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聚焦广至
接下来的半个月，戚家和元家之间局势始终都在僵持着，一旦市面上有新的温朱藤出现，或者收到温朱藤的消息，都会将戚元这两个巨无霸给引过来。
可即便戚家和元家在这半个月拿出了浑身解数，但所付出的努力和代价，始终高于成效。
在这样的局势下，让人没想到的是，戚家和元家之间鲜有流血事件发生，但只有温朱藤现身的地方，总是能够血流遍地。
因为戚元两家的温朱藤之争，让不少亡命之徒看到了这背后所蕴含的巨大利益，而在这种理由的引诱下，彻底打开了他们的欲望之门，让整个江都郡都彻底疯狂了起来。
有一天任齐霄为元文修出门办事的时候，曾亲眼目睹一个惨案现场。
一个农夫的家中，就因为小孩在院子里把玩一根藤蔓，被有心人得知，最终引来一群亡命之徒。
当时，鲜血飞溅，染红了农夫的家，农夫的邻里亲朋，却因为担心惹祸上身，都不敢为他们收尸，最后还是任齐霄不忍，火葬了这一家老少。
就在江都郡的秩序已经无法维持的时候，广至县突然传出一个重磅的消息：“云州有一神秘的商人，手里有一大批温朱藤欲要出手。”
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江都郡，也因为这个消息，让原本混乱不堪的局势，得到了短暂的平息。
这个消息传出之后，几乎江都郡所有的氏族都将目光投向了广至县。
几乎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云州的这个商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定是冲着元家和戚家而来的。
元宗林和戚如龙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几乎不约而同的派出几波人去广至县打探，并试图约见这位来自云州的神秘商人。
但除了确定这位商人手中确实囤有大量的温朱藤之外，皆没能见到这位神秘商人的真面目。
不过，戚、元两家派人去广至县不久，这位神秘的商人又传出了一个消息：
“约三百斤的温朱藤，并要求一次性买断，而且卖方出价不得低于五十万两黄金。他会在广至县逗留至月末，有意愿者，月末最后一日，他会派人在进入红平郡的城门下等候，届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虽然、戚、元两家没能见到这位商人，但是他们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敢在这个时候带着一大批温朱藤来打他们主意的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至少事先对江都郡的局势做足了了解，在来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至于让他们的人找到。
戚如龙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站在湖旁久久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戚如龙朝戚恒强叹道：“这人的胃口还真大，居然为我们留了十日的时间准备，看来是诚心让我们和元家大出血啊！”
闻言，戚恒强深有同感的说道：“是啊父亲！在眼下的这个局势下，我们要想胜过云家，还真不得不吃下那商人手中的货。”
戚如龙沉默了一会后，朝戚恒强问道：“眼下，我们手里头还有多少的钱？”
早有准备的戚恒强，当即回答道：“来之前我就猜到父亲会问我，所以我专门对了一下金库，发现我们现在能拿出来的只有三十万不到。”
戚如龙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接着又问道：“如果把家中那些无关紧要藏品卖掉，你觉得能卖多少？”
戚恒强整理了一下语言后，回答道：“这笔账孩儿也大致算了一下，能够摈弃的藏品价值约在三十万上下，但现在给我们的时间很有限，如果急着出手的话，恐怕只能卖个二十万。”
戚如龙听完，忍不住长叹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满打满算也只能凑出一个五十万。”
戚恒强点头道：“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不过丁家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也可以支援我们二十万。”
戚如龙闻言，很不满意的摇头道：“不够，这点钱跟元家竞争还远远不够，这批温朱藤最终会落入谁手，谁就可能是最终的胜利者。元宗林那个老家伙不会不清楚这其中利害，所以他必定会不计代价去得到这一批货。”
说罢，戚如龙顿了顿，目光严肃的注视着戚恒强，道：“我们不知道元宗林最终能拿出多少钱，所以我手头的筹码越多越好。”
戚恒强突然叹了一声气，并有些无奈道：“那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就只有变卖手头商铺了。”
戚如龙闻言，神情不悦的反问道：“怎么？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吗？”
戚恒强摇头解释道：“不是，孩儿只是觉得把到手的东西让出去，多少会有些心疼。”
