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一问一答，获得情报
“哦……”
鲁明转过身来，拍了拍一身戎装的方城的肩膀，笑着说道。
“刘耀明，刚从重庆来，也是麻烦你齐大局长来的。”
“麻烦我？”齐从海睁大了眼睛，看着鲁明。
鲁明轻轻地把齐从海的胳膊拉了拉，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说道。
“听说是派来调查文重月死因的……”
齐从海顿时双眼一愣，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都死这么久了，还调查个啥……”
“老板活着的时候，没人调查，这不……”
齐从海顿时恍然大悟，一颗圆胖的脑袋如小鸡啄食般地点了点。
“对，对，我是说为何过了这么久，文重月的尸体在停尸间都放臭了，上面也没个说法，原来是这样……”
鲁明笑了笑，他知道齐从海一定是认为上面要调查文重月的死又是派系争斗，政治手段。
“来，来，兄弟，坐，坐下说话。”
齐从海连忙招呼着鲁明和方城坐在了一旁的会客厅沙发上，又抓起桌上的电话，通知秘书泡上两杯茶。
“鲁老弟，你说这文重月为党国捐躯这么久了，尸体还一直存放在我们警察局，现在才来调查，不会是上面有什么动作吧……”
齐从海瞟了两眼一脸平静的方城，问着鲁明。
瘫坐在沙发上的鲁明漫不经心地说道。
“齐局长，你担心个啥，人又不是你杀的，我们军统，中统这些事儿，你也不知道啊，他们要怎么查就怎么查，反正又查不到你头上来。”
齐从海笑着点点头。
“鲁老弟说得对，说得对，随便查呗。这位，这位刘兄弟，你要调查什么，我们上海警察局尽全力配合，最好是给上面说说，要不就把文重月给埋了吧……”
方城不动声色，不冷不热地回答道。
“看上面的意思吧，我只是执行命令。”
齐从海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笑了笑。
“对了，齐局长，我顺便打听的事儿……”
“你说。”齐从海挪了挪肥胖的屁股，身体向前倾了倾。
“你说，我们一直在方家对面监视着，可等我今天再过去的时候，发现方家一个人都没有，那可是共产党的据点，他们会不会跑了吧……”
齐从海顿时一愣，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大大的眼珠贼溜溜地转了转，思索片刻才缓缓说道。
“谁知道呢，那方家可是你们军统一直在跟踪监视呢……”
鲁明见齐从海不承认，心里不由得暗暗叫好，他等的就是你齐从海不承认。
“可我听监视的同志说，昨夜见着你带着人马去了方家……”
鲁明没有把齐从海带走方从恩的事戳破，这种当面打脸的事会让齐从海有些难堪。
齐从海的脸色一红，顿时涌起尴尬的笑容，圆圆的大眼睛带着狡黠的光芒。
“老弟，既然你知道，也就不要问了。”
鲁明却叹了一口气，冷冷地笑了笑。
“那你齐局长可要为了做个证才行啊，要是高处长回来，或许上面的毛局长问起来，这个锅我可是背不起的。为了监视那姓方的，多少兄弟劳神费力的，方家人要是从我鲁明手里跑了，我有几颗脑袋啊……”
听鲁明这么一说，齐从海却哈哈大笑起来，一张肥手拍了拍鲁明的肩膀。
“你放心，鲁老弟，无论是谁要问你的罪，你都不用怕！”
“别说是高林心回来了，就算是毛人风，郑界民问你，我也保你无忧。”
鲁明假装惊愕地坐直了身子，一脸惊愕地看着齐从海那双狡黠的眼睛，沉默片刻，缓缓地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地向着上方指了指。
“他……，他请去的？”
齐从海一脸怪笑地看着鲁明竖在半空的手指，半眯着眼睛，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他那肥厚的手握着鲁明竖起的食指。
“你不用担心，没人敢问你的罪。”
“那，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鲁明站起身来，刚要离开，却听见坐在一旁的方城冷冷地说道。
“齐局长，能不能把文重月的相关档案给我查阅一番，我也想看看文重月的尸体。”
鲁明顿时明白了方城的意思，如果就这么走了，齐从海一定会疑心他们两人并不是奔着文重月而来，而是刚刚那两句话而已。
“哎哟，看我，把刘老弟的事儿给忘了。齐局长，你就给通融通融，这都是军统兄弟，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
齐从海眯了眯眼睛，嘴角挂着笑容，伸出手摸了摸油光贼亮的脑袋，想了片刻，说道。
“档案嘛，今天是看不成。文重月已死，他的档案早已归档，那档案室的小孙呢，今天又不在，尸体倒是一直存放在停尸房，我让你带你去看看。”
方城点点头，拿起茶几上的军帽站起身来。
齐从海走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指示他的副官带着鲁明和方城下了楼。
看着出了门的两人，齐从海满是油光的圆脸顿时阴了下来，他若有所思地踱着步，一只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光亮的脑门。
忽然，他快步走到桌前，又拿起电话，极速地拨出了一串号码。
停尸房就在上海警察局的地下室里，阴暗，潮湿，一股霉味儿夹杂着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鲁明和方城都捂住了嘴鼻。
齐从海的副官倒是很机灵，开了停尸房的门，告诉了鲁明文重月尸体的柜子编号，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鲁明一手将装有文重月尸体的4号柜子从墙上拉了出来。
只见已经被泡得发白的文重月的尸体静静地躺在福尔马林液体中，本就异常清瘦的他显得更加的干瘪。
文重月微睁着双眼，嘴唇也微微地张开，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
方城看着文重月那张已经被泡得又皱又白的脸，轻声说道。
“你知道了我爹被谁带走了？”
一边的鲁明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是他来上海了。”
“谁？”
“大公子……”
方城猛地侧过脸来，满眼惊愕地看着鲁明。
“他？他扣住我爹？”
鲁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睛却盯着福尔马林液体里躺着的文重月。
“他是被田文水杀的？”
忽然，鲁明却无头无脑地问了一句。
方城回过脸来，看着文重月胸前那道长约一寸半，被泡得发白的伤口，伤口两边的肌肉如一张巨兽的嘴巴，张着嘴唇，黑色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