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风雨欲来
李沅沅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当下睁大了眼睛吃惊地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停止了思考。她刚刚才想明白自己确实是喜欢袁临怀,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要不要嫁给他。她心里从来都是想着如何找到桑婧和黑狐狸,如何安置那些无处可去的兄弟,如何治好她如今可怜的二哥。她从没想过自己要如何,也没想过自己会和他如何。
看她一时之间答不上来,袁临怀也没有失落,他安抚似的摸了摸李沅沅的手指说道:“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我会慢慢等。这是一件对你来说和对我来说都很重要的事,我希望你能为自己多考虑一些。”
李沅沅认真地点了点头。
袁临怀看向她的目光里,盛满了温柔的眼波,他的声音略低却听得李沅沅脑袋里酥酥麻麻的,他说:“我是真的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只有你一个人。只是眼下时局不稳,圣上除了对我有知遇之恩以外,还同我自小一起长大。再退一步说他是我的姐夫。所以还有些事情,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要去做。”他说着,忽然变得有一些担忧,“这段时间之后,圣上可能会有所安排,至于具体如何,我并不能告诉你。你会原谅我吗?”
李沅沅连忙说道:“那当然了,我相信你。”
袁临怀伸了伸手,又收了回去似乎是有一瞬间先把她搂进自己怀里:“我担心,有些事情万一牵连到你,但你自从在我身边开始,就已经在这朝局之中了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保护,但”
李沅沅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能让袁临怀也如此担忧,想必就是圣上有动手处理陆家的意思了,她向他温柔地一笑,反握住他的手,说道:“你不要担心我,我会和你站在一起的做人未婚妻嘛,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出了事,我和你一起顶着。”
中秋后不久,陆家的学堂就复了学。
陆家显然是气派地热闹了一番,连过节的彩灯和红结都未全拆掉。陆蓁又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又发生了什么好事。
杜景之脸上的伤已经全好了。原本李沅沅还有些担心见到他会十分尴尬,没想到他依旧如原先那样对待自己,该罚站罚站,该挨训挨训。但或许是许久没见到杜景之的缘故,肉眼可见地看他瘦了好大一圈的样子,引来了周片玉对他的一阵嘘寒问暖。甚至恨不得亲自到杜府上去给他炖补药。
只是今日上学的居然只有四个人,不见冯家两姐妹的踪影,也没听说她二人是请了假,让李沅沅心里总是有一股不安地想法。
正想着,有陆府院里的下人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一边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陆蓁先看见他,呵斥了一句:“夫子和众小姐们都在呢,这么莽撞像什么规矩。自己去门房领三十大板。”
杜夫子难得出来解围,为那个下人说话:“想他如此,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大事,陆小姐不妨听完再说?”
陆蓁见夫子发话,便乖顺地点了点头。
只见那下人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眼神不停地晃动,充满了惊惧之色,他说话的声音也在止不住地颤抖:“小姐出事了。”
“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周片玉也在一旁着急。
“孟公子孟大人的长子没了。”
李沅沅和在场的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到愣在原地,孟叔贺死了。和冯学怜定了亲,下个月就要完婚的孟叔贺就这么突然死了?
几个女眷一下子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杜景之最先镇定下来,忙追问详细情况,可别的消息在那个下人嘴里又一问三不知。于是杜景之安排丫鬟们送受了惊吓的小姐们各自回府。
等其他三人都散了,只李沅沅还留在原地。杜景之想着,就算她胆子再大,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想必是害怕了,于是出言安慰道:“你别害怕,会没事的。”
李沅沅原本在沉思,听他这么说回过了神,一看其他人都纷纷走光了,就回答他:“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害怕。”
杜景之觉得自己刚刚都被这情况吓到了,她居然还能表现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又甚感惊讶。
李沅沅其实看这情况,觉得应该此事跟陆介溪脱不了干系,虽然一早就觉得他在憋着什么大呢,但觉得他应该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包天,直接对朝廷正二品官员的长子动手。昨晚袁临怀说的圣上的计划,是否又与这件事有关?她一下子有些困惑,但又不想直接插手此事,让袁临怀担心。
于是她想了想,问一旁的杜景之说:“夫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杜景之立刻回答:“你请说,只要我能做到,必然全力帮你。”
李沅沅摆摆手:“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就当上次帮你解困还我人情就行。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欠我的。”
杜景之听她这么着急有意想撇清两人的关系,又不免有些失落。
李沅沅没有发现他的变化,只管对他说:“这件事情,夫子是聪明人应该也能察觉其中必有蹊跷。”她看杜景之点了点头,就接下去说到:“虽然我并不喜欢管别人的事,但冯家姐姐一直待我不错,此事涉及冯家,所以我想看看我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李沅沅稍微离得近了些,为了不被别人听到,压低了声音:“我估摸着这几日都不会开课了,想劳烦夫子帮我留意着这几日陆府的动向。还有若是能打听到关于李府&冯府的情况,麻烦也告诉我一声。”
接着她从怀里拿出一颗珍珠说道:“夫子放心,这从外表看起来是一颗普通的珍珠,即使被有心人捡去也没法污蔑你我私相授受之后一旦有消息,您只要将这珠子给到门房让他们转交给一位叫桑敬的即可。到时候我们就去樊楼的天字号相见。”
杜景之有些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问道:“为何不可直接来找你。”
李沅沅答道:“我估摸着,今天之后,中都这风向可能就要变了。一切还是小心为上更何况夫子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免得被我拖累。”
杜景之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其实她应该只是怕自己拖累她罢了。但他并没有揭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随后目送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