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唇枪舌战
就在任齐霄与孟老三因为郜景渝的出现而心情沉重之际,郜景渝已经反应了过来。
只见,郜景渝装作无事人一样,来到了任齐霄的面前,拱手言道:“在下郜景渝,奉义父之命,在此恭候阁下的到来。”
义父?
任齐霄与孟老三再次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的惊讶。
平复心中的清雅,任齐霄朝郜景渝点了点头,道:“原来是曲家之主的义子,失敬失敬。雨后路面有些泥泞难走,所以非常抱歉,让公子久等了。”
郜景渝面不红心不跳的说道:“阁下言过了,这些都是在下应该做的,而且银面之名对我来说,早已如雷贯耳,能在此刻一睹阁下的风采,等再久又何妨啊?”
虽然郜景渝一脸的虚伪,但任齐霄并不想继续客套下去,当下拱手言道:“公子这般,在下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郜景渝见状,一把压下任齐霄的手,一再强调道:“当之无愧当之无愧啊!”
任齐霄见郜景渝这般不让,干脆也不谦让了,直接选择了默认。
可这时,郜景渝又小声的询问道:“阁下,我听您的声音有些耳熟,不知你我先前是否见过?”
任齐霄自然不会承认这一点,当下打了一个太极:“公子说笑了,我投效元家不过半载,又岂能与公子这般人物相识呢?”
“也对!看来是我记错了。”郜景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又说道:“对了,我已经为阁下准备了一桌酒宴,还请移步入城,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
任齐霄拱手致谢道:“那就有劳公子带路了。”
说罢,郜景渝带着任齐霄一行人来到了泗水县内最大的一家食肆前停下,并走入其中。
待众人入座之后,任齐霄却迟迟没有见到曲俊义,便朝郜景渝问道:“敢问公子,不知令尊何在?”
“你看我,见到您之后一兴奋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
郜景渝闻言,猛地一拍额头,并解释道:“家父前日与一好友在外游玩,至今尚未归来。不过阁下也别担心,家父得知您要到来的消息之后,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任齐霄闻言,也不好追问下去,便请求道:“若令尊归来,还望公子能够在第一时间告知在下。”
“那是自然自然。”郜景渝笑着答复了一声,而后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孟老三。
孟老三察觉到郜景渝的目光,顿时感觉到浑身都有些不自在,目光一个劲的闪躲。
细心的任齐霄也察觉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开始紧张起来。
郜景渝见状,嘴角邪魅一笑,朝孟老三问道:“这位兄台,我见你甚是面熟,不知我们之前是否见过?”
任齐霄听到郜景渝的问话,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望向孟老三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担心。
孟老三这时哪敢承认,当即谎称道:“应该不可能吧?反正我是对你是没有一点印象。”
“是吗?那应该是在下记错了。”
说罢,郜景渝又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不过在下确实认识一个与阁下长得非常相像的人,只是这人涵养极差,想来元家也看不上这样的人。”
孟老三闻言,顿时明白郜景渝这是暗中诋毁他,心中顿时起了火气。
但孟老三想起不久前答应过任齐霄的事情,又强忍了下来,并道:“也许别人有你不知道的能耐也不一定啊。”
郜景渝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不以为然的说道:“再有能耐又能如何,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废人罢了。”
说完,郜景渝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一想起那个人口出狂言时的模样,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种动物。”
孟老三也意识到郜景渝是挖坑等他往里面跳,但是他实在有些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什么动物?”
郜景渝不急不缓的说道:“一种狂吠不止的疯狗,不知这样的狗,阁下可曾见过?”
“三哥。”任齐霄听到这话,赶忙抓住孟老三的手。
孟老三给了任齐霄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咬着牙说道:“没见过。”
郜景渝闻言,又岂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孟老三,当下若有所指的说道:“是吗?可我曾去过元府,据我说知,元府里面就有这么一头。”
孟老三听到郜景渝的话后,瞬间将拳头拧得死死的,来压抑心中那随时可能喷发的怒火。
任齐霄察觉到孟老三憋屈,心中不忍,当下将目光投向郜景渝,并代替孟老三回答道:
“阁下记得没错,元府内确实是有这么一头疯狗,这头疯狗不但在三小姐的院外狂吠不止,而且怎么赶都赶不走。只是不知公子去元家的那会儿,所见的那头疯狗,是不是在下说的这一头?”
