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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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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急诊室里嘈杂不堪,几个还来不及移到病床上的人,衣服上粘着血横七竖八地躺在支架上,看似稍微轻伤的人歪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医生护士焦急忙碌窜梭其中,场面十分混乱。

    金灿像韩剧里男主一样抱着米开朗出现在急诊室门口时,着实被这场景吓了一跳,他还没开口说话,一名男医生不知道从哪里窜到他面前,瞄了眼米开朗,冷静问:“什么情况?”

    金灿哪里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只好说自己看到的:“刚还好好的,突然就晕倒了。”

    医生:……

    “先去那边。”医生指了个方向,然后又飘走了。

    金灿顺着医生指的方向看过去,角落有张空床,他便抱着米开朗走了过去。刚迈出去两步,那个医生又不知从哪飘出来,金灿一把抓住,急切道:“麻烦您快点。”

    医生白他一眼,厉声道:“看不到现在的情况吗?!我们医生全都下来了!”

    吓的金灿倏地放开医生的大白褂。

    他抱着米开朗,默默地去了那个角落。他把米开朗放到床上,拉了把椅子坐到一边,看着床上满脸红晕女人,一股内疚又从心底升起。

    要是没让她加班,会不会就不生病了?

    他正内疚着,医生过来了。

    医生拿着瞳孔手电筒边检查边问:“突然晕倒的?平时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疾病?”

    ……

    没人回答。

    医生抬头看向金灿:“问你呢,你女朋友平时身体怎么样?”

    什么他女朋友?

    金灿一愣,怅然地看着医生。他抬手指了指米开朗,又指了指自己,一脸匪夷所思,可笑至极,刚要否认,医生不耐烦道:“就问你有没有?知道就说,不知道就问她家人。”

    金灿:……

    他不知道,更不知道上哪去找她的家人。

    “我只是送她过来,不认识她的家人。”他实话实说。这话也没毛病,他确实是送她来医院的。

    医生露在口罩之外的眼神冰冷地扫了金灿一眼,敛了视线说:“验血,头部ct,先去交费。”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那个,她手肘也受伤了。”金灿看着医生,指着米开朗的手臂。

    医生回头,满眼的疑惑:你不是只是送她过来?

    医生在口罩后的嘴角微微一扯,心想,这种不负责,假装只是送病人的男人,他在急诊室见的多了去了,没跑已经算不错了。他看了眼米开朗,又说:“再加个手臂的ct,”然后飘走了。

    急诊的检查结果出的很快,金灿出去买了瓶水的功夫,医生已经站到了床边。

    看到金灿走过来,医生转身说:“发烧了,没大碍,是不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低血糖不晕才怪,等会打个退烧针,输点葡萄糖,就可以回去了。”

    金灿点了点头,问他:“手臂呢?”

    “没伤到骨头,软组织挫伤,药开了,回去按时间吃药,涂药,一个多星期就能好。”

    金灿听着,松了口大气,看了眼米开朗,又看向医生,道了声谢谢。

    护士过来把两张单据递给金灿,音线极柔地说:“缴费了,就可以输液了。”说完忍不住又多瞄了他几眼。

    急诊室里每天都上演着各种悲欢离合,狗血或憾人心魄,只有今晚的这对,让她赏心悦目。

    金灿接过单子,就去了缴费窗口,再回来时,病床上空已经挂上了几瓶药。

    他走过去,拉开一旁的椅子,又坐了下去,一路回来,他想了,他也联系不到她家人,勉为其难,自己陪着她吧。

    “这袋快完的时候,就按下上面的按钮,我过来换药,你们家属也帮忙多看着点啊。”护士过来,指着床头上方的按钮,交待了一番,蓦然一笑,羞赧道:“你坐着就好,不用站起来。”说完捂着嘴笑着跑了。

    只要医生护士过来,金灿就不自觉地站起来,双手规矩地垂在身侧,等待着医护人员吩咐。

    护士小姐姐难得看到长的帅炸天,还可爱至极的男人,一下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个不停。

