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烟花的丧尸
他离开家的时候，儿子两岁，当他回来的时候，儿子十二岁。
还会记得自己吗？
槐花开了，到了黄昏，被风吹落的白色铺了一地。枝桠间有架秋千荡起荡落，儿子坐在上面。
就要到家了，可剩下这几米的路程却如此艰难。他看见夏莲惊慌地抱起孩子。
丧尸来了，太多的丧尸，伸着手臂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他提着斧头追上丧尸，砍瓜切菜一般，可就是接近不了他们。
丧尸越砍越多，他崩溃了，把斧头丢出去很远:“我没在，你们能去哪里？没有你们，我还能去哪里！”
陈西猛然睁开眼，满头是汗，还好是在做梦。
但现实是，比梦境更令人绝望。一时间他竟想不起身在何方，身体似在悬空，慢慢的才开始复原。
映入眼帘的是城市最高的玻璃尖塔，在一明一灭间，刺眼的白光轰炸下乍隐乍现。
是的，他没有看错，那白光是满夜空绽放的璀璨烟花，“新年了。”这是他第一个反应。
但马上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在这丧尸横行的末日时光，竟然有人在放焰火！
“喂…"，他想问小妖，这才发觉小妖不在。忽然他听到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心中一颤，怕小妖出事，顺声找了过去。
“噗…”的一声，陈西被浇的满头是水尴尬的退了回来，接着传来小妖隔空泼辣的骂腔:“你个龟儿子进来也不打个招乎，想占老娘的便宜是嗦。”
陈西恨恨地摸了一脸的洗澡水，暗骂:“神经女人，半夜洗的什么澡。”
一会儿小妖穿着一套紧身的黑夹克出来，长发束起，双手端着一挺最先进的f46式轻便冲锋机枪，身上斜挂着数排弹匣，幸而没戴墨镜，不然直接秒杀掉陈西的眼球。
小妖看着陈西惊讶的样子，很享受，仰头望了望满天的烟花:“他们开始了啊。”
“这是怎么回事？”陈西皱眉问道。
“你不知道了吧，这些丧尸最大的弱点“。
在下方街道，从暗处已涌出了无数的丧尸，它们缓慢地挪动着身体，而看上去他们只有一个目标，向远方的广场聚集。
它们站立并都把头扬了起来观看夜空炸响的烟火。并且嘴里不时发出嗬嗬的叫声，这带有一点起伏的音调，也许它们正在完成一曲合唱。
“你没见过吧。”
小妖说道:“告诉你，这个城市为什么存留了这么多的人，就是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这些丧尸有种奇怪的嗜好，它们喜欢观看烟火，嘿嘿…”
她看着陈西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继续说:“在这个时候，是反击它们最佳时间，这时它们都被这烟花迷住了，嗯，它们现在还不会一心二用，看烟花就不能进食，进食就不能看烟花。我看它们个个挺有艺术细胞的，可是，你想当个艺术家就不能吃饭，想吃饭就不能当艺术家。”
“我擦，原来每个丧尸都是一名诗人。“陈西说道。
说话间，一束白炽的灯光从远处逼近，一辆铁马型的军用吉普开了过来，沿途的丧尸被撞飞。
有的丧尸的头颅整个脱离了身体，甩在了电线杆上“啪”的一声爆裂，有的胳膊被压掉，但仍站了起来，只要它们的头能保持完整，就有充分的行动力。
车上站着两男一女，还有一名司机，他们人手一支狙击步枪，像猎杀猎物一般的射击着丧尸。
丧尸们似有所触动，但就像一块小石子抛在了湖水之中，这微小的波澜还没传开就已经消散了。
车上的男女每击倒一只丧尸就亢奋地欢呼，其中一个一把拽过女人两个人激_吻，旁边的人更加兴奋了，端着枪疯狂地扫射，不时地做几个下流动作，象是在发泄心中之火。
“这还真是他_妈的末日狂欢了。"陈西咒骂道。他在这些人身上看不到希望，看到的只有颓废与病态，这一些人还真不如小妖一个人。
“这应该是魏啸天的部队了。”小妖说。
“魏啸天是什么人？“ 陈西问。
“他是这群雇佣兵的头领，这烟火就是他想出的杰作。”
“雇佣兵？“陈西很是奇怪。“看来这座城市派系很多啊。”
“是啊，知道吗，当病毒才蔓延的时候，这个城市的城防就被自然集团投标了，现在这城市的一切都属于自然集团了，而魏啸天就是自然集团的执行官，雇佣兵就是受雇于他们的。”
陈西严肃的看看小妖:“看不出你对当前的局势挺了解的。”
小妖撇嘴:“你不看看我是谁。"
陈西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哼，反正我不是丧尸。”
“开始吧，焰火不会燃放太久的，丧尸只是反应迟钝，并不是无知无觉。”
小妖说着递给陈西一把枪。
陈西接在手里一握，真不错，这竟然是一挺米国海军陆战队特制的m11型自动狙击步枪，枪管细长，可以更有效的瞄准，运用轻便且杀伤力极大。
末日真好，末日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陈西把装备也都整理好了。
“现在只有趁这个时机跑出去了，我们沿着这条街道走到头，就到了城市中心步行街外围，就是玻璃尖塔那里，那里有个大型超市， 有一伙人就在里面，那超市属于半地下的，正好构成了一个地堡，而且里面有的是矿泉水和膨化食品，我看守个十年八载的都不成问题。”
“那你怎么不去加入他们呢？”陈西问。
“哼，里面那个外国店长很讨厌，把那里作为自己的领土了，拒绝一般人的加入，我的那些可比克奥利奥啊都是用枪械向他们交换的。”
陈西一听很气愤:“这可是我们的国土，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侵占，你没有向他提出严正的交涉以及强烈的抗议？”
小妖莞尔一笑:“你想多了，现在世界上所有的政府全都名存实亡了，谁还有心情去理这无聊的领土纷争，大家保命要紧，我是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了。
“哈哈-”二人大笑。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闲扯着，看似轻松其实也是为给自己壮胆。
从高高的墙壁踩着软梯下来，刚要走，“慢着……“，小妖把软梯折叠好，放入背包内，“这个要留着，紧急时刻能救我们的命”。
广场上布满了丧尸，它们也看到了陈西二人，似想有所行动。
但是小妖说的对，它们的意识一时还停留在烟花上面，只是嗬嗬叫了几声，算是打了几声招呼。
陈西还是沉不住气了，手里还提着斧头，准备上去放倒几个，小妖拦住了他，示意一切听她指挥。
陈西点点头，二人小心易易地穿梭在丧尸迷阵中，头顶的焰火燃放的数量逐渐减少，间隔也逐渐拉长。
二人这时已走到了丧尸迷阵的边缘，一只丧尸似有所感应，双臂抬起呈抓狂的姿势。
陈西眼疾手快，抡斧劈了下去，从它的脑腔一直落到了腹腔，整个头颅一分为二，因为用力过猛，斧头卡在了肋骨间，一时竟拔不出来。此刻别的丧尸已慢慢的围了上来。
“不要斧头了，快跑！”小妖飞起一脚将丧尸踢开，说着拉着陈西瞧广场的尽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