任齐霄的指桑骂槐,瞬间让郜景渝想起自己曾经在元家不堪的模样,不由气的有些咬牙切齿。不过也因为任齐霄话,让郜景渝猜到了任齐霄的身份。
不过这时,双方谁也不好说穿,郜景渝也不可能去承认。
压制住心中的恨意,郜景渝一脸平静的回答道:“我想应该不是吧,毕竟你来元家不过半年,而我当初去元家距今已有一年半载。”
“也对。”任齐霄见郜景渝点到即止,也没有继续刁难下去。不过几人都心知肚明,郜景渝也在这里待得有些别扭。
于是,又过了一会儿,郜景渝朝任齐霄请辞道:“今日阁下就在这里住下吧,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这里的下人。在下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今日就不久留了,改日再来叨扰阁下。”
任齐霄闻言,自然不会挽留,顺势说道:“若有令尊归来的消息,定要通知我。”
“放心,放心!”郜景渝回了一句后,带着随从匆匆离去。
郜景渝前脚一走,孟老三便忍不住的朝任齐霄问道:“齐霄,你怎么能提起那件事呢?这样一来,他不就猜到你是谁了吗?”
任齐霄想也没想的回答道:“你要是不帮你,你心中的气谁来解?”
孟老三闻言,心中很是舒服,可依旧担心道:“那要是郜景渝那小子玩阴的怎么办?”
任齐霄不置可否的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这件事的重点不在郜景渝,而在曲俊义的态度。若是曲俊义属于护短的那类人,那不管我们如何补救,恐怕都无济于事。”
而在距离泗水县曰三百里的一条小道上,戚恒强坐在路旁的凉亭内,一边煮着茶,一边注视着道路的一侧。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在几十名武士的护送下缓缓驶来。
看到这一幕,戚恒强给自己的手下打了一个手势。
接收到手势的戚家弟子,当下将事先准备好的路障,摆在了中间。
驶来的马车因为这些路障,不得已停了下来。
还没等马车上的主人发问,戚恒强便抢先一步问道:“曲家主这么快步匆匆的往家赶,莫不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听到戚恒强的发问,马车上的曲俊义连面都不漏,直接反问道:“戚公子既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会不知道我是为了何事?”
“晚辈确实不知,不过还请让晚辈在推测一下。”
戚恒强说罢,假装推测道:“元家人突然来访,而曲家主又这么疾步匆匆的往回赶,莫不是跟州牧大比有关?”
戚恒强的话音刚落,马车上便传来曲俊义的笑声。
笑声一止,曲俊义的话音接着传了出来:“戚公子果真令人感到意外,我不过是怕怠慢了元家的贵客,而你居然能够扯到州牧大比的事情上面。公子,现在距离州牧大比还有好一段的时间呢,您是不是太急了一点?”
戚恒强不以为然的应道:“方才晚辈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曲家主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曲俊义冷声说道:“但在下觉得公子的玩笑,并不是很有趣啊,若无它事,劳烦公子让您的这些奴才把路让开。”
戚恒强不正面回应,转而提议道:“曲家主何必急于一时呢?反正您已经错过了迎接的最好时机,不如坐下来喝杯热茶歇息一下再走?正好晚辈有些话,想要跟曲家主探讨一二。”
曲俊义毫不留情的拒绝道:“不了,我曲某非忘恩负义之徒,分得清谁是敌谁是友。”
曲俊义刚说完,戚恒强大声嘲讽道:“只怕您口中的那个朋友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而我也不一定是你的敌人。”
说着,戚恒强话音一转,接着道:“相反,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给您的未来,提供一个额外的选择。曲家主是个生意人,应该不会拒绝找上门的生意吧?”