戚如龙审视了戚恒强一会后，道：“你若是真心疼，那就去卖，你卖的越多，那你保住它们的希望就越大。若最终我们没能拿下那一批货，那你心疼的这些东西也迟早会是元家的囊中之物。”
见戚恒强点头，戚如龙又接着提醒道：“十日之后，不管成败与否，我们与元家必有一战，记得在此之前，把大战的粮草准备好。”
“孩儿明白。”戚恒强应了一声后离开了。
“唉！”
戚恒强走后，戚如龙长叹了一声，随后有些疑惑的自语道：“这个来自云州的商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对我们江都郡的局势这么了解？”
与此同时，元家
元文修将消息告知元宗林之后，元宗林便一直在闭目沉思，迟迟不语。
终于，元文修有些耐不住性子，小心的问了一句：“父亲，你是如何看待云州商人这件事的？”
“你认为我应该怎么看？”
元宗林闻言，反问了元文修一句，随后也不等元文修回答，接着又措辞严厉的说道：“那戚如龙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这一批货的代价有多大，他们都输不起。因为他们不知道清风谷前来验货的时间，而且他没有把握在事后从我们的手中把这批货夺走。”
“同样的，你也应该清楚这一点，一旦我们输了，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在清风谷前来验货之前，把东西从对方手中夺回来。”
或到这里，元宗林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道：“你应该很清楚三百斤的温朱藤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元家和戚家任何一方得到，只要保证温朱藤不失，便能坐等胜利的到来。”
元文修点了点头，应道：“孩儿知道怎么做了，我会尽可能的去动用元家的关系去筹钱。”
“你说什么？筹钱？”
元宗林闻言，不敢置信的望着元文修，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此时正是决胜负的关键时候，你却还在想着筹钱？真不知道是不是郭家丫头把你魂给勾没了，还是我放任你在女人乡里面待了太久，以至于现在都忘记应该怎么去思考。”
“我可以毫不客气的告诉你，我几乎有九成的把握，为了这批货，戚如龙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变卖家产，你觉得现在去筹钱，合适吗？”
元文修闻言，忍不住确认道：“父亲的意思是指我们也要效仿戚家？”
元宗林反问道：“那还能怎么办呢？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元文修沉思了一会儿，答道：“我们可以等戚家完成交易之后，我们从半道上劫下这批货。”
元文修的提议，顿时引来元宗林的一阵嘲笑。
笑声一停，元宗林便毫不客气的嘲讽道：“你若现在就想着去劫戚如龙手里的货？那我可以现在就跟你保证，等你去劫的那天，戚如龙一定会排着队、敲着锣、打着鼓来欢迎你去劫。”
说完，元宗林见元文修的神情，似乎已经被自己骂醒了不少，接着又语气一转，为其解释道：
“劫，那是最后不得已才会用的手段，而且要视情况而定。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在月末到来之前，尽可能的凑更多的黄金，哪怕是要变卖家产，也不能有半分的犹豫。”
元文修点头应道：“孩儿知道。”
元宗林有些疲惫的朝元文修挥了挥手，催促道：“时间不等人，赶紧着手去办吧。”
元文修点头应了一声后，便朝外头走去。
可还没走几步，又带着一些疑惑走了回来，并朝元宗林询问道：“父亲，我记得我们在红平郡有些眼线，这人带了这么多温朱藤来广至县，应该会有很大的动静，他们难道没有这个商人的线索？”
元宗林冷笑道：“我们的眼线连对方是怎么收集这些温朱藤都弄不清楚，你觉得他们能掌握那名商人的线索吗？”
说罢，元宗林见元文修还有些疑惑，便接着说道：“别去想了，既然云州那边没有消息传回来，那说明这个商人可能根本就不是红平郡的人，甚至连云州人都不是。”
之后，元家的和戚家同时出让家产，但是两家皆属于江都郡的巨无霸，很多人都担心花钱买来的是个烫手山芋，所以有实力的不敢收，敢收的又没几个有实力，以至于第一天两家都没有多少的进账。
于是第二天，两家很有默契的压低了价格去贱卖。
很多人看到这其中所蕴含的巨大利益，终于忍不住出手。
在有人了开头的情况下，那些心动越又不敢妄动的人，也胆子肥了起来。而这又连带性的促使更多有实力的人抓住机会付出行动。
不知不觉，距离月末只剩最后一天的时间。
这一天，元宗林连夜将元袭常叫了回来，并在他的书房中问到：“都准备好了吗？”
元袭常点头回答道：“东西和人已经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出发。”
元宗林点头道：“那就好，你现在去把文修和任齐霄叫过来。”
闻言，元袭常有些迟疑道：“父亲，您真的打算要用任齐霄吗？”
元宗林很肯定的回答道：“任齐霄非常聪明而且比很多人都沉得住气，所以这次任务有他参与会更加的稳妥。”
元袭常犹豫道：“话虽如此，但任齐霄的忠心，始终是个问题。”
元宗林闻言，正色道：“大事面前，我不希望你把你的那些私人恩怨掺杂进来。”
元袭常闻言，也不敢继续在这个问题上问下去，当即将元文修和任齐霄叫了过来。
“父亲！”“拜见家主。”
元文修与任齐霄来到元宗林的面前，不约而同的行礼道。
