起杀心，也不要放松警惕，每个人都是持枪的猎手，每一个人也都是猎物。
在打开那扇门之前，陈西想象的是一层层摆满架子的枪械。
按他所知，第一层应该是03式自动步枪，这是陆军的代表性的制式步枪之一，接下来是03式阻击步枪，采用机头回转式闭锁，旋转后拉式枪托，适用于爆击，爆头。
而m99半自动阻击枪正是那些超市里的人奸想要的，他也要弄一挺大口径的，在军队中那时，他最眼馋这种枪支。
末日多好啊，末日真的可以让你为所欲为。
打开门后，不光陈西失望，所有人都失望了，曾经一排排的枪架现在空空如也，不知道何时，早让人洗劫一空了。
也许当丧纪元才开始的时候，就有人和他们一样的想法。
在乱世之中，生存凭什么，只有拿起你手中的枪，说别的都是假的，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才能再去保护别人。
所有人都透露出了失望，小妖也没想到这个结果，还是大意了呀，年轻人就是考虑不周，明明就是，自己想到的事情别人怎么会想不到呢。
费了好大的劲，差点把命给了丧尸，还和别人刀兵相见，就为了现在，捡了个寂寞。
黑衣女子看上去倒是心如止水，并没有显出太大的起伏，大不了来的时候怎样，现在还怎样。
本来这些她也想到了，并没有抱绝对的希望，她的两个手下，陈西觉得是她的手下，去楼上兜了一圈失望的下来，把手一摊。
小妖还不死心，又去楼上转了一圈，下来时多了一把03步枪上的匕首，乐的要命。
陈西也无所谓，有所谓又能怎么样，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人人都可以见而取之。
而目前，最关键的是，怎样和这三个人合作，结成一个小队，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你们打算怎么办”？他问那女子。
“没什么怎么办的，该要做什么还是要做，没有枪支弹药可以慢慢搞，以前不是这样过来的”。黑衣女子说道。
陈西深以为然。
“你们如果真想，我们杀回超市那边，把外国人的军备抢一些”。小妖对黑衣女子说。
“什么超市”？
“一帮欧洲人开公司的，领着一帮人，在我们的地盘建了一个国家，我们保家为国去”。小妖扬了扬粉拳。
女子听了微微一笑:“可以，消灭侵略者，解放全人类，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