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说的就是她玄烛。
逃跑不成反把狗重楼惹怒了,那狗到了山上就把她扔进一间院子关了起来。
三天后估摸着她可能服软了才带着他一众美人们气势汹汹杀来。
进了院他先叫美人们把她塞进浴桶里洗了一个皮都要被搓下来的澡,而后又命美人送来一套崭新的新衣服给她换。
这是真把她当后宫中人来养了?
洗好穿好后,美人们把她往院中一带,那正翘着二郎腿躺院中梨树下的狗便挑着眉瞄过来。
但只看一眼,狗就直摇头:“硬性条件不行,怎么打扮都不甚好看。”
玄烛觉得还是开门见山的好,便道:“说吧您到底想怎么着?”
把云儿拥入怀,狗重楼道:“你逃不就是想去找青风的转世吗,爷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成人之美为好。”
玄烛两眼放光:“是要放我出去?”
“哼!”也不知这句话触到了他哪根神经,他忽然就来火了,推开云儿起身直往院外走,“还想着逃呢!”
玄烛也不管他生不生气了,忙追上去:“你不是说我原谅你你就放我走吗?我早就原谅你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我走?”
东西已经出了院门,她也要出院门去,不想门外有土匪守着,把她一拦。
她气愤不已,冲东西背影吼:“你到底想怎么样?!”
东西转过身来冲她不明所以地笑:“过段时间送你个小礼。”
说完扬长而去。
“谁稀罕你劳什子的礼物!”
不稀罕也得稀罕,因为院门出不去,每日又无所事事,时日一久,她竟有点儿期待他所说的礼物了。
一个月后,礼到。
那日她正在院中梨树下躺椅上梳发,忽听一雨打芭蕉之声:“玄烛。”
玄烛,是喊她?她忙掉头去看,然后惊得梳子都差点掉了地。
来人竟是青风!
那人见她看来一愣,既而微微一笑,依旧是春暖花开:“你,真的在这里。”
她忙爬起跑去看他。
是他吗?
她伸手摸他脸:“青风?”
那人温柔地一把抓住她手:“我是。”
她愣:“你怎么在这里?”
他再笑:“我来同你成亲。”
青风说来同她成亲,玄烛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呢?
玄烛抽回手,警惕道:“六十年前,我二人是如何相识的?”
“这个,”青风苦笑,“实话实说,我记不得了。”
玄烛眯眼。
“是这样子的,我重生了两世,前一世因我到处找你游历到了一处战乱地,不小心被起义军用刀柄砸中脑袋,当即一命呜呼,这一世醒来,我把所有都忘了,但我一直记得承诺,记得你,所以现在,”他情真意切,“我信守承诺,来娶你了。”
“哦?”玄烛问,“那你是如何知晓我在此处的?”
青风道:“是一月前重楼找到的我,他说他也重生了,说前前世我与他相识,说我们是朋友,他说你一直在找我,他说他要成人之美。”
那狗东西是说过要成人之美,但玄烛怎么感觉这么不信呢?
玄烛便仔细瞧青风。
但她与青风相处委实不多,仅有过二面之缘,且也过了这许久,所以面貌方面她也记得不是太清楚,大抵就是目前眼前人的模样吧。
从面相来看,她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青风,不过,玄烛突然一把撕开青风衣裳。
青风吓愣了,忙捂住胸口,但玄烛却已看清,他胸口上赫然有三个六。
玄烛激动地扑进他怀里:“你真是青风!”
六十年了,她终于找到青风了,也终于向她的大业迈进一步了!
青风愣了许久,而后颤抖抖地伸出手抱住她,亦激动道:“玄烛!”
*
青风说这世他是平民,没办法与重楼抗衡,所以重楼就拿捏着他的信守承诺与他谈条件。
什么条件,说他与她成亲可以,但他不可以带她离开这间梨花院。
但看着自由走出院门的青风,玄烛就有几分不解:“为什么你可以自由出去?”
青风扭头笑:“我答应他来也有条件呀,他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玄烛气得直跺脚:“都欺负我是吧!”
青风仍旧不好的弱身子,把素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咳,道:“主要是我身子不好,一天要喝三顿药,所以他重楼便让我住在离厨房近的房间,好随时煎药喝。”
这样呀,那行吧。
玄烛想反正如今青风已来,并且承诺会娶她,那么出不出乌鸦山也无谓了,只要到时候大业成,小小的院子还能关得住她?
