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商量对策，敌营探底
换上一身戎装的方城和鲁明下了楼，楼后边的巷子里停着鲁明的车。
鲁明开车，方城坐在边上，又给鲁明讲了自己去找过杜宇生，见到了杜宇生的秘密情人金桂枝。
“金桂枝？”鲁明启动了汽车，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她可是虹帮大亨，她竟然与杜宇生有勾结？”
方城点点头。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她约我今天晚上去书店和杜宇生见一面。”
“见一面？”鲁明缓缓地开着车驶出了巷子，却猛然回过头来，瞥了一眼方城。
“他和你见面？就为了秋月枫的死？可是他的亲妹妹杜宇眉也死了啊，照理说，他也可以向你复仇啊。可这金桂枝的态度却是他求着你和解。”
“是啊，这对露水鸳鸯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方城忧心忡忡地说道。
鲁明开着车，沉思良久，缓缓说道。
“既然你中午去找她，杜宇生没把你怎么样，那就晚上再去一趟，看他们怎么说吧。我跟你去，在外面监视着，就算有什么情况，至少有个照应。”
方城心头一热，感激地看了一眼鲁明。
“当年周乙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份吗？”
方城突然问道。
鲁明笑了笑。
“他也是最后才知道的，我接到组织上的命令，主动和周乙接上头，最后演了一出苦肉计。”
方城也笑了笑。
“人生真是无常，我和他都是苦肉计，他有你，我有袁克佑，对我们开枪的人都是自己的同志，老林……”
方城没有说下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心里始终无法承认自己的亲哥哥老林会是叛徒这个事实。
鲁明听出了方城话里的不安，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别想那么多了，都过去了，老林也为自己对林诗君的愚孝付出了代价，好在他并没有给组织带来多大的损失，照理说还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在船上，顾常言和唐封林都不会那么轻易地露出狐狸尾巴。”
“王美兰呢？”
方城又问道。
鲁明的脸上闪过一丝忧郁的神色来。
“我把她送到一家郊区的私人诊所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今天晚上那位法国医生了。”
“她……，她真的投靠了我们吗？”
鲁明点点头，眼神凝重。
“自从温庆河死了后，她的信仰已经崩溃，在国民党中统内部，没背景，没靠山，军统对她又不信任。王美兰是真正看到了国民党内部的倾轧和腐朽，我们两人在海上漂着时候，她告诉，只要她活下来，她还要回去，回中统，给我们提供情报。”
“我相信她！”鲁明又坚定地说道。
方城心里有了些欣喜，能改变王美兰这样的顽固特务，胜利终究会属于我们的。
“对了，你还记得当年在哈尔滨警察厅的刘魁么？”
鲁明忽然看了一眼方城，问道。
方城皱了皱眉头，想了想。
“那个高彬手下的刘魁？和你一起在行动队的刘魁？”
鲁明点点头，紧盯着前方路面的双眼闪过一丝忧虑。
“他失踪了……”
“失踪？”
“我自从跟着高彬投靠了军统以后，暗中一直在调查当年在满洲那些人的去处，白厅长被枪毙，涩谷自杀（鲁明不知道涩谷换了身份逃到上海，被齐从海所杀），顾秋研是潜伏在延安的特务，陈景瑜来到上海进了宪兵司令部做了军需处长，春三被周队长发展成了我们的人。”
“只有那个刘魁，自从日本人倒了以后，他好像人间蒸发，没有任何信息。”
方城皱了皱眉头。
“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么？为何一定要找到他？”
鲁明的神色显得有些阴沉。
“干我们这行的，都非常敏感。刘魁看似个鲁莽无脑的人，实则很是精明，他突然消失，唯一能证实一点。”
“……”
“他不是我们的人！”
“既然他不是我们的人，作为一个入行十多年的特工，那就一定是敌人。一个不见踪影的敌人是很可怕的。”
鲁明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方城微微地点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和他太熟，现在的身份又是军统少校，不方便去调查他，你是希望组织上派人调查刘魁的下落？”
鲁明摇摇头。
“我已经把刘魁的情况汇报给了李部长，我告诉你，是希望你以后要注意这个人，说不定未来五年，十年以后他会出现在你面前。”
方城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努力地去回忆他与刘魁见过的唯一的那一次。
一张黝黑粗犷的脸，浓眉大脸，话语不多。
车停了，停在上海警察局大院门前。
鲁明下了车，去了门卫室亮出身份，没多久，一边往衣兜里揣着证件，一边回到了车里。
“走吧，咱们进去，齐从海刚刚开完会，在办公室等我们。”
鲁明把车开进了院子里，将车停在警察局的大楼下边。
方城刚要下车，却听见鲁明轻声说道。
“记住了，你是从重庆过来调查文重月死因的军统特派专员，叫刘耀明。你对上海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概不知，齐从海一直在上海就职，对重庆，对军统都了解不多，能够糊弄过去。”
方城点点头，嗯了一声。
“文重月死了这么久，这个时候才来调查他的死因，齐从海不会怀疑？”
鲁明的嘴角微微地一笑。
“这才是高明之处。文重月的死，过了这么久，无人过问，那是因为姓戴的一直压着，现在重启文重月的死因调查，合情合理。更何况，你这个刘耀明，可是文重月姑表弟……”
“哦？”
鲁明侧过脸来，看着方城。
“我跟着高彬投靠了军统，查看了很多材料和档案。现在这个刘耀明也在重庆，在白公馆当副监狱长。”
说完，鲁明轻轻地拉开了车门，方城也下了车。
齐从海的办公室在上海警察局大楼三楼的最里面那一间，鲁明敲了敲门，方城站在他的身后。
“进来。”
里面传来齐从海那带着些四川口音的粗莽的声音。
鲁明轻轻地推开门，方城跟着他走了进去。
“哎哟，鲁处长来了……”
光着脑袋，身上的警服都没有扣上纽扣的齐从海立即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疾步上前，向鲁明伸出手来。
鲁明笑了笑，一把握住齐从海的手。
“可不是什么鲁处长，临死的，等高处长回来，我还是给他打下手，跑跑腿儿……”
齐从海圆胖的脸上笑容假装一愣，双眼一瞪。
“呃！可不能这么说，那高处长执行任务，至今生死不明，这上海站可不能一日无主不是？”
鲁明讪讪地笑了笑，边上的方城心里却犯了嘀咕。
昨夜长利号爆炸，未见一个警察出现，他齐从海怎么就知道高林心上了船，又生死不明，难道……
齐从海早就知道昨夜的那场阴谋，而且那两个差点发现老魏和童白松的黑衣人一定和他有关。
“这位兄弟是……”
突然齐从海问鲁明，看着他身后的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