马车上的曲俊义也迟迟不给回应,而戚恒强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看不出丝毫的着急。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上的曲俊义终于开了口:“你们先去前面等我。”
曲俊义将自己带来的人支开之后,便走出了马车。
戚恒强见状,起身示意道:“请。”
曲俊义朝戚恒强点头一笑,而后来到戚恒强的对面坐下。
戚恒强见状,当即给曲俊义倒上了一杯热茶。
期间,曲俊义一直都在打量着戚恒强,直到戚恒强将茶四平八稳地摆在自己的面前之后,这才赞叹道:“戚公子真是英雄出少年,有你父亲的几分风骨。”
戚恒强也不惺惺作态,直接问道:“不知比起元文修如何?”
曲俊义圆滑的回答道:“算是各有千秋吧。”
戚恒强闻言,莫名的笑了笑,道:“但在我这里,他不过是手下败将,之前如此,未来更是如此。”
戚恒强的话语,听起来漫不经心,却又自信满满,最主要的是,让曲俊义不好当面反驳。
顿时,曲俊义的气势便弱了几分,开口示意道:“公子还是说正事吧。”
戚恒强笑着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特意再提醒曲叔一句,元宗林大限将至,活不了多久了。”
曲俊义笑着说道:“我记得半年前,你曾在文修的婚宴上也说起过这件事,但是事实已经证明,这不过是一个谣言。”
曲俊义刚说完,戚恒强便立马笑应道:“是不是谣言,我相信以曲叔对元宗林的了解,你比我看得清楚,不然也不会答应坐下陪小侄喝这一杯茶。”
曲俊义依旧保持着笑容,不紧不慢的说道:“贤侄还是快人快语比较好,您的这些小手段对我没有用,只会让我感受不到你的诚意。”
戚恒强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并解释道:“曲叔您误会了,我只是奉家父之名,来此地与曲叔交个朋友,其实并没有别的想法。”
曲俊义反问道:“交朋友可以?只是跟你们戚家交朋友,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戚恒强若有所指的暗示道:“这个可不好估测,但小侄可以很明确告诉你,你现在有的,你未来依旧会有,而你未来所拥有的,会是你现在一倍。”
戚恒强的话里在说什么,曲俊义自然心知肚明。
曲俊义稍作犹豫后,又笑着反问道:“但元家根基尚在,你说的这些,恐怕难以保证吧?”
戚恒强也跟着反问道:“那就要看曲叔是不是有这个魄力了?”
说完,戚恒强又见曲俊义笑而不语,心里头有些没底,便接着补充道:
“曲叔,如果元家未来依旧做大,你能得到依旧很有限。但如果我们有你的帮助,就算元家的底蕴再厚,只要武堂不出,我潜龙庄加上你曲家和丁家,面对元家、池家和郭家,少说也有六成的胜算吧?”
曲俊义笑着点了点头,又抛出了一个事实的问题:“话虽如此,可如果我不帮你,只要元宗林还在,恐怕你们连三成的胜算都很难吧。而今你却让我拿上我的身家性命和七成的胜算,去赌你那六成的胜算,你觉得这可能吗?”
曲俊义的问题,确实让戚恒强感到异常的棘手。
好在这时,戚恒强急中生智,抓住其中关键,继续说道:“但你也说了,那是元宗林还在的情况下,而我已经明确的告诉你,元宗林活不了多久。如果元家没了元宗林,元家群龙无首,就凭一个初出茅庐的元文修,他拿什么来跟我父亲斗?那时,就算元家有再深的底蕴,恐怕也只有四成的胜算吧?”
戚恒强说着,只感觉思路越发的清晰,又接着说道:“反之,如果元家没了元宗林,而我们有曲叔您的加入之后,那我们的胜算将会从原来的六成,变为九成。”
说完,戚恒强自信满满的望着曲俊义,笑着问道:“九成的胜算,而且还能得到远比现在更多的财富,难道这笔买卖,您还觉得吃亏吗?”
曲俊义若有所思的望着戚恒强,沉默了一会后,回应道:“此事非同小可,容我思考些时日再给您答复。”
“当然。”戚恒强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戚恒强很清楚,曲俊义至少已经在考虑这件事。
而只要曲俊义在考虑他给出的条件,那么未来在与元家的争斗当中,曲俊义就很难做到全心全意的去帮助元家,而他们戚家便会多一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