    护士走后,金灿看了眼挂在空中的药,又看了眼手表,坐下去靠在墙上。

    这是一张在角落,挨着窗户的病床,金灿个子高,整个人像被压扁了似的塞进椅子与墙面缝隙里,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委屈地并拢挤着,看着莫名有些可怜。

    他转头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了好一会,又转头看向米开朗,忽然倾身过去,掖了掖被子,然后又靠向墙上,闭上了眼。

    米开朗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迷迷糊糊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和几瓶挂在空中的药水,沁入鼻息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眼珠在眼眶里打转,努力回想发生了什么,画面一帧帧闪过,她想起自己在实验室,金灿来了,也没要她的报告,然后她一阵晕眩,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

    米开朗动了动手,一股刺痛传来,她眉头紧皱,垂眸看过去,才看清自己手背上的针头。

    她怎么来医院的?

    她想坐起来,头一摆,看到靠在墙上的金灿,他送她来的?还一直陪着他?米开朗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

    夜深了,喧闹的急诊室依然一片寂静。中央讯问台里护士们围坐着,时不时闲聊几句,是这空间里唯一的声音。

    睡了几个小时,又打了针,米开朗感觉自己舒服多了,她睁着清亮的眼睛看着金灿,一下就忘了收回视线。

    金灿闭着眼,双臂环抱靠在墙上。窗外清冷的月光浸在他脸上,勾勒出他格外好看的侧面轮廓。他睡着后整张脸都是舒展的,没了日常的那股子不羁和吊儿郎当,清朗的像个少年。

    米开朗不自觉地弯了弯唇,就在她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再欣赏下这男人时,床边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她还在想是什么,就看到金灿像触电一样,抖了下,倏地睁开了眼睛。

    米开朗猛地闭上眼睛,像中学时期偷看心上人被抓包一样,眼睛迷成一条缝,偷偷看着金灿。

    只见那男人眉心紧皱,一脸的起床气,闭了闭眼,懒洋洋地撑起身子,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摁掉,站了起来。

    这是要走了?

    米开朗微眯着的两眼都在发抖。

    正当她以为金灿是走要,就看到他缓慢朝她倾身,越来越近,两条长腿就快贴到她脸的时候停住了。

    这是干什么?还在医院呢!

    她眯成缝的眼里全是那男人的黑色西裤,黑乎乎的一片,还带着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米开朗不禁咽了咽口水,盖在被子下的手蜷曲又松开,忽然心跳加快,无所适从。

    就在她快要装不下去,准备起身推开他时,“吧嗒”一声,床头上方传来一个声响,然后眼前一片白光,金灿退了回去,站到了床边。

    然后,米开朗就听到护士的声音。

    “你这真准时,没休息会么?”护士看着金灿疲惫的样子,打趣他。

    金灿挠了挠眉梢,笑着说:“担心错过了,定了闹钟。”

    为了她不耽误换针,特意上了闹钟?这么细心?不知怎么的,米开朗感觉整个人都充盈起来,心头填的饱满。

    “家属还真细心,好多晚上陪护,陪着陪着自己就睡着了,病人最后打进去的都是空气。”护士笑着说着,俯下身给米开朗取针。

    她轻轻拍了拍米开朗,说:“小姐姐,打完针了哦,可以回家了。”

    米开朗本是想等护士取针时再醒,她装着疼醒,这样就毫无违和感,可现在这护士小姐姐不停拍打她,她只好先醒了再说了。

    她装着微微皱了皱眉,像刚睡醒一样缓缓地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故作一愣,撑着身子往上坐了一些,刚要开口,护士一把摁住了她。

    嗯?米开朗还在恍惚中,护士已经拔了针。

    “来,摁个几分钟,不出血就可以走了哈。”护士抬头对金灿说。

    米开朗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传来一抹微凉触感,她垂眸,金灿正摁着刚打针的地方。

    “你男朋友真是太细心了。”护士一边整理空药瓶和输液管,一边笑着跟米开朗说。

    米开朗回过神,看着护士,又看向金灿,想否认的话堵在了口头,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升起,刷地一下,脸就红了。

    “你没事吧?”金灿低下头问她。

    “嗯?”