元宗林点了点头，而后朝元文修叮嘱道：“文修，这一次行动对我元家非常关键，所以我会亲自前往广至县，你作为长子，必须先把你那些儿女情长放到一边，把元家给我看好，并随时做好接应我们的准备。”
元文修点头承诺道：“父亲放心，我已经跟仙兰打过招呼，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绝对不会让家族出现任何的岔子。”
元宗林有些不放心的望了元文修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元宗林将目光投向任齐霄，并道：“这次叫你来，是想让你随我一同前往广至县，而且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希望你能应下。”
任齐霄不卑不亢的反问道：“若齐霄能为家主出一份力，在下自然不会吝啬，但我有些不解，家主手下能人异士这么多，为何会选择我？”
元宗林解释道：“因为你比我手下的那群人更会把握时机，而且也足够沉得住气，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任齐霄接着问道：“那不知家主准备让我做些什么呢？”
元宗林接着解释道：“到广至县之后，我会亲自跟戚如龙竞争云州商人手中的温朱藤。而根据这十日的情况来看，我恐怕竞争不过戚家，所以为了不让那批温朱藤落入戚家手中，我不能让这批温朱藤走出广至县。”
说到这里，元宗林语气一顿，暗有所指的说道：“关于这一点，戚如龙一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必定会有所准备。”
任齐霄很快便猜到了元宗林的意思，并确认道：“所以家主打算让我带人去拦截戚家的援兵？”
“拦截只是一个方面，最主要是埋伏在这个地方。”
元宗林说着，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并接着道：“如果你看到的是从广至县出来的货车，我需要你将这批货焚毁。”
任齐霄闻言，看了一眼元宗林所指的地方，他明白那已经属于戚家的势力范围，但他并没有直接说起这事，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担心道：“那可能无法保证烧毁全部的温朱藤。”
元宗林解释道：“这我知道，但这是最坏的情况，所以我会尽可能的避免它发生。”
任齐霄闻言，点了应道：“在下明白。”
元宗林见状，接着补充道：“如果你看到的不是运送温朱藤的马车，而是朝阳县方向来的援兵，那就按你之前所说的，拦截住他们，至少拖住他们一段时间。”
元宗林说完，见任齐霄并没有直接给自己答复，便又补充道：“当然，我不会不勉强你，毕竟这各地已经在朝阳县境内，可谓是深入虎穴之中，危险重重。不过我由衷的希望你答应。”
任齐霄沉思了一会后，问道：“家主准备派多少人随我前往此处。”
元宗林如实回应道：“虽然我已经让人为你摸清了路线，但担心目标太大容易被戚家人发现，所以此行只能给你五十人。”
任齐霄接着又问道：“那敢问家主，以家主对戚家的了解，如果戚家派来援兵，会有多少人？”
元宗林犹豫之下给出了自己的估测：“恐不在一千以下。”
任齐霄还没来得及答复，元文修不禁开始为任齐霄感到有些担心，并朝元宗林问道：“五十对一千，而且还在戚家的地盘之内，父亲，这对任齐霄会不会太苛刻了点，难道不能选择别的地方埋伏吗。”
闻言，元宗林正要解释，但这时任齐霄抢先一步说道：“我能够理解家主的安排，不管是戚家的援兵还是从运送温朱藤的车队，也是有在自家的地盘才会疏于防范。”
元宗林闻言，有些赞许的望了任齐霄一眼，并道：“没错，现在就看阁下的意愿如何？我还是那句话，虽然我很希望你答应我，但我绝不会强迫你。”
任齐霄依旧没有急着回复，而是继续问道：“如果我失败了怎么办？”
元宗林坦言道：“如果你失败，那我们元家将会面临更为严重的考验，一旦没有挺过这次考验，江都郡内将不会有元家。”
“当然，如果你成功，我可以保证在元家，不会有任何人敢对你不敬。而且一旦戚家被灭，现在丁家所在的漳水县将归你所有，在哪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不违背原则，我都不会干预。”
任齐霄望着地图上漳水县所在的位置，莫名的说道：“漳水县依衫伴水、又处两郡三州的交通枢纽，传闻在那边的随便一家商铺都能有可观的利润。”
元宗林有些意外的说道：“看来你已经对江都郡的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任齐霄摇头笑道：“家主过誉，在下对江都郡的风土人情也不过是偶有所闻罢了，而且比起这些以后的事情，我更想了解当下的一些情况。”
元宗林询问道：“你还想了解什么？”
任齐霄问道：“我想知道，家主给我的这五十个人，他们的身手如何？”
元宗林回答道：“皆是少有的好手，即便是放眼整个江都郡，也称得上是绝对的精锐，哪怕是面对戚家的精锐，也能做到一敌二。”
任齐霄接着问道：“我还想知道，我到达埋伏地点之后，能否根据我对局势判断，做出一些自己的抉择。”
元宗林闻言，深表理解的说道：“战场瞬息万变，而你作为‘主将’又身涉险地，自然要依靠你对局势的判断而随机应变，再说，我之所以选择你，就是因为看中了你这一点。”
听到元宗林的答复，任齐霄深吸了一口气后，回答道：“多谢家主对在下的赏识，在下愿尽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