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复仇在我
丧尸们在后面锲而不舍地追赶，脚边是深深的引流渠，黑黝黝的，依稀可见钢筋水泥管道。
这样下去只有等着喂丧尸的份儿，而且，小妖天天在楼上好吃懒做，体能渐渐跟不上了。
陈西开始拽着她跑，后来架着她，最后把她扛了起来。小妖紧紧抱住他的脖子，锂电筒照着后面蜂拥而至的丧尸，嘴里嘟囔着:“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呀”！
陈西哑着嗓子，:“你松一点儿，再这样，丧尸没上来，已被你掐死了”。
小妖抱的更紧。
“完了完了，没想到老娘英名一世，最后死在岔路上”。小妖继续大叫。
陈西扛着她，拐进了一个小门，来时并没注意，现在慌不择路，一猫身钻了进去。
把小妖放下来，两人一人一枪，丧尸堵在门口，基本都是宰猪一样，可是，猪可以无穷无尽，而他们的子弹却顶不了多久。
还好爆头的丧尸越死越多，都挡在了门口，攻势渐渐停滞。
两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惊魂未定的看着叠罗汉般的丧尸，外面的丧尸拿爪子推搡，摇摇欲坠。
这也顶不了多久啊，陈西摸了下弹匣，脸若死灰，小妖也一样，子弹要用光了。
“你留一颗子弹”，小妖说:“实在不行咱俩相互爆头，我自己可下不了手”。
陈西不知该如何接下一句，只能看着门外丧尸，哼哼唧唧如铁幕般的音频充满这逼仄的空间。
“我们还是逃吧”。陈西喘了口气，与小妖慢慢后退，轰的一声，成堆的丧尸由外面推倒了，几个头颅先伸了进来，陈西砰砰砰连爆了几个，转身又跑。
这应该是个通风口，所以有气息流动，果不其然，到了前面是一口竖井，井壁陡峭，往上黑乎乎的。
往下看不到底，冷冷的爬梯在等着他们，往上还是往下。一种两难的抉择。
可是这时，从下面，在光束下又一个人头抬了起来，陈西抬枪就要爆，小妖手疾眼快，一把拦住。
“好好看看，这是个人。”
一个黑色脸孔的汉子看向他们，似乎已观察他们很久，所以并不惊惧。并对他们说:“跟我下来”！
陈西望着他身下幽深的井底，与生命类比，似乎两不相干，他又看向站在爬梯上的人。
“跳啊，等着我让你吗”？那人身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器械，陈西看的出来，那又是火焰喷射器。
“你先跳，等会儿给我垫背”。小妖在耳边对陈西嘀咕。
“摔不死，不相信的话你就往上走”。黑汉说的很冷静。
陈西纵身跳了下去，小妖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回声。她问黑汉子:“他还有救吗”？
“没救了，下一个该你了”。
小妖也跳了下去。
黑汉子不慌不忙，看着蜂拥而上的丧尸们，把火焰喷射器开到最大。
他觉得很过瘾，年轻时他就想这么干过，可那时不敢做，没条件做，现在好了，管他是活人还是活死人。
橙黄色的射流磅礴而发，四处飞溅，马上人体烧焦的气味充斥整个空间，近前的丧尸已烧的尸骨无存。
人对火都有天生的恐惧感，可丧尸们它们没有这种感觉，像大无畏冲锋的斗士，斗士是什么，就是不要命的先行者，它们都是先行者，排除万难，不怕牺牲。
黑汉子的脸孔愈加黝黑了，已与黑暗融为了一体，脸上爆起的汗珠使面孔在火焰中油光发亮。
这种画面持续了十几秒钟，又重新来过，直到空间的氧气已消耗殆尽，黑汉子也支持不住了。
空间内的臭气太令人作呕，他呸了一口，把喷射器抛给丧尸，跳了下去。
陈西落下的时候，闭上了眼睛，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个人，但是别无选择。
他想了好几个可能，下面并没有多高，或者下面还有人接应，或者下面是水。
下面真的是水，扑通一声掉在了水下，接着小妖也落了下来。
水面飘过来类似臭鱼烂虾的气味儿，陈西舀了一把水，油腻腻的，大骇，这他妈的根本不是水，这是油。
这下面应该是一方储水池，下面有人，有人把水放了，换上了什么油，反正什么油都有。二人慌不迭的爬向池边。又扑通一声，黑汉子也掉了下来。
三人爬了上来，一身冲鼻的气味。
黑汉带着二人赶紧离开这里，这里的空间很大，一个上百平方的大水池，处理污水的，现在装满了混合油。
黑汉站在一扇铁栏杆之外，放下一道门，时间刚好，从上面陆续有丧尸落下来，一只两只……渐渐数不过来了。
“把衣服脱掉”。黑汉子面无表情。
“你说些什么”？小妖问道。
陈西也一愣。
“我说把衣服脱掉”。黑汉子已经把上身衣服扒掉了，开始脱裤子，只留着内裤。
陈西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小妖虽然也明白了，但是还是不想脱。
“你们不准看，背包我要留着”。
黑汉子和陈西没空理她，小妖迈着大白腿跑出去老远，看着黑汉子玩大花样。
“慢着……”
陈西拦了下正要点火的手。看了下四周空间，“你确定这里耐的住燃烧，不会爆炸”。
“你当我是傻子。”黑汉子已然点着了这些渗满油的衣服。
水池里已经落满了丧尸，他们当然不知道已大祸临头，很快就会成为祝融的联合体。上面丧尸象往油锅里丢麻花，一根接着一根。
“我请你们尝一下油炸丧尸”。
黑汉子手中点燃的油布吱吱冒着火花，在黑暗中翻滚着，有的搭在了丧尸肩上，引燃了它的衣服，有的落入了池中。
开始还是青青的火种，还没有加强温度，很快火苗越串越大，象连锁反映，整个池中都铺满了这星星之火。
在到了临界点之后，滋啦一声顷刻燎原了。
站立的丧尸在火焰之中，在烧不到他们的头颅之前，他们没有痛觉，只是奇怪地看着脚下起伏的跳动气体，颜色鲜艳，很快这种跳动就附着在了他们身上，象一种另类的生命体，看的到摸不着，缠绕在它们身上。
而这种玩乐是要付出代价的，就是当玩够了之后，留下了一片炭黑，这些调皮的生命抢走了它们身体的一部分，在它们还在无忧无虑中，便奇怪地倒下了。
最后这些闪耀光芒的调皮蛋拥抱了它们的周身，继续深长一吻。
黑汉子落下了一道门，又落下一道，这都是铁栏杆的门，所以看得到发生的一切，当落下了第三重门，丧尸不再落了，这批丧尸大部分都集中在了这里，在火焰中了此残生。
这也许是生命共享的归宿，也是最完美的，黑汉子心中默念，有人曾教给他的一段祷词:
不可蓬头散发，也不可衣不遮身，免得你们死亡，又免得主会向众生发怒，只要你们的弟兄将为耶和华的火焰哀哭。
你们也不可出教众之门，恐怕你们死亡，因为耶和华的膏油浇在你们的身上。他们就照亮了前方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