    “脸怎么这么红?”

    “啊?”米开朗倏地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用手背碰了碰脸颊,侧头说:“应该是病好了。”

    金灿虚握的手抬在半空,愣了下,然后问:“那,可以走吗?”

    “嗯。”米开朗说着掀开被子,刚放下双腿,一双手伸了过来,把她的鞋放在了地上。

    米开朗抬头看着金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谢。

    “今天谢谢你。”米开朗坐在副驾驶上,又跟他道谢。

    “你谢了很多遍了,不用谢,谁碰到了都会这么做的。”金灿看着前方,不以为然地说。

    米开朗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金灿打断了她。“医生说你一天没吃饭,又发烧,才会晕倒,还有,你那手臂的伤,没骨折。”

    “哦,今天事情有点多,来不及吃饭。”米开朗若无其事,挑了最不重要地回答。

    金灿手上一紧,想到陈宇跟他说的话,想到她被人打,又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不知道怎么就很生气,冷冷地“嗯”了声。

    米开朗也“嗯”了声,脚上一动,撞到什么东西,她低头又看到那个粉色的饭盒,“这……”米开朗刚开口,蓦然止住。

    她记起来金灿今晚有约会,这个粉色饭盒是给对准备的?或是对方给他准备的?

    米开朗忽然没了兴致,靠向椅背,没再说话。

    “有什么就说。”金灿看了她一眼。

    “嗯,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金灿头疼似的摁了摁太阳穴。

    米开朗看了他一眼,即使他说不要,她也是要还的,便没再吭声,转回头默默地看着前方。

    接下来,车内就陷入一片静谧。

    米开朗看着窗外,开始思绪乱飞。

    她在不开心什么?人家不过是约个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有什么资格不开心?他们不过是债务关系。人家觉得她能赶紧把钱还掉就不错了。

    米开朗思及此,轻轻地叹了口气。

    金灿默默地开着车,也没再说话,直到车子停在米家院子门口。

    “这几天不用去公司,先把身体调养好,有什么电话联系。”

    米开朗“嗯”声,谢过他,就下了车。

    米开朗回到家,把药扔在桌上,就回了自己房间。一进房间,她像泻了气的皮球,了无生气地瘫坐在地毯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窗外的月光被白玉兰树叶打碎,月光星星点点地落在窗户上,风一吹,像华尔兹舞者的优美旋转,扬起了层层裙摆。

    她又想起了父亲。

    米开朗从小体质不错,极少生病,最近的一次发烧还是在小学五年级。

    同样是一个晚上,她突然高烧,烧到连叫保姆的力气都没有,最后是米卫粱深夜回家发现软趴趴躺在床的她,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小猫,湿漉漉的。

    米卫粱赶紧送到医院打了退烧针,这才没把她烧坏。

    米开朗生病就变的娇娇糯糯,又迷迷糊糊。回家的路上,她撒娇要爸爸背。米卫粱没办法,一路把她背回了家,从那之后,米卫粱工作再忙,每晚九点前一定回家。

    没过几年,米开朗就去了英国,她告诉米卫梁,她有很勤快地锻炼身体,因为要是生病了,没有爸爸背她回家。

    今天她生病了,她的爸爸不会再来背她,但身边换了一个人。米开朗刚才其实有一瞬的恍惚,莫名的情愫从心底升起,一下不知道该把金灿放在什么位置。

    今晚之前,他是债主,是分钟钟就抢走青禾的人。但现在,她有点乱了。

    但她清醒克制,不让自己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米开朗吸了长长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给自己一个微笑,明天太阳照常升起,她依旧要为了青禾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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