释了怀,玄烛忙道:“刚刚不是说第三顿药还未喝吗,那赶紧回去吧,千万得保重好身子。”
你可得好生养好身子,不能在成亲之前挂掉。
青风乖巧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既而笑道:“小烛烛真是关心我得很呢。”
这狗青风岁月静好的佳模样,一笑更如月光袭人,晃得玄烛小心肝都有几分摇动。
想到他将会是她未来的夫婿,刚刚又喊她小烛烛来着,玄烛耳朵不由一红,忙催促:“快走快走。”
那东西倚着院门笑:“小烛烛害羞了?”
“害羞你个头!”玄烛调头就冲进了房。
外头传来青风渐远去的声音:“那明日再来看我的小烛烛。”
她从未谈过恋爱,哪里受得了这般撩拨温柔语,更羞得用被子捂住了头。
她的心呀,想沉沦。
不!玄烛猛地把被子扯开,她绝对不能丢了心,因为大业还在等着她呢!
经过一夜辗转反侧,玄烛终于恢复了冷心,谁想第二天青风的糖衣炮弹更浓。
翌日天才蒙蒙亮,那青风已来推开她的窗。
睡眼朦胧起身到窗边,就见那东西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朵粉色月季来,而后温柔地插入了她散发中。
“这是我一大早趁着露水去摘的,我要把清晨开的第一朵鲜花送给我的心上人。”
本来因为尸体越来越腐坏她的脑袋是越来越昏沉,刚刚他敲开窗她都想把窗子关上再睡上一大觉来着,但此时听到他这话她立马清醒了个干干净净。
那东西挑起她下巴:“小烛烛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今日我要狠狠表白你,即使我已忘光前前前世,即使如今你只是尸首一具,但是对你的爱是那么浓烈,它一直盘旋在我心口,支撑着我指引着我一定要找到你。”
虽然因为跟着她主子早已见识了男人们撩妹的各种招数,什么送花说情话这些早已见怪不怪,但毕竟都不是对她使的,所以听到这甜蜜蜜语,她内心是多么悸动,脸蛋耳朵都染上了红晕。
她羞坏了,忙用手捂住眼脸道:“青风,你,你尽哄我。”
“怎么会是哄你呢?”那青风嗓音温柔至极,似要渗进她骨头里去,“在我眼里,你的灵魂就如这朵月季花一般美丽,我不在乎你的外形,只爱你的精神和灵魂。”
为什么她要进行大业,就是因为从小所有人都只是看外形,她受尽了不公平待遇,那些冰冷残害皆是因她那不美丽的外貌,所以才造就了如今只想一心进行大业的她!
但现在却有个男人同她讲,他不在意她的外形,他爱的只是她的灵魂,她能不感动吗?
玄烛拿开手,想对男人说真的吗,却见那男人在低头干呕!
这不是跟那狗重楼一模一样?
呵,男人,皆一个样,嘴上说着有情话,实际却是那般地嫌弃她!
玄烛立马恢复冷心,凉道:“怎么了?”
“啊,”青风不呕了,忙抬头镇定道,“无事,只是早上药喝多了而已。”
药喝多了?
去你娘的药喝多了!
“啊,刚刚说到哪了?”那东西清了清嗓子,而后又深情道,“啊,对,我爱你的灵魂,爱得天昏地暗海枯石烂,爱得天长地久坚忍不拨…”
呵,口才不错嘛,只是此时听着他的情话,玄烛内心已没有任何波澜,就是看着他自我沉浸式的模样,玄烛突然想他不会是重楼吧?
越想他是重楼,越觉得他挺像!
你看这青风与重楼那狗东西嘴巴一样会说,且同重楼那狗东西一样有文采,一样表面爱她实则嫌恶!
隔窗一把抓住青风的手,玄烛感动不已:“青风,我也爱你,我爱你爱得飞蛾扑火,爱你爱得始终不渝,爱你爱得三无梭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啊,”那东西激动极了,亦一把抓住她手,“小烛烛!”
“啊,”她深情,“青风!”
对视二秒,两人隔窗深深相拥。
只是脸互相错开去,两人各有动作。
青风嫌弃得只翻白眼。
玄烛则偷偷伸手从鼻孔里挖出了一点鼻屎出来。
“啊,青风你脸上是什么!”玄烛推开青风,然后掸了一下他的脸,实际是把鼻屎往他脸上一抹,“怎么掸不掉!”
“什么?!”
青风闻言便疯了,立马从袖子里掏出一面镜子来照,见有东西后,马上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白白的手绢擦。
掏东西擦脸的动作与重楼简直一模一样!
且袖子里随时备有白白的手绢和镜子…这不就是那狗重楼?!
抹净后,那青风长长嘘口气,然后瞄到她在看,忙把镜子和手绢塞进袖子里,咳了两声道:“那个,帅哥都爱干净。”
“哦,”玄烛道,“了解。”